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寡妇起身挡住他的视线：“没看啥，有啥好看的。”
“你赶紧回去吧，一会儿我儿子就回来了，让他看见不好。”
陆顺知收回目光，脸色冷了几分：“那怕啥？等我离了婚，咱俩结婚，他还得喊我一声爸呢！”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吧。”李寡妇说着，拉起陆顺知就把他往门外推。
“我就在你屋里躲着不出去不就完事了，明儿早上我再从后院跳出去。”陆顺知双手扒着门框。
“不行！你别坏了我的名声，赶紧走！”李寡妇用尽了浑身力气把他往外拉。
陆顺知见李寡妇是铁了心要赶他走，提着酒和花生米就出来了。
有家不能回，总得找个地方吃口饭吧？
他溜溜达达就走到了村口的国营饭店。
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七点钟了。
进去点俩菜慢慢吃，等陆云知下班跟他一起喝两杯。
说不定喝好了，还能让他帮着劝劝他媳妇，赡养费少要点。
他美滋滋地想着，伸手掀开门帘。
看到门口那一桌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年轻，吓得手一抖，手里的酒瓶差点掉到地上。
还好他们喝得正热闹，根本没人看到他。
他连忙把门帘放下，走到窗户边上，蹲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数着。
一个、两个、三个...不多不少十二个人都在这呢。
那也就是说，他可以回家了？
他连饭都顾不上吃，欣喜若狂地跑回家。
——
“妈，我是不是接着去大伯家要钱？”
第二天一大早，陆扬名早早就去敲沈梨初那屋的门。
沈梨初听见动静，穿上衣服出来。
“你大伯他们一家白天都上班，你找谁要钱？”
“也是。”陆扬名尴尬地挠挠头，“那我等他下班再去？”
沈梨初像看傻子一样看陆扬名：“你等他下班去他单位门口等他，顺便护送他回家。”
陆扬名面色一喜：“妈，你可真聪明。”
“以后少出去瞎胡混，多跟你妈学着点。”陆云知在一旁打趣。
“我也混不了几天了，昨儿孙阳跟我说，李富贵那个狗东西跟机械厂领导打过招呼了，说让我下周一就去上班。”陆扬名提到李富贵，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对了，说到孙阳，他昨天还跟我说了一件事。”陆扬名猛地想起来。
搬了个小板凳在沈梨初旁边坐下，捋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他家有个亲戚是大河村的，说昨儿大河村有一家差点闹出人命。”
“哦？”沈梨初听到有瓜，来了兴致。
“大河村有一个男的，发现媳妇出轨了，不知怎的又怀疑起自己儿子不是亲生的。”
“于是他就托人去打听他以前那个不能生育的前妻的下落。”
“结果人找到了，你们猜怎么着？”
“人家前妻家里好几个儿子，连小孙子都有了。”
“他这才确定，当年不能生育的是他。”
“回来就把他媳妇给砍了。”
“他媳妇被砍得浑身是血，跑到街上求救，这才被邻居发现。”
“后来他们村长开着拖拉机给人送到医院去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看孙阳那意思，多半是活不成了。”
陆扬名绘声绘色地讲着讲着，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这故事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如果他妈没有发现宋婷婷跟李富贵的事，那他就会和宋婷婷结婚，然后很多年之后发现宋婷婷出轨，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陆扬名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越想越觉得生气。
他要是白白给别人养二十年儿子，他应该也会拿刀砍了宋婷婷吧？
再想想孙阳后面说的那些话，一阵头皮发麻。
砍人的那个当场就被警察带走了，还是带着手铐的。
就算被砍的人没死，他也得吃几年牢饭吧？
陆扬名轻轻拍了拍胸口，好险，差一点就铸成大错。
他感激地看向沈梨初：“妈，多亏了你发现宋婷婷跟李富贵有一腿，要不然这就是我后半生的真实写照啊！”
沈梨初还沉浸在自己的推断里，抬头看向陆扬名。
她还没开始说教呢，他就已经开始自己教育自己了？
果然是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我跟你妈说了多少遍了，你就是不听。”
“自己脑子不好就听父母的，我们还能害你不成？”
陆云知叹了口气，这儿子虽然蠢，但是好在没有执迷不悟。
“是是是，爸妈说得都对，我以后一定听你们的话。”陆扬名连连点头，对他爸说的话十分赞同。
他现在很清楚，他爸妈阻止他跟宋婷婷结婚是真的为他好，只可惜他以前满心满眼都是宋婷婷，根本听不进去，这才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这么多感情。
还有钱，最主要的是钱！
等要完他妈的债，他也得去把自己的债要回来！
“孙阳有没有说那家人姓什么？”沈梨初问。
陆扬名回忆了一番：“没听他说，不过这事昨儿闹得可大了，去大河村一打听就知道是谁家了。”
“要不我去打听一下？”陆扬名见沈梨初没说话，以为默认，起身就要去。
“不用。”沈梨初拦住他。
光听他的描述，沈梨初已经猜到是谁家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随口胡诌的话竟然是真的。
那刘国辉竟然真不是刘东河的儿子。
原本她还打算过几天再去韩文华家楼下转转。
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刘东河不可能无缘无故怀疑自己儿子不是亲生的，多半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这个人应该是韩文华的媳妇。
她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胖大姐的脸，满意地勾起唇角。
千挑万选的瓜王果然没有辜负她。
嘴上说着不掺和别人家的事，背地里还不是把别人家的八卦传得满天飞。
“李兴合！”
“李兴合在家吗？”
“怎么有人找舅爷？”陆扬名有些诧异，起身去院子里开门。
沈梨初和陆云知对视一眼：“又是你家亲戚？”
“不知道，不过听声音好像还挺着急的。”陆云知也是一脸疑惑，“我这就去把大舅找过来。”
沈梨初也好奇，跟着一起去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