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闰回到广寒宫,心中五味杂陈。在三界大势的裹挟下,好好一个家族,被逼得四分五裂,她只觉得满心悲哀。
真要说谁做错了,其实还真没有。孩子们长大了,自然会有自己的立场,离开长辈,这是成长的必然,也无可厚非。
至于自家大哥敖光加入冥界,她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敖光一向深谋远虑,定然有所布局,她也不好妄加评论。
可无论如何,一家人刀剑相向,终究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
敖闰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整好心态,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她需要展现一波硬实力,震慑各方势力,让他们在争斗之前先掂量掂量,别一言不合就想开战。
敖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玉帝。
玉帝很无奈——在他看来,三界如今变成这副模样,敖闰要负主要责任。要不是她整天鼓捣军备竞赛,哪会搞出这么多乱子?
“敖闰,依我看,你只要消停几天,三界就能太平。”玉帝说了句实话。
“玉帝,你什么意思?是我想不消停吗?你没看到现在是群狼环伺的局面吗?”
玉帝自从在天界立足以来,就一直活在群狼环伺之中,各方势力围追堵截是常态,但几十万年也都挺过来了。反观敖闰才掌权没几年,几乎天天打仗,闹得人心惶惶,他是真心累了。
“敖闰,咱能不能歇一歇?你确实厉害,能一直打,可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好战啊。怎么也得张弛有度吧?你才上来几年,就把天庭万年的仗都给打完了,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玉帝抱怨连连。
敖闰没想到,自己一片赤诚、兢兢业业,竟然被玉帝这般埋怨。原本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心态,瞬间土崩瓦解。她一拂袖,直接转身离开凌霄殿。
之后好几日的朝会,敖闰都没有现身,玉帝有些无奈,也有些后悔。那天他确实是因为被围杀、心情烦躁,才说了那番重话。
为了哄她回来,玉帝只好亲自前往广寒宫,结果广寒宫的侍女们说,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敖闰了。
玉帝心中顿起担忧,立刻动用神识扫描整个天界,却发现敖闰并不在其中。无奈之下,只好向地界问询。
帝辛听闻此事,立即下令搜寻,结果仍旧一无所获。
最后,连冥界的后土娘娘也被请来协助查找,结果冥界那边也没敖闰的踪影。
敖闰,仿佛彻底消失了。
这下事情就大了。敖闰在三界的地位超然,地界和天界就不必说了,就连冥界也不敢小觑她。毕竟人家的大哥和大嫂,如今在冥界同样身居高位,势力不容忽视。
所有与敖闰有关的人,纷纷传信玉帝,要求他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玉帝怎么也没想到,像敖闰这种人物,居然也会玩“离家出走”的戏码。
前几天,敖闰的后宫团找上门来,直接把一张符纸拍在他的玉案上。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
“玉帝你个大傻子,老娘没错。”
玉帝都快哭了,这直接把他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反派!
他也不想辩解了,能把敖闰气成这样,想必自己肯定说了什么触及她底线的话。
“诸位帝君,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各位可有办法联络到女帝?”玉帝当即开口问道。
“还联络什么啊?闰姐早把和她有关的所有数据从服务器上彻底删了,所有追踪系统都查不到她。”
“玉帝,我告诉你,要是闰姐出点儿什么事儿,这整个天界都得陪葬!”
后宫团的人撂下这句狠话,甩袖而去,毫不留情。
如今三界但凡与敖闰有几分交情的,都在全力寻找她,说是“掘地三尺”也毫不夸张。
最终,还是太上老君出手,向天问卦,得到了两个字:“活着。”这才算稍稍平息了众人的焦虑。
毕竟敖闰乃是天道所宠之人,如今天道亲自给出明示,显然性命无虞。
即便如此,众人依旧时刻关注着她的踪迹——只是至今为止,仍无半点蛛丝马迹。
这些人自然没法找到敖闰,此刻的她,早已经在泰山地府里蹲了整整三个月的大牢了。
原来,敖闰确实是因为心气不顺,想出门散散心。为了不被打扰、也不想被人追踪,她直接启动了自己的反物质引擎,激活了曲率传送。结果方向搞错了,一下子被垂直传送到了泰山地府。
还没站稳,就被铺天盖地的鬼气笼罩。等她再睁开眼时,已经满身鬼气缠绕,修为尽失。紧接着,一群鬼卒蜂拥而上,没容她多说一句,便将她押进了牢房。
敖闰觉得自己真是命苦,跟修炼八字不合,这都第二次修为尽失了。虽然倒霉归倒霉,她也知道得努力活下去。
她环顾四周,发现牢房里全是魂魄。为了搞清楚眼下的局势,她只好硬着头皮,主动搭话。
“这位大哥,咱们这是哪啊?我这一睁眼,怎么就跑这儿来了?”敖闰语气十分诚恳。
那魂魄晃了晃影子,懒洋洋地说:“你们这些魂修啊,就是扛不住折腾。折腾几下,不光记忆没了,连修为也一块丢了吧?”
敖闰眨巴着眼睛:“魂修?你是说我是魂修?那你们呢?”
“我们当然是鬼修了。你这模样,八成是被折腾得啥都不记得了吧?我跟你说清楚,这里是清河鬼将的战俘营。”
“战俘营?”敖闰一愣,“地府打仗了?是后土那边动的手?”
泰山地府是天庭直属的魂魄汇聚地,虽然地方不大,但后土早就垂涎许久了。要说打起来,也只有冥界有这动机。
结果那鬼修却轻飘飘地甩出一句:
“泰山地府,发生叛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