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书房，艾德里安正在批阅文件。
一只灰褐色的猫头鹰轻轻落在窗台，喙间衔着一封烫金边的信封。
艾德里安抬眸，修长的手指接过信件，目光在信封上优雅的字体上停留了一瞬——奥利弗·冯·克鲁格。
他的指尖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拆开火漆印。
\"谁的信？\"德拉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一杯加糖加奶的咖啡，灰蓝色的眼睛已经敏锐地锁定了那封信。
艾德里安故意慢条斯理地展开信纸：\"奥利弗的。\"
德拉科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到艾德里安身边，故作漫不经心：\"哦？他有什么事？\"
艾德里安抬眸，灰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你要看吗？\"
\"……随便。\"德拉科的眼睛已经黏在了信纸上。
艾德里安笑着将信纸往他那边倾斜，让他也能看清内容。
「亲爱的艾德：
希望这封信找到你时，你和你的马尔福先生一切都好。
我要结婚了——是的，你没看错！对方是法国诺曼底家族的艾米莉小姐，我们是在一场舞会上认识的，说来话长，但我想你会喜欢她的。
婚礼定在下个月十五号，在克鲁格家族的庄园举行。威克多尔和莉莎都会来，他们让我务必转告你——如果你敢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笑）。
说真的，艾德，我希望你能来。
期待你的回信。
——奥利弗」
德拉科读完信，表情微妙地变幻了一下，随即故作轻松地抿了一口茶：\"哦，他要结婚了啊。\"
艾德里安将信纸折好，灰绿色的眼睛含着笑意：\"嗯，你介意我去吗？\"
德拉科轻哼一声：\"我为什么要介意？\"
\"真的？\"艾德里安故意拖长音调，\"那我可以一个人去？\"
德拉科的指尖在茶杯上收紧了一瞬，随即故作镇定地放下杯子：\"……随便你。\"
艾德里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伸手将人拉进怀里：\"吃醋了的小龙也很可爱\"
\"谁吃醋了！\"德拉科耳尖泛红，挣扎了一下，但艾德里安的手臂纹丝不动。
\"放心，\"艾德里安很开心，\"我会带着你一起去，让所有人都知道，马尔福先生是我唯一的伴侣。\"
德拉科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艾德里安吻了吻他的发顶，随即拿起羽毛笔，在回信上写下：
「奥利弗：
恭喜。我和德拉科会准时到场。
——艾德」
他将回信交给猫头鹰，看着它振翅飞向远方。德拉科靠在他怀里，灰蓝色的眼睛盯着窗外，若有所思。
艾德里安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在想什么？\"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他当时是不是很讨厌我？\"
艾德里安顿了顿，随即摇头：\"奥利弗不是那样的人。\"
德拉科轻哼一声，没再说话，但艾德里安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微微收紧。
\"小龙，\"艾德里安低声唤道，像是某种承诺，\"无论过去如何，现在——以及未来——我的选择都只会是你。\"
德拉科抬眸看他，半晌，轻轻\"嗯\"了一声，靠回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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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鹰飞走后，书房重新归于寂静。德拉科已经离开去准备下午的会议，房间里只剩下艾德里安一人。
他静默片刻，从抽屉深处取出另一封信——同样的烫金信封，同样的字迹，只是火漆印上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像是被人犹豫许久才最终拆开。
艾德里安的指尖轻轻抚过信封边缘，灰绿色的眼眸低垂，最终缓缓展开信纸。
「艾德：
希望你不会介意我又写了一封信……有些话，我总觉得在正式邀请函里写不太合适。
首先，我必须道歉——为我这一年多的沉默，为我没有出席你的婚礼，甚至为我在得知你和德拉科和好的消息时，那种幼稚的、不体面的反应。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了解我，对于朋友，我向来不是个喜欢掩饰情绪的人。所以当时……我选择了最懦弱的方式，直接切断了联系。
但现在，我想通了。
我找到了真正适合我的人（艾米莉是个好姑娘，你会喜欢她的），也终于能心平气和地面对过去。
所以，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不只是因为面子，而是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希望你能见证我人生中这个重要的时刻。
如果你愿意原谅我的任性的话。
——奥利弗」
信纸上的字迹有一处轻微的晕染，像是被水渍浸过又干涸。
艾德里安的手指微微收紧，纸张在他掌心发出轻微的脆响。
他没想到奥利弗会直接点破这一年的断联是刻意为之。
当年在德姆斯特朗的两年里，奥利弗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站在他身边的人。他们一起处理家族事务，一起在冰湖旁的长廊里讨论未来，甚至一起对抗过北欧的黑巫师——那些并肩作战的信任，不是假的。
但后来，当德拉科重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当他不顾一切地选择原谅，甚至决定和德拉科结婚时……奥利弗的失望几乎写在脸上。
“你真的想清楚了？” 奥利弗在晚宴后的露台上问他，金发被寒风吹得凌乱，碧蓝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他——”
“我知道。”艾德里安当时只是平静地打断了他，“但我选择再给他一次机会。”
奥利弗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从那以后，他们的联系越来越少，直到婚礼前夕，奥利弗寄来一封简短的信，礼貌而疏离地表示自己因“紧急事务”无法出席。
艾德里安没有追问。
他理解奥利弗的愤怒，也明白这段友谊或许再也回不到从前——但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而现在，这封信就这样摊开在他面前，字里行间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歉意。
艾德里安轻轻闭了闭眼，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
他拿起羽毛笔，在回信的末尾又添了一句：
「另外，谢谢你的道歉——但其实没必要。我从未怪过你。」
笔尖停顿一瞬，又补上：
「期待见到艾米莉。」
他将信折好，唤来猫头鹰，看着它振翅飞向远方。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云层被风轻轻推开，露出一片湛蓝的天空。
艾德里安静静站了一会儿，最终转身离开书房。
德拉科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带着一贯的骄矜：“艾德！你还在磨蹭什么？会议要开始了！”
他抬眸，看着那个金发青年站在光里，灰蓝色的眼睛明亮如初。
艾德里安微笑起来，迈步向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