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猛然睁眼的那一刻,君十三心头一紧,掌心的邪神符印瞬间亮起。可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眼神中虽有一丝陌生,却未见敌意。
“婉儿?”君十三低声唤道。
“我……没事。”她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它……还在,但暂时安静下来了。”
血狱魔尊哼了一声:“剑祖残魂哪有那么容易消停?你这丫头别太天真。”
洛倾城站在一旁,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轻声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局势,你们都需要时间。”
君十三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云梦璃已退,剑祖残魂也暂时蛰伏,但他心里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
——他们必须变强。
于是,他选择留在妖谷,开始闭关修炼。
第一日,他在山谷边缘猎杀了一头三阶风狼。那畜生速度快得惊人,可在君十三感知之下,每一寸肌肉的颤动、每一次呼吸的节奏都清晰可见。他只用一拳,便将对方轰成肉泥。
第二日,他深入妖谷腹地,遭遇一头五阶火鳞蟒。那蛇通体赤红,喷吐火焰能焚山煮海。君十三以葬天棺之力布下封印阵,硬生生将其镇压,再以血脉吞噬其本源之力。
第三日,第六日,第十日……
他的气息越来越沉稳,体内邪神血脉愈发狂暴,却又被他压制得服服帖帖。每吞噬一头妖兽,他都能感受到力量的增长,仿佛体内有一条无形的龙正在觉醒。
而在这段时间里,洛倾城时常陪伴在他身边。
有时是在林间练剑,她舞动长鞭,雷霆如龙,君十三则以拳势对战,拳风破空,震碎落叶无数。
有时是夜谈,两人坐在溪边,一边饮酒,一边谈论各自的过往。她说起万妖谷的统治之难,说起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仙族势力,也说起自己曾经的孤独。
君十三则讲述了自己的身世,从家族被毁,到血脉觉醒,再到一步步踏上这条路。他说这些时语气平静,仿佛说的只是别人的故事,可洛倾城知道,那背后藏着多少血与火。
“你不恨吗?”她问。
“恨。”君十三淡淡道,“但我更想活下来,然后让他们后悔。”
她沉默片刻,轻轻一笑:“你和我一样,都是不甘于命运的人。”
他们的关系,在一次次生死磨砺中悄然升温。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妖族女帝,他也并非单纯依靠血脉崛起的天才少年。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执念与不屈。
某日,君十三盘膝于一处瀑布之上,任由千钧水力砸在身上。他体内气血翻涌,邪神血脉的力量在经脉中奔腾咆哮,几乎要冲破桎梏。
就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突破的契机。
他迅速运转功法,引导血脉之力归入丹田。可就在此刻,一股异样的波动自体内浮现——那股力量,不属于他,也不属于邪神血脉,而是某种更加古老、神秘的存在。
他眉头皱起,正欲深究,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在感应什么?”洛倾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种奇怪的力量。”君十三睁开眼,目光幽深,“似乎……和妖谷深处有关。”
洛倾城神色微变:“你察觉到了?”
“你也知道些什么。”君十三看向她。
她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妖谷深处,有一座‘古妖祭坛’,据说曾是上古妖族祭祀天地之地。那里藏有一种远古妖灵的气息,据说能助人踏入神境……但也可能让人走火入魔。”
“听起来很危险。”君十三嘴角扬起,“所以我必须去。”
洛倾城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虎,不在山里,而在人心。”君十三站起身,望向妖谷深处,“如果我不去,迟早有一天,它会来找我。”
她看着他,良久无言,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我会陪你去。”
数日后,君十三成功突破至气海九转三阶。他的气息比之前更加沉稳,可体内那股神秘波动却并未消失,反而越发活跃。
他隐隐有种预感,那股力量,或许和剑祖残魂、甚至整个世界的命运都有关系。
但此刻,他并不急于揭开谜底。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战斗,尚未开始。
夜晚,他再次为苏婉儿注入邪神血脉之力,试图彻底驱逐剑祖残魂。可这一次,她的反应变得异常迟钝,甚至在过程中出现了短暂的意识模糊。
“你感觉到了吗?”血狱魔尊低声问道,“那家伙……好像在借机渗透。”
“我知道。”君十三脸色阴沉,“但它还不敢明着动手。”
“那就趁它还在试探的时候,先下手为强。”血狱魔尊咧嘴一笑,“要不要我去帮你把那老东西揪出来?”
“不必。”君十三摇头,“我现在需要的是力量,而不是莽撞。”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苏婉儿,指尖轻轻拂过她苍白的脸颊。
“婉儿,撑住。”
话音刚落,她缓缓睁开眼,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
可就在她张口的一瞬,瞳孔之中忽然闪过一抹冰冷的光芒!
那不是她的眼神,那是——
“小心!”血狱魔尊猛地跃起,手中魔气暴涨。
君十三却不动,只是静静看着她。
“你是谁?”他问。
苏婉儿缓缓坐起,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是谁?”她轻声呢喃,声音却透出一丝不属于她的苍老与威严,“我是你的劫,也是你的命。”
下一刻,她抬手一指,一道凌厉剑气直取君十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