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娅在三年级填选修课表时,曾非常纠结。
她首下定下了算术占卜,据莱拉学姐介绍,简而言之,真是一门用数学和符号计算概率的课程。
妮娅一盘算,这不就是,概率论吗?
听上去可靠极了。妮娅立刻敲定。
麻瓜研究课,如果她还想蹭里德尔的金加隆的话,就不考虑了。
占卜学,虽然特里劳尼教授还没入职,但她电影中神神叨叨的表现还是给妮娅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连赫敏都学不会的话,她还是算了。
那可选的课程,只剩下保护神奇生物课程,和古代如尼文研究了。
保护神奇生物的凯特尔伯恩教授是神奇动物的狂热爱好者。
妮娅没见过纽特,但她觉得就算纽特站在凯特尔伯恩教授面前,也会自惭形秽,涨红雀斑。
毕竟,这位教授凭一己之力打破了霍格沃兹留校堪察记录。
妮娅看着可怜的教授身上吱吱喳喳的假肢,陷入沉思。
最终,在丽痕书店打工妮娅终于受够了和妖怪书斗智斗勇,忍无可忍向里德尔下通知:我要学古代如尼文研究!
里德尔和她报了相同的志愿。
作为最后一个选项,妮娅没对古代如尼文研究抱有太多期待。
她只希望自己能学到东西,掌握魔法世界版文言文,对古代巫师文化有了解,在期末考试和o.w.L考试巾都得到o的分数。
好吧,她仍有期待。
妮娅给这门课的定位是外语文科,但真正上课才发现,只有记忆力完全不足以顺利通学全课程,你必须具备丰富的魔法史知识和语言能力,才能融会贯通,消化理解。
不是原住民且对魔法史兴趣不大的穿书少女妮娅:……
反之,埃得温和艾玛显现出对这门课的乐趣。
妮娅至少对第一节如尼文课记忆犹新,芭布玲教授提问:“我们已知,隐形兽在古代如尼文中象征0,独角兽代表1,角驼兽是2,如尼纹蛇是3,恶婆鸟是4,毛麦克布恩是5,火蜥蜴是6,八眼巨蛛象征8,有哪位同学能猜出7与9的象征物呢?”
……?
请问呢,她报名的不是古代如尼文研究吗?
她怎么好像听到了算术占卜和神奇生物保护课?
埃得温举手:“9代表九头蛇,教授。”
“拉文克劳加一分。”
九头蛇象征9,很合理。妮娅绞尽脑汁想什么神奇生物与七有关时,艾玛举手。
“卡莱尔小姐?”
“Unknown。”
教授满意点头:“拉文克劳再加一分。”
……
妮娅不知道这件关键的一课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但一定对里德尔来说刻骨铭心。
她想,一定是这件课给了黑魔王所启发,因此,他分裂出七个魂器,世人皆称其为“you know who。”
两年过去,妮娅终于勉强入门了这门学科,她翻开古如尼文词典和羊皮纸,羽毛毛尖沾上墨水,等待老师上课时临摹词典,是妮娅养成的好习惯。
她已经描摹了近二百页。
教室前方讲台上最后一支蜡烛被魔杖轻轻触碰,燃起明亮的火光,蜂蜜色的火光后,芭丝茜达·芭布玲教授站定,放松地把手搭在桌台上,眼瞳在火光上方显得深邃有神:“拿出大家的字典,这节课我们研读《男巫的毛心脏》如尼文原版。”
四年级开始,完成基础如尼文字母表教学,介绍清每个符文的名称,发音和象征意义后,芭布玲教授大胆抛下了《古代魔文简易入门》和《魔法图符集》,大刀阔斧选取如尼文原版故事节选进行教学选材。
《男巫的毛心脏》选自魔法世界最着名的童话书《诗翁彼豆故事集》。
其实上辈子,她为了考究哈利波特系列,就读过这本童话书,妮娅刚入学时,同样抱有好奇心,跑去图书馆借出来又翻阅一遍。
妮娅对书中的故事像对格林童话一样熟练。
《男巫的毛心脏》是故事集中第三个故事。
古代如尼纹研究教室的蜡烛是全霍格沃兹数量最多的,烛香与白光萦绕整间教室,芭布玲教授致力于营造神秘氛围,教室影影绰绰,但光线并不昏暗,翻找字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也没有压力。
妮娅忍不住伸手靠近离自己最近的烛火,橘红色透过指尖缝隙的给纤细的手指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温度似顺着掌心的纹路流动,汇入淡青色的脉络。
一双冰冷苍白手扣上颜色交织的脉搏,牵回桌面底下。
妮娅侧头,里德尔面色如常,黑瞳清冷,连烛火也染不暖他的眸光。
妮娅轻轻叹了口气,任由他握着,刚才获得的温度一点流散,攀附皮肤的是恒久冰凉的体温。
要多拉他出去晒太阳,妮娅想。
就像已经看过一遍翻译后再做阅读理解会更加轻松,熟悉故事后再被教授带着翻译阅读并不生涩拗口。
妮娅用右手记笔记,勉强跟得上芭布玲教授的速度,只生疏地弯曲左手有些僵硬的指关节。
回应的是包裹更紧的掌心。
为什么就捂不热呢?
妮娅用指腹去轻轻勾里德尔的指尖,全手温度最低的部位。
魔法世界巫师的双手大概都不会结痂,但他的手格外摸起来像一块璞玉,寒意剔骨,指关节处的颜色淡漠的青筋凸起,自成一家的清冷,不败美玉。
手感也很好,妮娅轻声喟叹。
摇晃的烛火,窃牵在一起的手。
“要翻页了。”妮娅小声说。
魔杖未动一下,一张泛黄的纸页翻过。
妮娅怔愣。
汤姆·里德尔,已经从无声咒进化到无杖魔法了?!
他牵她的手,是为了影响自己的进步?
妮娅恶狠狠地抽出左手,错过里德尔眼中一闪而过的呆滞。
“妮娅?”
女孩不服气地撩起自己长发,怒目圆睁,下定决心啃透整本如尼文词典。
“这颗心脏长期与眼睛、耳朵和手指隔绝,它从来没有被美、被音乐般的歌喉、被绸缎般的肌肤所俘虏。”
笔尖浸墨,在羊皮纸上留下这段可怖的,不具美感的如尼文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