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阶梯的符文在回春术的光流中次第亮起,像串引路的星辰。凌霄攥着那把银白色匕首,父亲基因结晶的余温透过襁褓传来,与银钥匙的能量流在掌心交织成螺旋 —— 克隆体消散前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那句被爆炸吞没的 “代价是” 像根刺,扎在意识最深处。
“还有 800 米到基因库。” 苏瑶的笔记本突然悬浮到前方,蓝光投射出黑巢的三维地图,机密文件库被红圈重点标注,与 73 号储存罐分别位于基因库的东西两侧,中间隔着六道能量屏障,“奶奶的日记里说,黑巢的机密文件都有‘噬能虫’看守,那些生物以能量流为食,1987 年有个守脉人精英小队就是这样被吸干的。”
凌霄的青铜戒指突然发烫,符文在阶梯上拼出半张人脸 —— 那是面具人摘下青铜面具后的模样,左半边与爷爷相似的皮肤上,爬着与陈风同款的鳞片。他想起克隆体说的 “终极改造计划”,张明的容器里漂浮的身影,胸口能量结晶的星图与自己银钥匙的完美吻合,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猜测:所谓的机密文件,会不会就是改造自己的配方?
“克隆体为什么偏偏要偷这份文件?” 凌霄的脚步顿在第 47 级台阶,回春术的光流突然变弱,符文的光芒随之黯淡,“他既然能安排赵坤测试我,肯定有能力自己潜入基因库,没必要绕这么大圈子。” 他突然抓住苏瑶的手腕,“你爷爷的实验室当年也研究过黑巢文件,有没有提过‘噬能虫’的弱点?”
苏瑶的笔记本蓝光闪烁,调出段泛黄的录音:“…… 噬能虫的卵藏在文件柜的金属夹层里,对守脉人的淡金色光流有趋避性,但会被黑巢的绿色能量吸引……” 声音突然中断,接着是玻璃破碎的脆响,“…… 他们来了,小瑶记住,遇到戴青铜面具的人,千万别信他的话……” 录音的最后,是爷爷急促的呼吸和句模糊的 “他不是克隆体”。
阶梯尽头的铁门突然自动滑开,露出基因库的通风管道入口。凌霄的银钥匙突然与管道壁产生共鸣,淡金色的光流顺着金属蔓延,照出里面密布的监控探头,每个镜头都对准入口,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他想起老鬼关于 “反向追踪” 的教导,这些探头的能量频率与仓库的基因炸弹完全相同,显然是同一人布置的。
“我们被算计了。” 凌霄突然拽着苏瑶后退,回春术的光流在阶梯上织成屏障,“克隆体说的毁掉 73 号储存罐是假的,他真正的目标是引我们来这里,让监控拍下我们潜入的画面,好借黑巢的手除掉我们。” 他的目光落在笔记本的录音进度条上,爷爷提到 “青铜面具” 时,声波出现了诡异的波动,像是被某种能量干扰过。
通风管道里突然传来窸窣声,几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爬了出来,通体漆黑,复眼泛着红光 —— 正是苏瑶爷爷提到的噬能虫。它们在接触到凌霄的淡金色光流时,突然像被烫到般缩回管道,却对苏瑶的淡蓝色光流表现出强烈的兴趣,顺着光网的边缘缓慢爬行。
“果然怕守脉人的净化基因。” 苏瑶的指尖在笔记本上飞舞,淡蓝色的光流突然变亮,将噬能虫引向阶梯下方,“但它们对我的能量流很敏感,这说明克隆体知道我们的异能特性,他的情报来源绝对不简单。” 她突然指向管道深处,“那里有东西在发光,和机密文件库的能量标记完全吻合!”
凌霄的回春术突然爆发,金色光流在掌心凝成光球。他想起克隆体塞给自己的银白色匕首,父亲的脊椎骨锻造而成的武器,此刻正散发着与噬能虫相同的黑色光泽。这个发现像道闪电劈开迷雾 —— 如果克隆体真的是父亲的克隆体,怎么会用至亲的骨骼做武器?爷爷录音里的 “他不是克隆体” 突然有了清晰的答案。
“别碰那个发光的东西!” 凌霄猛地将苏瑶护在身后,银钥匙的光流在管道入口炸开,那些监控探头瞬间短路,爆出刺眼的火花。噬能虫受惊般从管道里涌出,在地面汇成黑色的潮水,却在接触到匕首的瞬间纷纷僵直,化作细小的灰烬,“这把匕首根本不是武器,是噬能虫的母巢孵化器!”
青铜面具的身影突然从通风管道里钻出,黑色风衣上还沾着仓库爆炸的烟尘。他的左半边脸此刻覆盖着完整的鳞片,与陈风的改造彻底重合,只有右眼还保留着人类的瞳孔,里面倒映着凌霄震惊的脸。“比我预计的早了三分钟。” 他的声音不再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与陈风相似的金属质感,“看来你爷爷的录音起作用了。”
苏瑶的笔记本突然弹出警报,屏幕上的能量分析显示,面具人的体内根本没有三种异能波动,只有纯粹的黑巢绿色能量,之前检测到的淡金色和银白色,都是用特殊装置模拟的假象,与赵坤的伪装技术如出一辙。“你到底是谁?” 她的淡蓝色光流凝聚成矛,“为什么要冒充凌霄的父亲克隆体?”
面具人突然轻笑起来,右手的鳞片褪去,露出与陈风完全相同的骨爪,只是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银白色的结晶粉末 —— 那是克隆体消散时的能量残留。“1987 年实验楼的三号实验室,其实只有我和你爷爷。” 他的骨爪突然指向苏瑶的笔记本,“你爷爷当年为了保住黑巢的改造数据,亲手杀了所有知情的守脉人,包括凌霄的父亲。”
凌霄的银钥匙突然炸成星点,回春术的光流失控般在基因库的管道里乱窜。他想起爷爷笔记里夹着的全家福,父亲的脸被刻意涂抹掉,只剩下片模糊的墨痕;想起老鬼每次提到 1987 年都避开的眼神;想起克隆体展示的照片,婴儿手腕上的银钥匙其实有细微的差别 —— 那根本不是守脉人的饰品,而是黑巢的基因追踪器。
“机密文件里记录着你父亲的改造过程。” 面具人突然从风衣里掏出个金属盒,打开的瞬间,淡绿色的光芒照亮他狰狞的脸,里面平放着份标着 “绝密” 的文件,封面上的编号与 73 号储存罐完全相同,“只要你把它偷出来,我就告诉你当年的全部真相,包括你父亲临终前的遗言。”
凌霄的匕首突然指向面具人的胸口,银白色的刃面映出对方瞳孔里的嘲讽。他想起老鬼训练时的话:“黑巢最擅长用真相做诱饵,让你在犹豫中步入陷阱。” 管道外传来噬能虫的嘶鸣,那些黑色的虫子正在聚集,显然是面具人发出了信号,“我凭什么相信你?”
面具人突然从怀里掏出张照片,泛黄的相纸上,苏瑶的爷爷正与张明握手,两人身后的实验台上躺着个昏迷的少年,胸口插着能量导管,正是年轻时的凌霄父亲。照片背面用守脉人的符文写着行字:“交易达成,73 号实验体归黑巢,文件归我。” 他将照片扔给苏瑶,“你爷爷现在被关在黑巢的养老中心,每天注射 x 物质维持生命,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
苏瑶的笔记本 “啪” 地掉在地上,蓝光映出她苍白的脸。照片上爷爷的领带夹,与她现在戴着的一模一样,那是苏家的传家宝,不可能伪造。她突然冲向面具人,淡蓝色的光流像疯了样砸过去:“你撒谎!我爷爷是守脉人的英雄,他不可能和张明交易!”
面具人轻易躲过攻击,骨爪在苏瑶的笔记本上轻轻划,屏幕瞬间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芯片 —— 与黑巢监控探头的型号完全相同。“你爷爷当年安插在守脉人的卧底,这份芯片就是他传递情报的工具。” 他突然按下手里的遥控器,苏瑶的领带夹突然亮起红光,“养老中心的监控现在正对着你爷爷的病床,只要我再按下,那些噬能虫就会……”
“够了!” 凌霄突然将匕首扔在地上,回春术的光流在掌心凝成锁链,主动缠上自己的手腕,“我去偷文件,但你必须先放了苏爷爷。” 他的银钥匙与面具人的能量场产生共鸣,淡金色的光流里混入了绿色的杂质,“这是守脉人的血契,只要我违约,净化基因就会反噬,比死还痛苦。”
面具人突然大笑起来,骨爪收起,鳞片重新覆盖手臂。“明智的选择。” 他将份地图扔给凌霄,上面用绿色墨水标注着机密文件库的路线,每个转角都画着噬能虫的图案,“记住,必须在午夜前拿到文件,超时的话,你不仅会失去苏爷爷,还会看到 73 号储存罐里的‘惊喜’—— 那是你父亲的基因培育出的新改造人,马上就要苏醒了。”
通风管道里的噬能虫突然退去,让出条通往文件库的路。凌霄捡起地上的匕首,发现刃面不知何时映出张脸 —— 那是陈风的狞笑,正透过金属的反光死死盯着自己。他突然明白所谓的合作条件,从来不是偷文件那么简单,面具人真正的目的,是让他亲手接触父亲的改造数据,在真相与亲情的撕裂中崩溃,就像 1987 年的爷爷那样。
苏瑶的笔记本在地上闪烁着最后的蓝光,爷爷的录音重新播放:“…… 小瑶,守脉人的使命不是追寻真相,而是守护当下……” 凌霄拽起她冲向文件库的瞬间,回春术的光流突然变得温暖 —— 那些缠绕手腕的血契锁链,其实是他故意留下的追踪符,老鬼的能量结晶正在顺着符文蔓延,很快就能定位到苏爷爷的位置。
面具人看着他们消失在管道深处,突然摘下青铜面具,露出陈风那张覆盖着鳞片的脸。他的骨爪轻轻抚摸着照片上苏瑶爷爷的脸,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1987 年的债,该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 通风管道的阴影里,赵坤的身影缓缓浮现,半张脸的鳞片与陈风完美同步,手里捧着个闪烁的金属盒,里面装着真正的机密文件。
管道尽头的文件库大门正在缓缓打开,凌霄的银钥匙突然与门锁产生共鸣。他握紧苏瑶的手,回春术的光流在两人之间织成屏障,那些标注在地图上的噬能虫,此刻正趴在文件柜的夹层里,复眼的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无数个等待触发的陷阱。但他的心里没有恐惧,只有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 无论面具人是谁,这场以亲情为筹码的赌局,他都必须赢。
午夜的钟声从基因库的时钟传来,第一声钟响落下时,凌霄的银钥匙终于插入文件库的锁孔。淡金色的光流炸开的瞬间,他看见文件柜的最上层,放着个熟悉的金属盒,与克隆体展示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盒盖上的星图正在缓缓旋转,与自己银钥匙的图案形成诡异的互补,像块拼图的两半终于相遇。
合作的条件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清晰,所谓的机密文件从来不是目的,而是打开过去的钥匙。凌霄深吸一口气,推开文件柜的瞬间,回春术的光流突然照亮了里面的东西 —— 那不是纸张或芯片,而是颗跳动的心脏,淡金色的肌肉纤维里缠绕着绿色的血管,表面的星图既属于守脉人,也属于黑巢,像个永远无法分割的矛盾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