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因为刚刚动了胎气,加上月份大了,胎儿有了早产的迹象。
贴身的丫鬟连忙去请了稳婆,郎中也一直守着。
长鸣闻声也是好奇的跟了过去。
没走几步就到了兰芳的院子。
门口的落下的一片碎瓦,引起了她的注意。
隐约能看到一张白色的纸条。
上面好像有什么字。
院内乱作一团,丫鬟小斯出出进进,热水倒了一盆又一盆。
长鸣走到那个角落,用通目悄悄的看了一眼。
兰芳的贴身丫鬟,见长鸣站在那里,立马跟了上来。
“昨夜起了风,瓦被吹了下来。”
“院里又忙,就忘了收拾。”
“姑娘没割伤吧。”
说着她就麻利的收起了碎瓦,装在布袋里,交代小斯扔出去。
长鸣轻声回应,“不碍事。”
“你家主子难产,快去帮忙吧。”
贴身丫鬟听完,礼貌的行了个礼,就又去照看兰芳了。
云若生这个时候也凑了上来,“长鸣姑娘,能否帮我看看这小孙子会不会出事啊?”
“今日,云家丧事连连,我真的怕......”
长鸣凝视着他,“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个孙子?”
这话直接把云若生问的噎住了。
“难道说,是孙女?”
长鸣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天机不可泄漏。”
这时一个稳婆走了出来,拉着郎中进去。
“夫人胎位不正,恐怕会难产。”
“你可会扎针,扎上一针,看能不能把胎位正过来。”
郎中没有犹豫,跟着稳婆就走了进去。
云亦初站在院外,焦急的等着。
血水一盆接着一盆。
他的心里不免担忧了起来。
拉住一个丫鬟,“二伯母的情况怎么样?”
丫鬟低眉,犹豫了一下,“稳婆说是胎位不正。”
“郎中开了催产药,二奶奶刚刚服下。”
“有郎中和稳婆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小少爷莫要担心。”
云亦初心中宽慰了很多。
又叫来福过来,“府里的药材全部拿最好的出来,没有的就赶紧去补。”
“郎中要什么就给什么,不必过问我。”
来福点了几下头,连忙去办。
没过多久,一声啼哭,就响彻在院中。
云亦初听后有些激动,连忙上去问郎中,“大人跟孩子怎么样?”
郎中笑了笑,“虽是早产有些惊险,但好在母子平安。”
稳婆这时笑盈盈的走了出来,“恭喜小少爷喜得一位妹妹。”
云亦初听后喜极,从袖中拿出一些金瓜子,打赏了他们。
又嘱咐来福请了一桌酒席招待他们。
云若生听着他们的话,“唉,生的是个丫头啊。”
长鸣听后冷哼一声,“怎么?你不喜欢丫头吗?”
云若生感受到长鸣的杀意后,连忙收敛,“没有没有,孙子、孙女都喜欢。”
长鸣没有理他,隐了身形,进了屋里。
刚生完孩子,兰芳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血腥味也弥漫在周围。
刚刚生产完,不能见风。
贴身的丫鬟,便去点了一根檀香。
兰芳面无表情的问道,“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丫鬟们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
兰芳的心底突然生出一丝恐惧。
她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强行撕开了婴孩的包被。
当看到是个女孩的时候。
她竟一把将孩子摔到地上。
多亏丫鬟眼疾手快,才将孩子救了下来。
她像发了疯一样,揪着被子大声的哭着,“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
她恶狠狠的指着婴儿,“她就是个孽障!”
“她一定是来害我的!”
她挣扎着爬下床,去抢丫鬟手里的孩子,“我要把她溺死在水盆里。”
“一定不能让她活下去。”
丫鬟抱着孩子很是为难,她跪在地上求兰芳,“她只是个孩子。”
“她不会做什么的。”
兰芳出声呵斥,“那她长大了呢?”
“你能保证她长大了而不来祸害我吗?”
“你敢说她不会怨我把她带到这世上来吗?”
说完她就又去抢丫鬟手里的孩子。
长鸣轻轻吹了口仙气,让兰芳暂时晕了过去。
丫鬟赶忙把孩子交给乳母。
又去找郎中来看。
云亦初也跟着郎中一同进来。
看着屋内杂乱的情形,他问丫鬟,“这是怎么了?”
丫鬟低着头,“二奶奶醒来后,不知道是怎么了,发了疯一样要溺死孩子。”
“奴婢只能保护小主子。”
“争执的过程中,她就晕了过去。”
丫鬟很慌张,“奴婢是无心的,奴婢并没有伤害二奶奶。”
云亦初摆了摆手,并没有责怪她。
他低头看了看乳母怀里的小妹妹,又轻轻摸了摸婴孩的手。
“把孩子抱到偏院吧,床铺、垫子,我都让人用了最好的软料。”
又对丫鬟说,“你也跟着过去吧。”
“照顾好她。”
随后,他跟两个下人,行了一礼,“亦初这厢谢过了。”
“赏银什么的,一会儿就让来福送过去。”
丫鬟跟乳母都十分震惊,赶紧答道,“都是应该的。”
丫鬟更是对天发誓,“小少爷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小姐就绝不会出事。”
“我会豁出命保护她。”
说完之后,两人就很有眼色的默默退下。
云亦初看着兰芳有些担心,“郎中,我二伯母这是怎么了?”
郎中诊了半天脉,皱了皱眉头,“二奶奶的脉象平稳。看着像是急火攻心才晕过去的,但脉象又不符。”
后面他又安慰云亦初,“不过目前来看,没什么大碍。”
“只需静养,小少爷大可放心。”
云亦初听后,心里舒服了很多,又拿出一把金瓜子塞到郎中的手里,“最近几日,要麻烦先生常驻府中,以便二伯母调理身体。”
“真是麻烦先生了。”
郎中含笑,“小少爷言重了。”
“悬壶济世,行医救人,本就是在下职责所在。”
“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说完,他就以开药方为由,离开了。
此时,屋内就剩下了云亦初。
云亦初将一个写着“库”的金令放在了兰芳的床头。
“二伯母,金银不过身外之物,不明白你为何终身执着于此。”
“妹妹她很可爱,等她长成之时,我可以为她招婿,将整个云府都交给她。”
他长叹一声,慢慢的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