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妮娅监督诺斯·弗利做禁闭那一夜后,有两个人莫名其妙开始烦她。
一个是诺斯·弗利,在星期三变形课上课前,在走廊转角处等她,面无表情地给她递了一束蓝玫瑰,大概有十三四支的样子。
妮娅本想无视,被径直拽住胳膊后翻了个白眼。
“哈?”弗利顷刻恼羞成怒,苍白无色的脸整张涨红,“快拿上啊。”
妮娅接过来,只为了让看热闹的人群赶紧散开。
进入变形教室前,里德尔弯曲了一下手指。
娇嫩欲滴的鲜花化为灰烬,散落一地。
里德尔:“你有意见吗?”
“没有,”妮娅欲言又止,用胳膊肘怼他,“你快把灰尘打扫干净,邓布利多教授马上要到了!”
另一位是皮皮鬼,这只恶作剧幽灵显然是记恨上了妮娅,但同时他也清楚地意识到这黑发女拉文克劳级长并不是好招惹的对象。因此,他不敢对她有什么大作恶动作,但是非常乐意平时突然来招惹一下妮娅。
他还把那天的曲调编成了完整的一首歌。曲名叫《因为爱》。
草药课上,他踢踏着尖头皮鞋,咯咯哒地笑着从干燥的棚底一跃而下,尖声歌唱:
嘿!瞧瞧那对黑毛球,
像两把扫帚缠成扣——
皮皮鬼我笑到打滚儿,
你们的眼神能煮沸坩埚汤——
黑发缠黑发,魔杖噼啪响,
一个扔粪蛋,一个甩咒光,
爱情可比巨怪跳舞更荒唐!
若你俩亲嘴时撞歪鼻梁——
记得找露比女士哭断肠!”
黑眸瞪黑眸,火花带闪电,
活像两只火蜥蜴斗红了眼!
因为爱!因为爱!因!为!爱!
……
妮娅当场捏爆了手中的浆果,鲜红的汁液溅了路易斯一身。
“嘿!”男生侧身摊手,无奈又崩溃地瞪大眼睛。
佐伊笑得直不起腰来,几近岔气,用力拍打雷切尔的小臂,回到公共休息室一看,雷切尔小臂青了一块。
还有一次,维克多教授外出公务,当节算术占卜课自习时,皮皮鬼突然闯进来,用手杖点灭教室的每一盏蜡烛,倒吊在天花板上向着所有人唱了一遍。
最诡异的是,里德尔抱臂坐在座位上,听得津津有味。
她的幼驯染ooc了吧……
妮娅迷茫地环顾四周,一个想法在空白的脑海中缓缓浮现,里德尔不会觉得这首歌是在唱他俩吧。
皮皮鬼每次离开,都要以弄翻或者弄掉她什么东西作为收尾。
唱歌怪叫她都可以忍。
打翻她辛辛苦苦攒钱买的墨水不行。
算术占卜下课后,妮娅追杀了皮皮鬼一整晚,终于把这只令人恼怒的恶作剧幽灵押到了血人巴罗跟前。
血人巴罗瞥了一眼站在少女身后的里德尔。
里德尔一言不发,只是面带笑意地拧了拧手腕。
到了晚课时间,还要去天文教室忍受来自斯莱特林两道热切的视线。但是经过圣诞,她绘制批注星图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匆匆完成算术占卜作业,又要提灯和埃得温去城堡巡逻。
这样忙碌的日子过了一整个月,妮娅终于忍受不了,把头重重砸向长桌。
米娅小心翼翼去捧她的额头,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刚结束完训练,少年少女们拎着扫帚走近长桌。
妮娅埋在米娅掌心的声音闷闷:“加里。”
被点到名字的少年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
“桃金娘最近有被欺负的迹象吗?”
“没有,”男孩用力摇了摇头,但突然反应过来学姐看不到他,改口说,“连皮皮鬼都没有再找她……”
那只幽灵小鬼只顾得上找你的麻烦了,加里把这半句咽了下去。
埃得温在妮娅身边坐了下来,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青草味。
少年有些担心,问:“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妮娅。”
忙,大家都忙,忙点好啊。
最可怕的是忙起来都不知道在忙什么。
如果桃金娘不再做二楼女盥洗室的常客,下一个受害者就变成未知的非纯血氏家小孩,范围一下子就扩大了。
密室密室密室!到底怎么能阻止他打开密室!
埃得温只听女孩吱呜一声,猛地扬起身子,黑发柔顺地垂在肩上,神色怏怏地咬指甲。
魁地奇队长不着急享用美食,蜜糖色的眼眸掠过少女的肩头,转移话题:“妮娅,你能不能帮我占卜一下,我们下周的魁地奇比赛?”
妮娅一愣,终于从密室焦灼的思维里挣脱出来,给了点呆愣的反应。
女孩犹犹豫豫:“这事我不干。占卜出来结果是好结果,你们输了的话,说明我占卜的不准,我会很伤心。占卜的结果是坏结果但是你们赢的话,说明我占卜技术不好,还影响你们士气,我会更伤心。占卜结果是坏结果,你们输了的话,那就是我乌鸦嘴。”
女孩又紧接着道:“我建议你也别给自己算,你命由你不由梅林。”
尾音刚落,一只深棕色的猫头鹰就直挺挺地呼扇着翅膀冲了下来。
长桌上那一小块范围的美食全部被宽广翅膀扫开,佐伊匆匆护住自己的牛排,瞪大眼睛看着这只天外来物。
妮娅惊呼一声:“梅林!”
路易斯伸长胳膊想去够它的翅膀,反倒被这只不速之客啄了一嘴。
“嘶,这不是咱们谁养的猫头鹰吧。”
米娅早就小声尖叫跑开藏到艾玛身后,防止桌面上的酱汁溅到自己的长裙,她顺着妮娅的话往下说:“梅林啊,这是哪来的长得这么丑的猫头鹰。”
妮娅:“……还好吧,只是长得有点凶而已。”
黑发少女顺手撸了一把猫头鹰的羽毛,让他跳上自己的手背站在肩头,抬起薄薄的眼皮,向格兰芬多长桌看去。
凌厉的翡翠色眼眸在镜片后折射瞳光,在看到少女看过来后,缓缓勾起嘴角,露出尖锐白森的犬牙。
坐在他身边的琼斯面露难色地阖了阖眼,无奈地冲妮娅露出一抹苦笑。
妮娅视线直视前方,但背面的斯莱特林长桌仿佛正在有人用灼热的视线紧盯着自己的肩膀。无法逃离,无法忽视。
……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