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杨依泽上前轻声道:“丞相,此事复杂,还望您提点凌风,别让心怀不轨之人有机可乘。”
夜明远微微颔首,“殿下放心,此事微臣不便插手,却会留意。”
言毕,二人怀着心事各自从人群里离开。
日悬中天,吏部尚书沈墨轩的书房内檀香萦绕。大皇子杨依景来回踱步,“夜凌风已拿到王老四的一些账册,再查下去,陆大人私印的事孔迟早暴露!”
沈墨轩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茶汤溅出烫红指尖也浑然不觉,“南疆使团必须尽快离京!陆大人,你今夜约南疆副使陈渝在醉仙楼见面,就说朝廷已起疑心,咱们可助他们早些秘密返程。”
陆逸清喉头滚动,官服后背已洇出冷汗:“大人,醉仙楼可是殿下的产业,会不会太显眼?”
“正因是本殿的产业,才能确保消息不会外泄!”杨依景突然停步,眼中闪过狠光,“让陈渝必须销毁所有证据,带着使团尽快离开大黎。”
沈墨轩沉吟道:“让陈渝放出风声,就说使团要提前从水路离京,以此引开大理寺的注意力。”
“好!”杨依景猛地击掌,“等陈渝出了京城,再把驿站刺杀的脏水全部泼给南疆,让段洛川头疼去吧。到时候夜凌风就算查出什么,他也只能干瞪眼!”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鸟啼,三人同时噤声。陆逸清小心翼翼望向窗外,确定无人后才压低声音:“卑职这就去安排。只是...万一南疆副使携证据反咬一口...”
“他敢!”杨依晨眼中闪过杀意,“别忘了他身上有段洛川的噬心蛊,若他敢背叛,蛊虫发作之时,就是他的死期。”
日影渐渐西斜,杨依景踏出尚书府后门,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待陈渝离京,这桩死局便再无人能解开。却不知,暗处一双眼睛,正将这一切看得分明。
大理寺的卷宗房里,夜凌风正翻阅着从王老四房间里搜出的几本账册。忽听得窗外传来三声布谷鸟叫——这是他与董强约定的暗号。
“大人。”
董强从门口急步进入,黑衣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属下跟着南疆使团副使陈渝的马车,发现他去了城东的醉仙楼。”
夜凌风指尖一顿:“醉仙楼?那不是...”
“正是大皇子名下的产业。”董强压低声音,“更奇怪的是,属下看见陆大人也从后门进去了。”
夜凌风合上账册,烛光映出他眼底的冷意。
“备马。”
他抓起官帽,“我们也去会会这位南疆副使。”
此时醉仙楼天字房里,陆逸清正将一叠文书推给陈渝:“这是夜凌风查案的路线图,明日你们使团离京时...”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踹开。夜凌风按剑而立,官袍上的獬纹在灯火下格外刺目:“大人好雅兴,深夜与南疆使臣把酒言欢?”
陆逸清面如死灰,手中的酒杯\"啪\"地摔碎在地。
南疆副使陈渝猛地站起,腰间弯刀已出鞘三寸:“夜少卿这是何意?”
夜凌风豪不理会南疆副使,继续缓步上前,靴底碾过满地瓷片,“下官倒要问问陆大人,驿站刺杀案尚未结案,您就急着给嫌犯通风报信?”
窗外忽然传来瓦片轻响。董强的飞镖穿透窗纸,正钉在陈渝欲摸向袖袋的手背上。夜凌风趁机箭步上前,从陈渝袖中抽出一封火漆密信——信封上赫然印着南疆百足门的蜈蚣徽记。
“陆大人。”夜凌风抖开信笺,冷笑出声,“您给下官解释解释,为何南疆死士的调令上,会盖着您的私印?”
“好个吃里扒外的蛀虫!”夜凌风剑锋抵住陆逸清咽喉,“说!你与南疆勾结多久了?”
突然,楼下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杨依景带着一群禁军闯了进来,看到屋内情形先是一愣,继而厉喝:“夜凌风!你竟敢私自胁迫朝廷命官?”
“殿下此言差矣。”夜凌风将密信收入袖中,“陆大人涉嫌通敌叛国,下官只是依法缉拿。”
杨依景的佩剑\"铮\"地出鞘:“把密信交出来!那是本殿写与南疆的议和文书!”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鹰笛。窗外顿时射入十余支羽箭,将陆逸清钉在墙上。魏云带着玄甲军破窗而入,铁靴踏过地上瓷器:“靖王殿下到——”
杨依泽蟒袍玉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捧着明黄圣旨:“父皇谕旨,陆逸清即刻收押天牢。”
杨依景剑尖颤抖:“二皇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