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太空旷,我们要在这附近周旋一下,等百洲过来把他们引走,我们就可以离开这。”
其实本不需这么麻烦,如果不是自己,谢陵早就可以脱身。
陆小希有些怨恨自己,真的不想做这个队伍的累赘。
“你无需自责,传授你些经验,日后也好给我减轻些负担,我刚刚说的只这一次,下次再遇到就得靠你自己了。”
这番话多少缓解了陆小希心中的焦虑。
那种有什么东西在你心上揪了一下的感觉,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你愣什么神?”
自己在专心的传授江湖知识给她,她竟然走神?
陆小希抬头看向谢陵,略带歉意。
“我在想该如何感谢大人呢,明明是报了绝不拖大家后腿的决心来的,可却被大人一次又一次的搭救了性命,所以我在想,自己究竟欠了大人多少呢。”
听着陆小希正儿八经的同自己讲话,谢陵竟有些不知所措,他躲开了对方的目光。
“你没有欠我什么,救你是因为这个案子需要你。”
“这样啊。”
“你们两个在谈情说爱吗?”
耳边响起了程东问该死的声音。
“有一波人眼看就要摸到你们这了,你们俩竟完全没察觉?”
谢陵见来的只有程东问一个,便趁机岔开话题道:
“怎么来的这么慢,百洲呢?”
“还不是看你们有危险,就去引走那些人了。”
谢陵一句话噎在口中,又没办法反驳,更不想解释,于是转身道:
“既然百洲来了这里就交给他了,我们回府。”
——
东厂督主张径入宫面圣归来
近日李孟的案子令他头疼难眠。
原本一个边缘小官的死活他不会放在眼里,可身边的人却总是很会为自己寻麻烦。
他刚关上养心殿的大门,一名青年便出现在他身后。
“义父。”
张径没有看他,只是自顾自的走在皇宫的回廊中,口中漫不经心道:
“咱家不是说过,有事就回东厂说,无事少来宫里,萧屿,你把咱家的话当耳旁风?”
名叫萧屿的年轻太监身形一怵,略微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颤抖:
“陈孝之有急事要见您,请督主见谅。”
张径眼睛一转,侧头道:
“他?除了会给我找麻烦还能有什么事。”
“回督主,陈孝之说昨夜谢陵去了李孟府上。”
张径一愣,心觉不妙。
“他在哪?”
“义父请随奴才来。”
萧屿将他带到靠近冷宫的一处亭子。
这里平日冷清,天黑后巡察侍卫只会从这边经过一次,过了便不会再回来。
陈孝之在亭中来回踱步,神态焦急,见到张径人后便噗通一声跪在其跟前。
“督主,卑职一时糊涂惹了麻烦,求督主救救卑职吧!”
说着便给张径磕了好几个头。
张径大致猜测到他所为何事而来,问道:
“看到谢陵动手你坐不住了?”
陈孝之点点头同时又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一起说完!”
“回督主,卑职怕李孟家中还藏有我们的把柄,最近风头紧一直没有着手查,只派人盯着,可昨夜谢陵带人去了,还专门去了他的书房,卑职怕……”
“你派……”
“是。”
“糊涂!”
张径拍案而起,额上青筋暴起,指着他的鼻子怒道:
“你明知道东瀛与大明关系微妙,如果被谢陵查出东瀛人与我东厂有关联,这可是通敌卖国的罪名,要诛九族的!”
陈孝之一听险些昏死过去。
“督主您可一定要救救卑职啊。”
张径扶着额头,头疼的愈发强烈。
“救?拿什么救?谢陵深得皇上信任,是锦衣卫中唯一御赐蟒袍的,连咱家都不敢轻易招惹,你让咱家怎么救你?”
陈孝之瘫坐到地上,双眼呆滞。
当初他一心想为儿子的仕途铺路,以为跟了东厂便可平步青云。
也怪他一时心急,以为摆平了一个边缘小官不费吹灰之力,谁知竟是自掘坟墓。
“督主,如果事情败露老夫可以一力承担,但是莛儿的仕途不能就此葬送了啊!求督主救救我孩儿!”
张径冷哼一声:
“你野心倒是不小,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想着给自己儿子铺路。”
陈孝之见张径言语冷清,似是要放弃自己,便激动道:
“督主,卑职将莛儿送进通政司也是为了替督主传达消息,督主您可万不能不管啊!”
“你私自同东瀛杀手联络已是犯了死罪,昨夜更是未经咱家同意便私自出动忍者,陈孝之,别以为咱家不知道你按的什么心。”
陈孝之半跪着身子,眼睛在暗中一转,不再敢插嘴。
“滚回去,今后咱家没传召你就乖乖的待在家里。”
“下,下官告退。”
待陈孝之走远,张径便一掌击碎了亭中的石桌。
“狗东西!”
“义父息怒。”
萧屿见状连忙跪了下来。
“还有很多事等着义父定夺,义父莫要为此气坏了身子啊。”
张径扯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偏头疼使他脸色惨白,额间冒出点点汗珠。
“东瀛人一向只有东厂可以调遣,陈孝之是如何联络上的?”
萧屿替他拭去汗水,边回道:
“回义父,是一个新来的,据说在那边很受羽柴大人赏识,所以在这边几乎不受管制,当然,陈孝之也用了些手段,可能开出的条件足够诱惑……”
张径恼怒的推开萧屿的手。
“一个两个的,尽是些不省事的东西。”
“义父息怒,也许谢陵根本没从李孟那搜到什么。”
张径斜着眼瞧了萧屿一眼,满目狠厉之色。
“跟着我这么久,你好像还是没长进。”
他起身站到廊柱旁负手而立,萧屿慢步跟上。
“据探子回报,谢陵并未在李孟家呆上许久,后面又与东瀛忍者乱战一番,过后便回了府,所以奴才斗胆猜测,谢陵应该并未掌握什么。”
张径回身居高临下看着他。
“我们得有所行动了,有一丝可能就不能放过,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萧屿下跪领令。
“奴才明白。”
张径挥挥手,慢步离开亭子。
“去把林杰叫来,闲了许久也该出来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