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腥甜气息掠过京城残垣,林小满攥着半块莲花玉佩的指尖沁出血珠。方才混战中黑衣人的狞笑犹在耳畔,而此刻济世堂废墟下,她正凝视着青砖缝隙渗出的暗紫色黏液——那是血蛇蛊发作时特有的痕迹。
“太医院传来消息,圣上脉象虚浮却查不出症结。”沈二公子扯开染血的袖口,露出腕间用朱砂画的镇魂符,“我那朋友今早暴毙,七窍爬满血蛇。”
李老大将三棱透甲箭狠狠钉入梁柱:“太后封锁宫门,连钦天监都被血蛇教的人占了!小满,咱们得想个办法!”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飘进细密黑雾。林小满猛地抽剑,软剑却在触及雾气的瞬间结满冰霜。记忆如闪电劈过——母亲失踪前,家中也曾弥漫过这种带着腐叶味的寒气。她咬破舌尖,将血滴在钢笔上,符咒燃起的金光照亮雾中扭曲的人脸。
“是幻境!”林小满拽着两人后退,却见李老大双眼翻白,举起弓箭对准沈二公子。沈二公子飞索缠住李老大手腕,却被对方反手勒住脖颈。千钧一发之际,林小满将钢笔狠狠刺入自己掌心,剧痛让她冲破幻境。金光所及之处,黑雾如沸油泼雪,露出暗处蜷缩的灰袍老者。
“镜渊一脉的血,果然有用。”老者沙哑的笑声中,袖口滑落半块青铜镜残片。林小满瞳孔骤缩——那纹路与老乞丐拼死护住的残片一模一样。不等她追问,老者突然化作万千飞虫钻入地底,只留下满地蠕动的血色文字:“子时,镜渊湖底,真相与死亡。”
沈二公子用符咒点燃飞虫,眉头紧锁:“血蛇教分明知道我们会去,这是陷阱。”
“但我必须去。”林小满握紧玉佩,母亲临终前“勿信眼前”的遗言在耳畔回响,“当年他们在镜渊湖畔带走母亲,现在又用同样的雾气困住圣上,那里一定藏着破局的关键。”
子时的镜渊湖面泛着诡异的青芒,林小满深吸一口气跃入水中。冰凉的湖水瞬间包裹全身,她手腕上的玉璧突然发烫,照亮湖底的青铜巨门。门上雕刻的烛龙双目竟是两颗跳动的心脏,而门缝渗出的血水,正顺着她的脚踝缓缓上爬……
林小满的玉璧在湖底迸发出刺目白光,青铜巨门上烛龙雕刻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血水顺着门缝喷涌而出,在水中形成猩红漩涡。她攥紧钢笔刺入掌心,符咒化作金色锁链缠住门框,却听见沈二公子的惊呼从水面传来:“小满!湖底有异动!”
转头瞬间,烛龙空洞的眼眶中竟缓缓浮现两具虚影——左侧是昏迷不醒的圣上,周身缠绕着血色锁链;右侧赫然是她失踪多年的母亲,面容苍白如纸,脖颈处蛇形印记泛着幽光。“母亲!”林小满的呼喊在水中化作气泡,玉璧光芒骤暗,青铜门轰然洞开。
一股吸力将她猛地拽入黑暗,再度睁眼时已置身于布满蛛网的石殿。殿中央立着七根盘龙柱,每根柱顶都悬浮着半透明的心脏,而最前方的祭坛上,老乞丐拼死护住的青铜镜残片正与其他碎片缓缓拼接。血蛇教国师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镜渊传人终于来了,就让烛龙的心脏,为魔神现世献祭!”
李老大的怒吼突然炸响:“放开她!”三支透甲箭穿透黑暗,却在触及祭坛的刹那化作齑粉。林小满这才惊觉,祭坛周围流动的不是血水,而是密密麻麻的血蛇蛊,正顺着盘龙柱爬向悬浮的心脏。母亲的虚影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极远处传来:“别信...看到的...”
话未说完,祭坛上的青铜镜已完全复原,镜面映出诡异的景象:林小满浑身浴血,手持软剑刺向沈二公子;而李老大则跪在血蛇教国师脚下,脖颈缠绕着血蛇。“这是镜渊魔镜的预言!”国师癫狂大笑,“你们自相残杀之日,便是魔神苏醒之时!”
沈二公子的飞索突然从身后缠住林小满,符咒却在接触的瞬间熄灭。“小满,对不住了。”他眼神空洞,飞索勒紧的力道让她呼吸困难。千钧一发之际,林小满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镜面上,金色血珠如利剑击碎幻象。镜面轰然炸裂,露出镜后蜷缩的红衣女童——正是此前出现的邪祟!
女童怀中的布偶裂开血盆大口,吐出无数锁链缠住盘龙柱。林小满趁机跃上祭坛,钢笔笔尖刺入悬浮的心脏。剧痛传来的瞬间,她终于看清每颗心脏表面都刻着血蛇教高层的面容——而母亲的虚影,正试图用锁链将圣上的心脏与魔神祭坛相连。
“母亲!你清醒些!”林小满的呼喊被淹没在血蛇蛊的嘶鸣声中。青铜镜残片突然悬浮而起,拼凑出完整的镜面,映照出整个京城的上空:无数血色锁链从皇宫延伸至镜渊湖,而太后正站在城楼之巅,手中权杖顶端的宝石与魔神祭坛共鸣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