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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周集结毕生之力冲击囚笼封印。
>天穹如镜碎裂,无尽罡风撕裂大地。
>冷月燃烧本源助他,老丹师呕血布阵,少年天才以身为盾。
>封印核心显露的瞬间,刘周窥见其外浩瀚星河。
>他倾尽所有轰出一击,苍穹崩塌,星光涌入。
>代价是半数经脉寸断,冷月本源枯竭陷入沉睡。
>“这囚笼……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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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沉沉压在广袤无垠的荒芜平原之上。此地,名为“归墟之野”,传说中世界意志最疏离、空间屏障最薄弱之处,亦是刘周耗尽心力推演,最终锁定的囚笼封印那难以觉察的“命门”所在。凛冽的寒风卷起细碎的砂砾,打着旋儿抽打在裸露的岩石上,发出细密而令人心悸的沙沙声,仿佛是这方天地在低哑地呻吟,预兆着一场即将撕裂其根基的风暴。
刘周立于一片被风蚀得千疮百孔的巨大黑岩之上,身影挺拔如出鞘的绝世利刃,直指那令人绝望的穹顶。他身上的玄青色劲装早已被无数次生死搏杀磨砺得黯淡无光,布满风霜的痕迹,却紧紧包裹着其下蕴藏了足以撼动乾坤的力量。体内,真元与丹火如两条奔涌不息的大河,在《神武混元经》与丹道仙人意念传承的玄奥统御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激荡、咆哮、融合,周身三尺之内,空间竟因这股恐怖的能量场而微微扭曲,光线仿佛被吞噬,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幽暗轮廓。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如闷雷滚过大地,引动脚下岩石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崩裂声。他缓缓抬起手,五指张开,虚按向那遥不可及的、仿佛亘古不变的灰暗天幕,指尖因力量的凝聚而微微颤抖,空气被无形的力量挤压,发出刺耳的尖啸。
“开始吧。”刘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冰冷的铁石滚过冰面,清晰地传入身后每一个人的耳中,也重重砸在他们紧绷的心弦上。
在他身后,三道身影如同磐石,无声地矗立。
左首,一袭白衣胜雪,清冷如九天寒月。冷月默默上前一步,与刘周并肩而立,冰冷的指尖轻轻滑过刘周紧握的拳头,一股精纯得难以言喻、带着彻骨寒意的真元,如同涓涓细流般毫无保留地渡入刘周体内。这并非寻常的真气传递,而是本源力量的交融。两人修炼《阴阳合道篇》日久,气息早已水乳交融,此刻心意相通,无需言语。刘周体内狂暴的能量洪流,在接触到这股清冽寒流的瞬间,竟奇异地平复了一丝狂躁,变得更加凝练、纯粹,运转轨迹也愈发清晰可控。冷月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仿佛有某种无形的火焰在悄然燃烧她的生命本源,那双清亮的眸子却始终坚定地望着刘周的侧脸,是无声的托付,亦是同生共死的决绝。
右首后方,须发皆白的老丹师“青木叟”,枯瘦如竹枝的手指正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凌空疾点。他身前悬浮着数十枚流光溢彩、形态各异的古玉阵盘和灵气氤氲的珍稀矿石。随着他指尖每一次落下,都有一点微弱却凝练如实质的精血被逼出,精准地落在阵基节点之上。鲜血渗入,那些阵盘和矿石便猛地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华,嗡鸣着飞射向预定方位,深深嵌入荒芜坚硬的地面。一个笼罩着刘周和冷月、覆盖方圆数十丈的庞大阵法轮廓迅速在地面亮起,繁复玄奥的符文如同拥有生命般流转不息,散发出磅礴的生机之力与坚韧的空间稳固气息。青木叟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每一次精血离体,他的身躯便剧烈地晃动一下,脊背佝偻得更深,浑浊的老眼中却燃烧着近乎狂热的执着光芒,口中念念有词,全是上古丹道固元守神的秘传咒诀。
稍远一些,那个被刘周从尸山血海中救出、天赋惊才绝艳的少年“凌风”,此刻如同一柄出鞘的绝世神锋,锋芒毕露。他双手紧握着一柄比他身躯还要宽厚的古朴巨剑,剑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青色旋风,发出低沉的呜咽。他周身的气机被催谷到了极致,皮肤下隐隐透出玉石般的光泽,肌肉虬结贲张,将单薄的衣衫撑得紧绷,那是将一门极其霸道的炼体功法运转到超越极限的表征。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着刘周头顶上方那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虚空,全身紧绷,如同一张拉到满月、蓄势待发的强弓,只待那惊天动地的反噬降临,便会毫不犹豫地以身作盾,迎头撞上!少年紧抿着唇,脸上没有丝毫面对灭顶之灾的恐惧,只有近乎虔诚的专注和守护的决绝。
“喝——!”
一声断喝,如开天辟地的惊雷炸响!刘周积蓄已久的全部力量,终于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
他猛地一步踏出,脚下的巨大黑岩轰然碎裂,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至数十丈外!整个人如同燃烧的陨星,裹挟着玄青与冰蓝交融的刺目光焰,直冲云霄!那不是简单的飞行,而是将空间都踏在脚下,每一步落下,虚空中都留下一个久久无法弥合的、燃烧着能量光焰的脚印!
目标,直指苍穹之上,那片看似与别处无异、却被他以丹道秘术和神武意志反复勘测确认的“命门”——囚笼封印最核心、也最脆弱的节点!
轰隆——!
刘周凝聚了毕生修为、融合了冷月本源之力、又被青木叟大阵加持的倾世一拳,狠狠砸在了那片虚空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拳之下凝固了一瞬。
下一刹那!
整个世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呻吟!
咔嚓!咔嚓!咔嚓——!
刺耳的碎裂声密集响起,如同亿万面琉璃同时炸开!刘周拳头落点处,那灰暗的天穹不再是无形无质,而是清晰地显化出一片巨大无比、覆盖了整个视野的“镜面”!此刻,这面“天穹之镜”上,以刘周的拳头为中心,无数道粗大狰狞、纵横交错的漆黑裂痕,如同活物般疯狂地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裂痕深处,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翻滚着毁灭一切的混沌气息和刺骨冰寒的深青色罡风!
囚笼封印,被这石破天惊的一拳,悍然撼动了!
然而,这撼动,也彻底激怒了这方天地的囚笼意志!
呜——嗷——!
令人灵魂冻结的凄厉风啸骤然充斥天地!那些在裂痕深处酝酿翻滚的深青色罡风,如同挣脱了枷锁的太古凶兽,狂暴地喷涌而出!它们不再是风,而是亿万把淬炼了万古寒意的无形利刃,带着切割空间、湮灭万物的恐怖威能,铺天盖地地席卷而下!罡风过处,下方坚硬如铁的归墟地面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被轻易犁开,留下深不见底的沟壑,碎石瞬间化为齑粉,又被卷上高空,形成一片混沌的死亡风暴!
“阵起!固元!守神!”青木叟须发戟张,嘶声咆哮,声音因呕心沥血而嘶哑变形。他枯瘦的双手猛地向下一压,插入心脏!一大蓬闪烁着浓郁生命灵光的本命心血狂喷而出,化作血雨洒落在下方流转的阵盘之上!
嗡——!
笼罩刘周和冷月的守护大阵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碧光!无数粗壮的翠绿藤蔓虚影破土而出,疯狂交织缠绕,在两人头顶形成一层层坚韧无比的生命光罩。同时,稳固空间的符文锁链铮铮作响,竭力对抗着罡风带来的空间撕裂感。大阵光罩在罡风的冲击下剧烈摇晃,光芒明灭不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如同被亿万把锉刀同时刮削!青木叟身体剧震,七窍之中同时溢出鲜血,整个人摇摇欲坠,却死死咬住牙关,燃烧着最后的寿元维持着这方寸之地的稳固。
“休想!”
少年凌风的怒吼如同虎啸山林!他早已化作一道青色的闪电,逆着毁灭的罡风洪流冲天而起!手中那柄缠绕风雷的巨剑爆发出刺目的青芒,被他以身为轴,抡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巨大青色光轮!
“给我——碎!”
青色光轮悍然撞入最狂暴的一股罡风核心!刺耳的金属摩擦切割声响彻云霄!无数细碎的深青色风刃撞击在光轮上,爆开密集的火星!凌风浑身剧震,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染红了剑柄,那玉石般的体表光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一道道细密的血痕浮现。但他双目赤红,口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燃烧着生命本源,将那狂暴的罡风死死挡在刘周和冷月斜上方数丈之外!每一次巨剑与风刃的碰撞,都让他身体剧烈颤抖,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却一步不退!他以身为堤,硬撼这灭世洪流!
“噗!”
身处风暴核心的刘周,承受着最直接、最恐怖的反噬。那封印“镜面”传来的反震之力,如同亿万座太古神山叠加轰击!他身体表面的护体罡气瞬间破碎,玄青劲装化作飞灰,露出精悍如钢浇铁铸的上身,但此刻,那坚韧的皮肤上却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鲜血如同细小的喷泉般激射而出!狂暴的力量冲入体内,疯狂撕扯着他的经脉和脏腑!他喉头一甜,一大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在狂暴的罡风中瞬间蒸发成血雾!视野阵阵发黑,无边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志。
“刘周!”冷月清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悸。
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去看那足以将自己瞬间撕碎的毁灭罡风。她双手闪电般结印,体内那轮清冷的“冰魄月轮”本源核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烧的炽白光芒!这股精纯到极致、也冰冷到极致的本源之力,不再是通过《阴阳合道篇》温和传导,而是如同决堤的冰河,汹涌澎湃地直接灌入刘周濒临崩溃的身体!
滋啦——!
极寒与刘周体内狂暴炽热的反噬能量猛烈碰撞,发出烙铁入水般的声响!刘周身体剧烈一颤,体表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白霜,裂开的伤口被强行冻结!那股几乎将他撕裂的剧痛被强行压制下去,狂暴的能量冲击在极寒之力的疏导下,竟被暂时“冻结”了一瞬的混乱!
“就是现在!”冷月的声音带着一种空灵的决绝,她的脸色已苍白如透明的水晶,生命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下去,“看那里!”
在冷月燃烧本源带来的短暂清明中,刘周强忍着足以让灵魂崩碎的剧痛,凝聚起全部的精神意志,顺着那拳印轰开的、最深最粗的一道漆黑裂痕,将目光狠狠刺入“天穹之镜”的最深处!
穿过狂暴翻滚的混沌气流,越过那足以绞碎星辰的毁灭罡风本源……在那裂痕的最尽头,在封印核心的幽暗深处……
刘周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他看到了一片……光!
那不是裂痕中毁灭的混沌之光,而是遥远、深邃、冰冷却又浩瀚无垠的……点点星光!
无数星辰在黑暗的虚空中静静悬浮,汇聚成奔腾不息的银色长河,横贯视野的尽头!星云如纱,星团如钻,那是一种宏大、苍凉、寂静到令人窒息的壮美!一种与脚下这片被封印、被禁锢、被称之为“世界”的囚笼截然不同的……无限与自由!
囚笼之外!真正的……浩瀚星河!
这一眼,如同在刘周濒临崩溃的灵魂深处,点燃了一把焚尽一切的烈火!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牺牲、所有的挣扎、所有被囚禁的屈辱与不甘……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最原始、最狂暴的——力量!
“啊——!!!”
一声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咆哮,如同受伤太古凶兽最后的绝唱,从刘周胸腔中炸裂而出!这咆哮震散了周遭肆虐的罡风,甚至压过了天地碎裂的轰鸣!
他体内,那因反噬而濒临破碎的丹田气海深处,那颗融合了武道真元与丹道神火的“混元金丹”,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足以刺瞎人眼的光芒!金丹表面,无数玄奥的丹纹瞬间点亮,疯狂旋转!它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地、贪婪地、不顾一切地吞噬着冷月渡来的最后冰魄本源,吞噬着青木叟大阵传递的磅礴生机,吞噬着凌风以血肉之躯挡下的毁灭冲击余波!
甚至,开始吞噬那从封印核心涌出的、狂暴的混沌能量和毁灭罡风!
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而后立!《神武混元经》与丹道仙人传承的终极奥义,在这生死一瞬,被刘周以无上意志强行催动!
他的身体,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危险的漩涡中心!吸收着一切可吸收的力量,无论其属性是生是死,是正是邪!体表的裂痕瞬间被狂暴涌入的能量撑得更大,鲜血如泉涌,却又在下一刻被体内金丹散发的恐怖高温瞬间蒸发成血色的雾气,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如同一个浴血而生的魔神!
“给我——开!”
刘周的双眸,一只燃烧着焚尽万物的金色丹火,一只流淌着冻结灵魂的冰魄寒芒!他再次挥拳!这一次,不再是纯粹力量的轰击,而是凝聚了他毕生武道意志、丹道感悟、以及窥见星河后那挣脱一切枷锁的决绝信念!
拳锋之上,不再是玄青或冰蓝,而是一种混沌初开般的灰蒙之色,却又蕴含着一点足以刺破万古长夜的金红核心!这一拳,仿佛抽干了归墟之野最后的光线,将所有的希望与毁灭都压缩在一点!
轰——隆——隆——!!!
这一次的撞击,没有声音。或者说,声音超越了凡人耳膜所能承受的极限。
只有一片绝对的、吞噬一切的……白!
以刘周的拳头为中心,那覆盖天穹的巨大“镜面”封印,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薄冰,瞬间布满了无法计数的裂痕!紧接着,在所有人凝固的目光中,无声地、彻底地……崩塌了!
不是碎裂,而是崩塌!如同支撑天穹的巨柱轰然折断!
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边缘翻滚着混沌气流和空间乱流的恐怖窟窿,出现在天穹之上!窟窿之外,不再是灰暗压抑的囚笼天空,而是那片刘周惊鸿一瞥的、冰冷、深邃、浩瀚无垠的……璀璨星河!
真实的星光,带着一种迥异于此界、冰冷而纯净的气息,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从那巨大的破洞中倾泻而下!星光洒在满目疮痍的归墟之野上,洒在刘周浴血的身躯上,洒在冷月苍白透明的脸上,洒在青木叟呕血支撑的阵盘上,洒在凌风拄着巨剑摇摇欲坠的身体上……形成一幅凄厉而壮美的画卷。
噗通!噗通!噗通!
三道身影几乎同时从半空坠落,重重砸在龟裂的大地上。
刘周单膝跪地,身体剧烈地痉挛着。他勉强抬起头,望向那破开的巨大天穹窟窿,望向窟窿外那陌生而浩瀚的星河。视野一片血红,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体内如同被千万把钢刀同时切割的剧痛。他艰难地内视,心猛地一沉——体内超过半数的经脉,如同被烈火焚烧过的枯藤,寸寸断裂,焦黑扭曲,真元在其中艰难地、痛苦地流淌,每一次流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那颗强行吞噬了毁灭能量、此刻光芒黯淡下去的混元金丹表面,也布满了细密的裂痕,仿佛随时会彻底崩碎。力量如同退潮般飞速流逝,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代价惨重……但,值了!
他挣扎着,试图站起来,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目光下意识地转向身边。
冷月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碎石上,身下是尚未干涸的、她自己口中溢出的淡蓝色血迹——那是本命精元枯竭的象征。她身上那件不染尘埃的白衣,此刻沾满了尘土和暗红的血渍。她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如同最精美的玉雕,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气息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仿佛风中残烛,随时会彻底熄灭。只有胸口那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感知的起伏,证明着她还未曾离去,却已陷入最深的沉眠。为了那最后灌入他体内的冰魄本源,她燃尽了自己。
“冷月……”刘周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他想伸手去触碰她冰冷的脸颊,手臂却沉重得不听使唤,只抬起一寸便无力地垂下。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另一边,青木叟瘫坐在他呕心沥血布置、此刻已光芒尽失、布满裂痕的阵盘中央。他枯槁的身体蜷缩着,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的破布口袋,气息衰败到了极点,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少年凌风则拄着他那柄巨大的、此刻也布满缺口的古剑,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他浑身浴血,如同一个血人,那玉石般的光泽彻底消失,身体各处都传来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尤其是持剑的右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折断。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血沫不断从嘴角溢出,但那双年轻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天穹上那个巨大的破洞,里面燃烧着劫后余生的火焰和对未知的强烈渴望。
刘周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扫过这片被罡风蹂躏得面目全非、如同地狱般的归墟之野,最后,再次定格在那天穹的巨大破口,定格在那破口外倾泻而入的、冰冷而陌生的浩瀚星光。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混杂着剧痛、疲惫、悲伤,以及一丝……冲破樊笼、窥见真实的苍茫与激荡,在他胸中翻腾。
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一声低沉嘶哑、却仿佛用尽了一生所有情绪的宣告:
“这囚笼……破了。”
破碎的天穹窟窿外,冰冷的星光无声流淌,静静照耀着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开天辟地般惨烈战役的土地,也映照着四个遍体鳞伤、付出惨痛代价的破界者。归墟之野的风,依旧呜咽着卷过残破的大地,带着外界星河那陌生而辽阔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