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肆虐，卷起地上的碎石四处飞溅。
君十三稳稳站在原地，手指慢慢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那股力量已经消失了，可残留的气息还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勒在空气中，让人呼吸困难。
“刚才那个老头……”洛倾城咬着牙，眼里的怒火还没消下去，“不是萧无涯的人？”
“不像是。”苏婉儿小声说，剑尖垂着，没放回剑鞘，“他一直说守护秩序，可他所谓的‘秩序’，就是要抹掉所有变数。”
血狱魔尊从废墟里爬出来，身上全是裂痕，却咧开嘴笑：“本尊活了这么久，头一回见这样的存在……本尊都被他一挥手打进土里。”
君十三没说话，抬头看着破碎的命运星图。那张由命运之力编织的巨大光网，现在破破烂烂的，感觉随时都会塌下来。
“萧无涯跑了。”他冷冷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甘心，“但他跑不远。”
“我们去追？”洛倾城问。
“先弄清楚刚才那股力量是啥。”君十三道，“它不是自然产生的，也不只是单纯的毁灭之力——它是有目的的。”
众人都沉默了。
这一战，他们几乎拼尽了全力，却被一个来路不明的老头轻松镇压。那种无力感，比失败还要难受。
“我们得查。”苏婉儿轻声提议，“查清楚它的源头，还有它为啥要阻止我们。”
——
夜色浓重，战斗后的大地一片狼藉。
几个人沿着战斗现场的边缘寻找，想找到那股神秘力量留下的线索。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毁灭气息，像是有个古老的禁忌被短暂唤醒，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这里有点怪。”苏婉儿突然停住脚步，眉头微微皱起。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滑过地面上一道极细的裂痕。那裂痕不深，却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螺旋形状，像是某种能量流动后留下的痕迹。
“这股波动……和刚才的力量有关。”她闭上眼睛，灵识沉入裂痕中，过了一会儿睁开眼，“是残留的能量节点。”
“节点？”君十三眼神一紧。
“就好像……传送阵法的落点。”苏婉儿压低声音，“但它不是传送阵，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能量通道。”
“你是说，那老头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洛倾城皱着眉问。
“或者……”苏婉儿看向君十三，“那股力量，是从某个地方渗透过来的。”
君十三眼神一冷：“带路。”
苏婉儿顺着那股残留的波动往前走，其他人紧紧跟在后面。穿过一片烧焦的土地，他们来到一处山坳深处。
这里的空气冷得要命，好像时间都凝固了。
“就是这儿。”苏婉儿指着前面一块黑色的岩石。
岩石表面布满了奇怪的纹路，隐隐透着暗金色的光，好像封印着什么东西。
“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血狱魔尊凑过去闻了闻，鼻翼动了动，“这是……天外陨铁。”
“天外陨铁？”君十三皱起眉头。
“传说天地刚开始的时候，混沌中掉下来的金属碎片，里面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能量。”血狱魔尊舔了舔獠牙，“这东西，不该出现在人间。”
“那就说明……”苏婉儿慢慢开口，“有人故意把它放在这儿。”
君十三抬手，邪神血脉涌动，掌心聚起一团黑色的火焰。他轻轻一点，黑焰落在岩石上，瞬间把整块陨铁吞没了。
轰！
一股强烈的震荡波猛地爆发出来，岩石内部传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声，接着，一条微弱的光线从裂缝里透出来。
“快退！”君十三大声喊道。
几个人赶紧往后撤，只见那光线慢慢扩散，变成一个半透明的空间裂隙。
裂隙里，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条扭曲的光影通道，好像通向另一个世界。
“这是……空间门？”洛倾城一脸震惊。
“不。”苏婉儿摇摇头，“更像是……某种禁制被触发后的反应。”
君十三盯着那条通道，眼神越来越锐利：“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
“这片地方，以前打过一场大战。”血狱魔尊翻着记忆，声音低沉，“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听说有一群叫‘守序者’的家伙，在这儿设了个封印。”
“守序者？”君十三冷笑一声，“就是刚才那个老头那种人？”
“有可能。”血狱魔尊点点头，“他们的任务，是维持所谓的‘天道平衡’。任何想打破命运轨迹、改变既定结局的人，都会被他们当成威胁。”
“所以……”苏婉儿若有所思地说，“他们是在阻止你成神？”
“不是我。”君十三淡淡地说，“是阻止我掌握命运。”
“命运之力本来就不该让凡人掌握。”洛倾城小声重复着那老头的话，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呵，说得倒好听。”
“不管他们是谁，现在都是我们的敌人。”君十三眼神冰冷，“他们要是想插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向前跨出一步，手掌按在那道空间裂隙上。
立刻，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把他整个人吸了进去。
“君十三！”苏婉儿惊叫起来。
“跟上！”君十三的声音从裂隙里传出来，还是那么冷静。
几个人毫不犹豫，都跳进了那条未知的通道。
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变了。
他们到了一个灰蒙蒙的空间，周围飘着好多断了的锁链，每条锁链的尽头都连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满了让人看不懂的符文。
“这里是……”洛倾城环顾四周，脸色很严肃。
“命运的囚牢。”苏婉儿轻声说，“这些锁链，是用来封印命运之力的。”
“也就是说……”血狱魔尊眯起眼睛，“有人想掌控命运，结果被关在了这里。”
“而刚才那股力量，”君十三慢慢开口，“就是镇压他们的办法之一。”
他伸手碰了碰一根锁链，一下子，大量的记忆冲进他的脑海。
画面闪现——
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手里拿着长剑，站在命运之门前，身后是无数挣扎的灵魂。他望着天空，小声说：
“命运不过是强者手里的棋子……我要让所有人都能决定自己的未来。”
然后，天罚降临，雷霆像发狂一样，把他打进了深渊。
画面突然停了。
君十三猛地睁开眼睛，呼吸变得急促。
“那个人……”他小声嘟囔着，“他是想解放命运，不是掌控命运。”
“那为什么会被封印？”苏婉儿问。
“因为……他动摇了那些人的根基。”君十三冷笑一声，“他们害怕真正的自由。”
他转头看着大家，眼里燃起了熊熊烈火：
“我们接着查。”
“这一次，我要把所有的真相都挖出来。”
远处，一道幽蓝色的光悄悄亮了起来，好像在回应他的誓言。
下一秒，整个空间开始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