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电子钟跳动着猩红数字，林昭的战术靴碾过消毒水浸润的瓷砖，耳麦里阮星眠的声音还带着跑动时的喘息：“程远山在VIp手术室主刀，患者是建材商周正——上周刚给市立医院捐过三百万医疗设备。”
他攥着腰间的手铐，指节因用力泛白。
十分钟前在地下实验室，程远山的加密服务器刚吐出半张“心灵共振组”名单，警报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般炸响。
顾清欢的便携式干扰器还在他口袋里发烫，那台银色仪器的指示灯正以危险的频率闪烁，说明实验室的自毁程序已进入倒计时。
“他们要毁数据，更要灭口。”林昭对着耳麦低喝，余光瞥见顾清欢正蹲在服务器前，白大褂下摆沾着机油，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她在抢时间拷贝最后几页实验日志，发梢垂落遮住紧抿的唇。
“苏队，外围通道封死了吗？”
“消防梯、地下车库全布了人。”苏挽月的声音带着枪套摩擦的沙沙声，“但程远山有异能——那孙子上回在监控室能瞬移，别硬来。”
“明白。”林昭在转角处猛地刹住脚步，消毒水的气味突然浓重起来。
手术室的磨砂玻璃门就在前方，门缝里漏出冷白的光，像把淬了冰的刀。
他摸了摸胸口的系统面板，那里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直觉强化已充能完毕，功德值5080的数字在视网膜上跳动，像团烧不尽的火。
推开门的瞬间，林昭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了监护仪的滴答声。
无影灯把程远山的影子压在手术台上，他穿着淡蓝手术服，手套上沾着淡红血渍，右手却握着支透明注射器。
患者周正的胸口被剖开，肋骨固定器泛着冷光，可本该跳动的心脏此刻被镊子夹着，像团被踩扁的紫葡萄——根本不是心脏搭桥，是在往心脏里注射什么。
“林警官。”程远山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温和的弧，“你来得比我预计的快五分钟。”
针尖抵住心脏的瞬间，林昭的太阳穴“嗡”地炸开。
直觉强化发动的刺痛从后颈窜到指尖，他看见程远山手腕的血管在皮下凸起成青紫色的网，注射器里的液体正泛着诡异的荧光。
“操！”他低骂一声，身体先于大脑动起来。
战术靴蹬地的闷响混着监护仪的警报，他整个人扑向手术台，膝盖撞翻器械车，金属托盘“哐当”落地。
程远山的手腕被他扣住时，注射器的针头正刺破心肌——林昭拼尽全力扭转那只手，液体顺着针管倒流，在空气中凝成淡绿的雾。
“神经毒素。”顾清欢的声音突然在耳麦里响起，“我刚破解实验室资料，这种毒素能让心脏停跳时释放γ-氨基丁酸，伪装成手术并发症。”
程远山的笑纹裂了。
他另一只手突然掐住林昭的手腕，指腹的老茧磨得皮肤生疼。
林昭这才发现，对方手术服下的肌肉鼓成硬邦邦的块——哪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副院长，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你以为单凭直觉就能赢？”程远山的声音突然变低，像两块砂纸在摩擦。
林昭的后颈泛起凉意，眼前的景物开始重影——精神波动，暗蚀的异能！
他咬着舌尖保持清醒，鲜血的铁锈味在嘴里蔓延。
指尖摸索到系统面板的“高阶压制”按钮，功德值5100的提示音刚响起，空气里就像突然灌进铅块。
程远山的瞳孔猛地收缩，掐着他的手松了一瞬。
“抓住他！”
手术室的门被踹开的巨响里，苏挽月的战术枪套撞在门框上。
她举着92式，枪口的寒光正对着程远山的眉心。
跟在她身后的小吴举着约束带冲上来，却被林昭抬手拦住——程远山的异能还没彻底失效，贸然近身太危险。
“程副院长。”林昭抹了把嘴角的血，扯下程远山的金丝眼镜，“市立医院的副院长，暗蚀的中层干部，还是……”他晃了晃从程远山口袋里摸出的银色芯片，“心灵共振组的实验记录保管人？”
程远山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风箱的嘶鸣。
他的眼球在眼眶里快速转动，林昭知道那是异能者强行透支能力的征兆。
但苏挽月的枪口已经顶上他后颈，小吴的约束带精准地缠住他的手腕——暗蚀的精神控制在七把枪的包围下，终究掀不起浪。
两小时后，物证科的强光手电在程远山办公室的暗格里照出一沓照片。
阮星眠蹲在地上，指尖抚过其中一张：穿白大褂的男人搂着教育局张局长，背景是某私立学校的心理咨询室；另一张里，银行信贷部主任举着红酒杯，杯壁上倒映着程远山的半张脸。
“教育系统的心理辅导室，司法系统的精神病鉴定科，金融系统的信贷评估组……”她的声音发颤，“他们渗透的都是能‘定义正常’的部门。”
林昭站在窗边，望着楼下闪烁的警灯。
程远山被押上警车时，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是恐惧，是某种近乎欣慰的释然，像在说“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累计功德值5120，‘命运干涉’技能解锁进度2\/3。”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映出林昭的影子。
他盯着里面那个戴着手铐的男人——程远山正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的划痕，仿佛在雕刻某个只有他知道的图案。
“林队？”小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审讯笔录准备好了。”
林昭摸了摸腰间的系统面板，那里还留着刚才压制异能时的余温。
他推开通向审讯室的门，金属把手的凉意顺着掌心爬上来。
程远山抬起头，嘴角又勾出那抹温和的笑。
“要聊当年你母亲的案子吗？”他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知道所有细节——包括是谁在她的案卷里动了手脚。”
林昭的瞳孔骤缩。他关上门，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今夜，有些真相，必须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