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鸣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的神色,“他将我们当成夺取铜钱的掩护。”
挥手拿出灵契,只见上面显示着,即将毁约。
她咬着牙,“这小少爷还真把我当成了江湖术士。”
撤掉结界,长鸣大踏步的向祠堂走去。
风行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去找他?”
长鸣笑了笑,“当然。”
她回头看着风行,“你要来吗?”
风行没有说话,跟长鸣走在一起。
来到祠堂后,看着一个个庄严的牌位,长鸣点了一炷香插上。
一口仙气吹出,幽香飘出,又捏了一个手诀,一条路瞬间出现在了眼前。
长鸣以灵体的形态走上了这条路,风行则跟在身后。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一个密室。
前方是一池清水,水中有几个石头,跟几朵莲花。
风行看了看,“没路了。”
长鸣跃身而起,连着踩了几朵荷花,察觉到了异样,“你过来的时候小心点,别踩错了。”
风行“嗯”了一声,之后也踩了上去。
就在即将达到对岸的时候,两个人同时踩过一朵莲花,水面震动,几条巨大的鲤鱼跃出水面,朝二人扑去。
长鸣的眼睛通透,在暗处看去好像是在发光。
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风行拔剑,一剑就斩杀了两条冲过来的鲤鱼。
两人借势,来到岸边。
四周昏暗,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盏油灯。
刚走几步,就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仔细听,里面似乎还有丝咔嚓咔嚓的声音。
突然风行站在了原地,他的声音平静“我的脚好像被冻住了。”
长鸣也在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她的嘴角微扬,“有意思。”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风行闭着眼睛,仔细的听着,手里的长剑在地面上擦出几朵火花。
长鸣手中凝聚出一个火种,她吹了几口,火焰越来越盛。
周围的事物也渐渐被看清。
这里是一个四方无路的密室,并聚集着大量的老鼠。
老鼠十分硕大宛如一个幼儿,獠牙尖长,毛色黝黑。
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是这些黑色的大老鼠发出来的。
它们正不断的向长鸣跟风行涌来。
长鸣的眼睛看向风行,语气有些调侃,“你怕火吗?”
风行睁开眼睛看着长鸣,“不怕。”
话音刚落,长鸣就发动招式。
她扔出手中的火种,火焰瞬间照亮整个密室,它像野草一般,疯狂的弥漫在地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这里变成了熔炉。
高温之下,冰面融化,长鸣跟风行的脚也都解救了出来。
风行在长鸣的示意下,使出剑阵,巨剑落下,瞬间戳破密室的底层,两个人也随即掉了下去。
借着风力,长鸣跟风行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这是到了哪里?”
长鸣解释,“按上次探查的路线来看,我们应该是走了快一半的路。”
她将手放在地上灵力随着指尖而出,一个蓝色的法阵逐渐在脚下显现。
风行看了看,认了出来,“这是一寸天地。”
“凡入此阵者,如鸿毛入水,往往被困于方寸之间。”
长鸣点点头,“是这样,但只要你能打破这道屏障,我就能瞬移到六子铜钱身边。”
风行疑惑,“不能一起施法吗?”
长鸣慢慢盘腿坐下,“我跟六子铜钱同是法修之人,这个阵法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如果我出手,就会被他发现。”
“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脱不了身。”
风行拿出剑,开始寻找破阵之法。
与此同时,云亦初也悄悄来到了祠堂。
他趁着夜色,走到了祠堂的一角,轻轻转动佛像,暗门转动,他也顺着走了进去。
又掏出一枚特制的火折子点燃,之后闭上眼睛。
不过片刻功夫,他就来到最底层,六子铜钱的身边。
六子铜钱悠闲的坐在一个小池边钓着鱼。
云亦初收起火折子,慢慢走过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六子铜钱转过头,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云亦初,“今天的仪式可都顺利?”
云亦初点点头,“一切都如先生所料非常顺利。”
六子铜钱疑惑,“她有没有提出什么疑问?”
云亦初想了想,“是问了我一个问题,但被我糊弄过去了。”
六子铜钱的语气有一丝紧张,“什么问题?”
云亦初如实回答,“她问我那枚铜钱是不是真的。”
“不过被我用小时候的故事搪塞过去了。”
“先生大可放心。”
六子铜钱点点头,起身收起了鱼竿。
“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离开?”
云亦初赶紧回答,“明日。”
“长鸣姑娘说她明日就走。”
六子铜钱听后,嘴角一弯,他笑着说,“走了好。”
“她早些走才能不影响你跟我的大事。”
云亦初将一包上好的茶叶递给六子铜钱,又小心的问,“先生打算何时,签订生死契约?”
六子铜钱接过茶叶,微微一顿,“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签订契约?”
云亦初听后,以为是它忘了,连忙补充道,“在爷爷去世之前,我们不是就约定好了吗?”
六子铜钱抬头盯着他,“那之后呢?”
云亦初好像想到了什么,支支吾吾的说,“再之后,你说等长鸣姑娘走了之后,我们再签订契约。”
六子铜钱大笑了几声,回眸狠厉的看着云亦初,“我记得前面还有一句,你是不是忘了?”
云亦初的眼神恍惚,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身体慢慢的开始哆哆嗦嗦。
六子铜钱悠悠的开口,“我记得当时,我提出的条件是,你亲手杀死你的父母。”
“我就跟你做主仆,签订契约。”
“并顺势给你想要的自由。”
云亦初颤颤巍巍的说,“时间太久,我刚刚才记起来。”
六子铜钱调侃着他,“到底是记性太差,还是故意忘记?”
“你若动不了手,那便帮你。”
云亦初的眼睛一眨,他跪在六子铜钱的脚下,“他们毕竟是我的双亲。”
“我下不了手。”
“而且他们现在已经受到惩罚了,还请你放过他们。”
六子铜钱的语气冰冷,“放过?”
它低头贴在云亦初的耳边,“怎么,你爷爷就不是你的至亲了吗?”
“你杀死他的时候,怎么不见得犹豫。”
云亦初的眼睛顿时瞪大。
他看着六子铜钱,“你说什么?”
六子铜钱起身坐在一个石椅上,拆着茶叶包,“当初老主人重病,我算出灵药的所在地,让你去取。”
“结果你走到中途就放弃了,对吧。”
云亦初慢慢闭上眼睛愧疚的低下了头,“是。”
六子铜钱叹了口气,“没有了灵药,老主人就这样慢慢的病死了。”
“他不是你害死的,又是谁害死的呢?”
云亦初没有说话,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六子铜钱蹲下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与之对视,“这么长的时间,你有想过为你爷爷偿命吗?”
云亦初看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心里顿时生出恐惧。
六子铜钱的嘴巴突然大张开来,一口就吞掉了云亦初的魂魄。
它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摸肚子的时候,一道清丽的声音悠悠传来,“小东西,吃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