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内，气氛依旧停留在极度亢奋与震惊的顶点。王强、赵文、许依依和林溪四人，就像是第一次进入糖果店的孩子，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尤其是看着眼前这位如神似魔的剑无尘，眼神中的崇拜几乎要化为实质性的光芒。
“尘哥，我到现在脑子还是懵的。”赵文端着水杯，手还有些轻微的颤抖，“您刚才那一手，真的是……太玄幻了！比电影特效还夸张！那几个人就跟纸片一样，呼啦一下就全飞出去了。”
王强深以为然地点头，他放下水杯，一脸严肃地看着剑无-尘，用一种近乎于请教的语气问道：“尘哥，恕我冒昧，您这……是传说中的内力外放吗？还是……仙术？”他小心翼翼地吐出了最后两个字，仿佛怕触犯了什么禁忌。
剑无尘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而随意，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没有直接回答王强的问题，只是端起面前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淡淡道：“你们可以理解为，一种比较高级的能量运用方式。”
这个解释虽然模糊，但在四人听来，却无异于承认了“仙术”的存在。
“天呐！真的有仙人！”许依依激动地捂住了嘴，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她看着剑无尘，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音，“无尘哥哥，那你……那你就是下凡的仙人吗？”
林溪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紧紧攥着衣角的手，也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她的世界观在今晚被彻底颠覆，从温莎古堡的鬼影重重，到千年飞僵的现世，再到顾长卿那神奇的雷法，最后，是剑无尘那匪夷所思、一掌定乾坤的神威。这一切都告诉她，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神秘。
“仙人不敢当。”剑无尘放下水杯，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活得久了些，见识多了些，手段自然也多了一些。”
这句话落在四人耳中，无疑是坐实了他们心中的猜测。活得久？见识多？这不就是仙人的标准模板吗！
“尘哥！请受我一拜！”王强突然“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满脸涨红，激动地说道，“尘哥，求您收我为徒吧！我不要学您那种神仙手段，只要能学到一招半式，我就心满意足了！以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赵文见状，也连忙有样学样地跪了下来：“是啊尘哥！也收下我吧！我从小就有个武侠梦，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无尘哥哥……”许依依也想跟着跪，却被剑无尘一个平静的眼神制止了。
“起来。”剑无尘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王强和赵文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就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我没有收徒的打算。”剑无尘看着他们，缓缓说道，“你们的资质，也不适合走这条路。安心当个普通人，享受你们的人生，就很好。”
听到这话，王强和赵文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他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悻悻地坐回了沙发上。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剑无尘下了逐客令。
四人虽然还想和这位“仙人”多待一会儿，但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只能恋恋不舍地站起身告辞。
送走四人后，公寓再次恢复了寂静。剑无-尘走到窗边，神念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瞬间覆盖了整座城市。他轻易地就找到了那几个被他扔进人工湖的“尘埃”。
……
此刻，在城市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气氛压抑得仿佛要凝固。
顾长卿脸色铁青地站在床边，而他的三位师姐——苏倾城、秦若雪、柳媚烟，则各自躺在一张病床上，虽然经过了紧急处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但脸色依旧苍白，眼神中充满了屈辱和怨毒。
“岂有此理！简直是奇耻大辱！”柳媚烟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她一拳砸在病床上，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柳媚烟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一巴掌扇进了湖里！这要是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那个男人……绝对不是普通人。”秦若雪的声音冷静一些，但眼神中的杀意却丝毫不减，“他最后那一掌，看似轻描淡写，但我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力量，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我们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苏倾城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作为倾城集团的总裁，她习惯了掌控一切，今天这种被人随意拿捏、毫无反抗之力的感觉，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恐惧。
“不管他是什么人，他都必须死！”顾长卿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充满了森然的杀意，“我顾长卿下山以来，还从未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屈辱！这个仇要是不报，我的道心都会出现裂痕！”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部卫星电话，这是他师父为了方便联系他，特意给他准备的。
“我现在就联系师父！”顾长卿拨通了号码，语气狠厉，“我要请师父他老人家出手，用天机神算，锁定那个杂碎的位置！我一定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长卿，何事如此惊慌？”
“师父！”顾长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委屈，“师父，徒儿……徒儿和三位师姐，在山下被人给打了！”
“什么？！”电话那头的老者声音猛地提高了几分，充满了难以置信，“被人打了？怎么可能！为师算过，以你如今金丹初期的修为，在这颗星球上，已是无敌的存在，谁能伤得了你？更何况还有你三位师姐在旁。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隐藏的老怪物？”
“不是的老怪物！”顾长卿连忙解释道，“就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白头发，穿着一身青色的休闲服，我们连他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就被他一巴掌……全都扇飞了！”
“荒谬！”老者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意，“金丹期，还被人一掌扇飞？这绝不可能！你们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老朽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对我青城山的弟子出手！”
话音刚落，公寓中的剑无尘便感觉到一股还算浑厚的神念，跨越了数千公里的距离，朝着医院的方向探查而来。那神念虽然在他看来孱弱不堪，但在普通人世界里，已经算得上是神通广大了。
“区区元婴老头，还有金丹期的弟子，也敢妄称无敌？”剑无尘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心中只觉得好笑，“本座都不敢称无敌，真是徒增笑料。”
他甚至懒得起身，只是心念一动，一股更为浩瀚、更为精纯的神念之力，如同跨越维度的降维打击，瞬间锁定了那股探查而来的神念，并沿着其轨迹，逆流而上。
“说完，他神念一扫。”
……
远在数千公里之外，云雾缭绕的青城山之巅，一座古朴的道观内。
一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道士，正盘坐于蒲团之上，双目紧闭，手中掐着法诀，显然正在施展某种远程探查的神通。他正是顾长卿的师父，青城山当代观主，玄清道人。
就在他即将锁定医院病房，准备看清那个胆大包天的狂徒是何模样时，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顺着他的神念反噬而来！
那股力量，浩瀚如宇宙星海，霸道如天道神罚！
“噗——！”
玄清道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然后又滚落在地，当场就晕死了过去。
病房里，顾长卿还举着电话，满怀期待地等着师父的结果。
“师父？师父您还在吗？您算到那个人的位置了吗？”他追问道。
然而，电话那头，只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怎么回事？”顾长卿愣住了，他看了一眼手机，信号是满格的。他再次拨打过去，却提示无法接通。
“奇怪，师父怎么突然挂了电话？”顾长卿皱起了眉头，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怎么样？师父怎么说？”柳媚烟急切地问道。
顾长卿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困惑：“不知道，师父刚说要看看是谁动的手，电话就断了，再也打不通了。”
“会不会是山里信号不好？”秦若雪猜测道。
“不可能，这是师父特制的卫星电话，就算在珠穆朗玛峰顶都有信号。”顾长卿否定了这个猜测。
一时间，四人都陷入了沉默，一种莫名的不安在病房里蔓延。他们不知道，他们寄予厚望的“无敌”师尊，此刻正像条死狗一样躺在道观里，不省人事。他们更不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是觉得他们的存在，有些好笑而已。
公寓中，剑无尘收回了神念，轻轻摇了摇头。
“连化神期的神念攻击都抵挡不住，还敢称无敌？自取其辱罢了。”他淡淡地自语了一句，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弹走了一粒比较碍眼的灰尘，连让他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忽然觉得有些无聊。
在这个被屏蔽的维度里，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因果也被隔绝。他虽然隐约能感觉到，在遥远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与自己相关的事情正在发生，牵动着他的一丝心神，但那感觉缥缈不定，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无法看得真切。他的洞悉之眼在这里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许不适，但很快，就被他再次忽略了。
既然暂时回不去，那就找点事情做做吧。
他想起了王强他们几个。
剑无尘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上次的直播虽然被搅黄了，但那种被无数凡人关注的感觉，倒也算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他拿出手机，给王强发了一条讯息。
【无尘道人】：“你们是灵异主播，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凶的地方推荐？比如凶宅之类的。”
讯息发出去没多久，王强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语气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动。
“喂！尘哥！您……您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最近没事做，想去直播玩玩。”剑无尘的回答简单直接。
“直播？！”王强在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兴奋地喊道，“尘哥您要直播探险？！太好了！您放心！凶宅！有啊！绝对有！而且是超级凶的那种！”
“说说看。”
“尘哥，您听说过‘幸福小区3号楼’吗？”王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畏惧，“就是那个号称‘猛鬼楼’的地方！那栋楼邪门得很！据说十几年前，有个男人在里面杀了自己全家，然后穿着红衣服上吊自杀了。从那以后，那栋楼就怪事不断。住进去的人，不是疯了就是离奇死亡，最后整栋楼的人都搬空了，彻底成了一栋鬼楼！”
“哦？然后呢？”剑无尘的语气依旧平淡。
“然后……然后就有不少像我们这样的灵异主播，不信邪，想去蹭热度，结果……全都出事了！”王强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有直播的时候，当着几十万观众的面，突然从楼上跳下去的；有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的；还有一个最惨的，是被人发现死在了楼道里，浑身的血都被吸干了，死状跟那个千年飞僵的受害者一模一样！”
“所以，那里被封锁了，没人敢去了？”
“对！现在那栋楼周围都拉上了警戒线，还有专人看守，根本不让进！”王强说道，“我们之前也想去，但是托关系都进不去，而且……说实话，我们也怕。毕竟已经死了好几个同行了。”
“有点意思。”剑无尘说道，“那就去这里吧。”
“啊？尘哥您真要去啊？”王强有些担心，“那里真的很危险的！不是温莎古堡那种小打小闹能比的！”
“我带你们躺赢。”剑无-尘淡淡地说道。
“躺……躺赢？”王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快要跳起来了，“好好好！尘哥！您说真的吗？！您要带我们一起去？！”
“嗯。”
“太棒了！！”王强的声音里充满了狂喜，“尘哥您放心！进去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有个远房表叔就在那个片区当保安队长，我豁出这张脸，也得让他把我们放进去！”
“好，时间你们定，定好了通知我。”
“好嘞尘哥！”
挂断电话，剑无-尘将手机放在一旁。他的目光再次望向窗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的烦躁。
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能感觉到，在那个被隔绝的、遥远的原生维度里，他留下的某些东西，似乎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甚至……濒临破碎。
“是灵儿吗？还是小希？
灵儿是他的本命神兵所化的剑灵，与他神魂相连，此刻他能感觉到那份连接正在剧烈地波动，似乎遭受了重创。
小希是他五年前从血色大陆救出的22翼天使，半步永恒的修为，实力强大，此刻他留在她神魂中的那道印记，也变得黯淡无光，显然是神力消耗过度，也受了不轻的伤。
“始祖吗……”剑无尘的眼神冷了下来。能将小希和灵儿逼到这种地步的，除了深渊始祖，没有第二个。
只是，这里是第十一维度，因果错乱，时空法则与外界完全不同。他无法动用洞悉之眼看穿那层层迷雾，也无法精准地定位本源真界发生的一切。
那丝不安，如同水面的涟漪，荡漾开来，却又很快被他强行压下。
就在这时，许依依的讯息发了过来，显然是王强已经把消息告诉了他们。
【许依依】：“无尘哥哥！我们真的要去‘猛鬼楼’直播吗？！太刺激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好期待啊！”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活泼跳跃的兔子头像，剑无尘心中的那丝烦躁，莫名的消散了许多。
他回复道：“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