过来叫向山柚的,是以前租房隔壁的邻居婶子。
“柚子,你赶紧回去看看吧,你大侄儿不行了!”
大侄儿?
向山柚脑子转了一下,向少林身体恶化这么快,要死了吗?
就算没人给他换肾,他也不至于恶化的这么快吧?
向山柚不想管向家人的事:“婶子,你也知道,我妈不喜欢我,我这要是突然回去,她说不定会以为,我是故意回去看家里笑话的!
以后啊,这种事,你也别通知我了,给老三说说吧,毕竟他是家里最出息的儿子,这个时候他不帮忙谁帮呢!”
她说着还顺手给那报信的婶子拿了一瓶汽水。
隔壁婶子拿着汽水点头:“我也不想来叫你的,是你妈哭着求我来的,非让我给帮帮忙,说你大哥大嫂两口子为这事打的厉害。
山杏那丫头,不但不帮忙,还上赶着回来趁火打劫偷东西,你妈..... ,唉,算了,你也不容易!”
两家做了好几年的邻居,向山柚是怎么待这一家子的,邻居们都很清楚。
私下里都在议论,李淑云是老糊涂了,把几个废物当宝,把最能干出息的闺女给赶了出去,活该如今天天抹眼泪。
向山柚送走了邻居,店里陆续来了客人,她一忙,就压根没空再管向家事了。
一直忙到下午快下班,向春梅犹豫着劝了一句:
“柚子,你还是回去看看吧,不管咋说,她也是你妈,也养了你十几年,遇上这么大的事,你不回去看看,以后难免遭人说!”
向山柚倒是不在意被人说,说就说呗,做得再好也会有人说,你还能堵住别人的嘴不成。
不过呢,她还是想过去看看,她那好大侄儿,怎么就不行了。
骑车过去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没进院里,就听到了赵秀芳的哭声。
“老三,你救救你侄儿啊,他才16岁,不能就这么没了呀!”
李淑云也在哭:“是啊,老三,你救救少林吧,你就一个丫头片子,现在又不让多生一个,你和你媳妇将来老了,还不得靠少林少兵这些侄儿!”
院外的向山柚心情复杂,废物都比孙女强。
院内,王月兰怀里的向媛媛可不止是复杂,她快要气死了。
这是她奶奶吗?
是那个一口一个心肝儿,奶奶最疼你了,你就是奶奶贴心小棉袄的奶奶吗?
还以后都要靠向少林,就那个废物,白瞎了二姑的腰子,给他换了肾,不好好养着,胡吃海喝瞎折腾,后来二姑没了,他也跟着走了。
人家都说,那是二姑来勾向少林的魂了,是向家人忘恩负义,二姑死不瞑目,怨气太重要来报复。
她爸还私下里打听,想找个高人,给二姑修个镇魂井,把怨气压一压。
高人还没来,她四叔就先惹出事来,连带着整个向家都开始麻烦不断。
算起来,恰好是从她二姑死那会儿开始,向家就在走下坡路了。
王月兰也不满李淑云这话:“妈,我生的是个闺女不假,可就算是个闺女,那也比向少林那样的废物强吧!”
向媛媛听着这话,对她妈的不满,倒是少了几分。
赵秀芳可就不满意了:“老三媳妇,你说得那叫啥话,我儿子还不如你一个丫头片子?
当初要不是老三不给我家少林捐肾,少林身体咋会变成这样?
我儿子都是被你们给害的,要不是你们这些冷心冷肺的叔伯,我儿子也不至于落到这地步啊!”
她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向山柚眼底讥讽,前世这一家子,齐心协力对付她的时候,倒是很团结。
如今没了她,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二姑!”
向小英满头大汗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包药和针剂。
向山柚小声问向小英:“咋回事?”
向小英撇撇嘴:“都病得要死了,还管不住自己那张嘴,他偷了少兵下年的学费,出去请他那些兄弟吃喝。
少兵放学回来时,恰好给撞上了,知道他把自己学费给吃了,当场就打了起来!”
向少林当初的被蔡志鹏重伤,没人给他换肾,只能把一边肾给切掉。
切掉之后,赵秀芳和李淑云这对婆媳越发心疼他,想方设法给他弄好吃的不说,还要照顾他的心情。
向少林本就是家里小霸王,蹬鼻子上脸那是他的本色,一看家里人因为病让着他,越发嚣张没了底线。
他坏了肾又没坏腿,时不时溜出去跟人喝酒打牌,熬更守夜那是常有的事,再好的身体都扛不住这么造,何况他身体已经坏得不成样子。
于是,他这边身体坏的越厉害,赵秀芳和李淑云就越心疼越照顾,这婆媳俩越心疼,向少林在作死的路上就蹦跶得越欢实。
向山柚心中暗想,这还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原本还能苟活几年,就向少林这么个折腾法,阎王不勾他命都说不过去。
赵秀芳见向山柚进来,拉着她哭得鼻涕眼泪齐飞:
“他二姑,少林可是我们向家的长孙,你可是他亲姑姑,不能不管他啊!”
向山柚看了眼一旁浑身是伤的向少兵,皱眉道:“大嫂,少林是你儿子,那少兵也是你儿子,你要是像我妈一样重男轻女,我也不说啥了,反正女孩儿不值钱。
可少兵也是你儿子啊,你不能光顾着少林不管少兵啊!
啧啧,打成这样儿,我这当姑的看着都心疼,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后娘,当少兵是捡来的呢!”
向少兵闻言,看向赵秀芳的眼神怨毒无比。
二姑说的没错,从小到大,啥好事都得先紧着向少林这个哥哥,人家都是哥哥让着弟弟,他家可倒好,弟弟让着哥哥。
明明是向少林偷了他的学费,爹妈还摁着他打,这还有天理吗?
向山柏很是失望的看着向山柚,他以为向山柚跟向家翻脸,至多不来往,没想到,她居然心思恶毒到挑拨少林和少兵兄弟之间的感情。
“二姐,你说得那叫啥话,他们是亲兄弟,你这不是存心挑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