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长鸣一直待在房中,她隐约的感觉,最近会有大事发生。
一早,手腕上的红绳,就十分活跃。
长鸣也察觉到,六子铜钱似乎开始在云府里活动。
只是很难察觉它的具体位置。
风行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它似乎附身在某个活人身上。”
“而且频繁的转换着宿主。”
“以致于我们无法察觉它的具体位置。”
长鸣肯定了风行的想法,“你跟我想的一样。”
“只是此法极为凶险,所造成的罪孽,也是无法估计的。”
“只怕,这场天罚过后,它怕是活不成了。”
花园中,几个闲来无事的丫鬟坐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丫鬟甲,“你们知不知道,就在昨日,府里发生了一件特别大的事。”
其他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什么事?”
丫鬟甲故作神秘,“小少爷把三奶奶气晕了过去,可算是硬气了一回。”
丫鬟乙插话,“我听人说,起因是三奶奶,说二奶奶在外面偷人,并称有人证。”
“要逼二奶奶自尽,还要把她的孩子淹死在水盆里。”
“小少爷,平日里那么爱惜那个孩子,一下子就没忍住。”
“站出来,在自己的身上割了一刀,用来威胁三奶奶。”
“最终救下了二奶奶和孩子。”
丫鬟甲附和道,“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其他人也听明白了。
其中丫鬟撇撇嘴,“三奶奶也太坏了,平日对我们苛刻也就算了,一个孩子也容不下。”
“心眼也太小了。”
这句话被来福听到,他连忙跑过去,喊着,“说什么呢。”
“还不赶紧干活。”
又悄咪咪的告诉几个丫鬟,“以后少聚在一起聊天。”
“现在整个府里到处都是三奶奶的眼线,小心小命不保。”
几个丫鬟一听吓得惊慌失色,立即散了。
长鸣见状笑着向来福招了招手,等他过来后。
她问他,“听说云亦初划伤了自己。”
“真的假的?”
来福连忙否认,“假的。”
“长鸣姑娘不要听她们胡说。”
“小少爷惜命的很,怎么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在长鸣疑惑时,云亦初从她的身边走过。
他的步伐虚浮,眼神空洞,犹如行尸走肉。
长鸣手腕上的红绳灵敏的察觉到一丝气息。
云亦初转身,向长鸣行了个礼,“长鸣姑娘好。”
长鸣向他发问,“听说你母亲病了?”
云亦初点头,“是的。”
“昨日她与二伯母起了争执,因为连日以来处理内务,气血不足,就晕倒了。”
长鸣继续追问,“那可有请郎中?”
云亦初答道,“请了。”
“当时就请了郎中来看,也开了方子。”
“我母亲的病,并不重,就不劳烦姑娘了。”
长鸣笑了一声,“你怕不是睡糊涂了,我可不会看病。”
云亦初笑了笑,就以功课为借口离开了。
长鸣大致看了出来,应该是六子铜钱附在他的身上,用了障眼法,摆了谢瑾旋一道。
“长鸣姑娘,我家小少爷,看着怪怪的,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长鸣安慰他,“不必担心,他身上有我给的平安符,暂时还死不了。”
来福十分担心,“那要是出事了呢?”
长鸣冷哼一声,“下黄泉,我也给他找回来。”
夜深露重时,一道奇异的药香飘进了谢瑾旋的屋子。
云亦初端着一碗药,出现在她的床头,“母亲,补药熬好了,您尝尝。”
他轻轻掰开谢瑾旋的嘴,将药尽数倒了下去。
他看着谢瑾旋昏迷的模样,失心疯了般,笑着。
“母亲,药好喝吗?”
谢瑾旋的意识模糊根本无法回应他。
她像进入了一个噩梦般,一遍一遍的循环着,那个曲水流觞满是名士的宴席。
眼泪无助的流下。
云亦初却像魔怔了一般说道,“这才是你该待的地方,好好享受吧。”
说完,他又走到另一边,看着浑身动弹不得的云辛。
他拿出一把尖刀,对准他的心脏就要插进去时,却发生了意外。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摆着。
风行站在树上看着这一幕,“你确定六子铜钱就在他的身上?”
长鸣吃着来福送给自己的糖葫芦,“应该是的。”
“从气息上判断,应该是。”
风行嫌弃的看了一眼长鸣,“那现在需要下去帮他吗?”
长鸣摇摇头,“等他出来了再说。”
“他们之间的前尘往事,我们不便介入,以免影响气数。”
六子铜钱努力的控制着身体,他质问云亦初,“你在干什么?”
“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云亦初这时也在争夺身体的主权,“我当然记得对你的承诺。”
“只是,他是我的父亲。”
“我想为他求个情,让他多活几天。”
“不多,就三天行不行?”
“三天后,我会自己动手。”
六子铜钱听后顿时来了兴趣,“亲自动手?你要亲自动手杀了他?”
云亦初肯定的回应,“是。”
六子铜钱颇有玩味的笑道,“亲生父子相残,真有意思。”
“行,那我答应你。”
“先饶过他的狗命。”
说完,一股邪气,钻入了云辛的身体,他的病症更加严重了。
六子铜钱提醒着云亦初,“真期待,你能自己动手,这样,我也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说罢,一股黑气,从云亦初的身体里冒出。
而他则像没了意识般,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长鸣伸出手腕,红绳感应到气息,立即飞出,如灵蛇般,向黑气飞去。
黑气猛的回头,一口吞了红绳。
他嘲笑着看向长鸣,“就这点本事,还想拿住我?”
长鸣没有说话,手指一勾,红绳飞出,形成了一个笼子,困住了黑气。
“对你,这点本事就够了。”
风行随即斩出一剑,剑气化为万道剑芒,将黑气斩灭。
“刚刚,好像只是六子铜钱的一个分身。”
长鸣吃掉最后一个山楂,嘟囔着,“当然呀,你说它又不是傻子,对不对?”
“这种作孽的事情,当然分身来承担最好不过。”
风行不解的看着长鸣,“那你还拉着我在这儿蹲守半天。”
长鸣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这不是,想让它误判我们的能力嘛。”
她戳了戳风行,“风行大人,你这是生气了吗?”
风行暗骂了一句,“有病。”便拂袖离开了。
长鸣则是暗笑了一声。
之后,还是不放心,又去看了一眼云亦初的伤势,给他服下了一枚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