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站在主控室的窗前，望着远处教学楼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昨夜的仪式已过去数小时，但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某种未散尽的能量波动。
他正准备返回讲堂继续授课，手腕上的终端却突然震动了一下。
“检测到异常。”女娲的声音在他耳中响起，语气比平时多了几分凝重，“频率：未知，来源：银河系外缘。”
“什么级别的异常？”程楠停下脚步。
“红色预警等级。”女娲回答，“能量波动模式与归墟早期探测信号相似度为73.2%。”
程楠瞳孔一缩。他没有多问，转身快步走向主控中心。
教室里的学生还在议论刚才的中断事件，助理教授试图安抚情绪，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程楠明白，这或许不是一次普通的宇宙扰动，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预兆。
控制室内，全息星图缓缓展开，无数光点在黑暗中闪烁。女娲将最新数据投射出来，一条红色波形线在屏幕上不断跳动。
“源头距离我们约四万光年。”女娲解释道，“波动周期为12秒，强度呈指数级上升。”
“有没有可能只是自然现象？”
“可能性低于0.4%。”女娲停顿了一瞬，“而且……它在回应我们的扫描。”
程楠心头一紧。他调出历史数据库，快速翻找过往穿越时带回的星图记录。终于，在一份标注为“3020-06-18”的战斗日志中，他找到了一段几乎相同的波形图。
“凌霜。”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随即启动了时空连接协议。
连接建立的过程比以往更加不稳定。画面断断续续，凌霜的脸出现在屏幕边缘，背景是硝烟弥漫的战场。她正指挥一支小队突破敌方防线，听到通讯提示音后迅速瞥了一眼屏幕。
“你在打扰我打仗。”她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你那边也发现了？”程楠直奔主题。
凌霜眉头微皱：“十分钟前，杨将军命令所有前线部队进入戒备状态。那股波动……像是某种东西正在苏醒。”
“和我的数据吻合。”程楠把波形图发过去，“你那边有没有类似归墟的东西出现？”
“暂时没有。”凌霜扫了一眼战术板，“但士兵们报告说，有些敌军单位的行为模式出现了变化。他们不再遵循既定程序，反而像……有了自己的意志。”
程楠沉默了几秒：“也就是说，这次的波动，可能是某种新变量。”
“或者……”凌霜的目光穿过屏幕，“是另一个文明。”
两人同时意识到这个推测的分量。
现实世界这边，科研团队已经聚集在主控室。程楠将穿越带回的数据与当前波动进行对比，发现它们之间存在某种微妙的共振关系。
“这不是单纯的宇宙扰动。”他指着图表中的一个峰值，“它有目的性。”
“你是说……它是冲我们来的？”一名研究员低声问道。
“不一定是‘我们’。”程楠摇头，“但它确实是在寻找什么。”
这时，女娲突然插话：“分析完成。波动源内部存在一段非自然编码信号。”
“解码了吗？”
“尝试中。”女娲的投影微微闪烁，“但这段编码……似乎在模仿人类的语言结构。”
众人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赵敏皱眉。
“就像……它在学我们说话。”女娲的回答让空气瞬间凝固。
程楠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始终无法识别的身影——他在每一场战役中都出现，却又从未留下痕迹。
也许，这个人并不是来自过去，而是……来自未来？
与此同时，凌霜也在战场上做出紧急部署。
她将几名最信任的战士召集到指挥所，将波动数据展示给他们看。
“这不是归墟。”她说道，“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长官，上级要求我们优先处理前线补给问题。”一名军官提醒。
“那就按他们的意思办。”凌霜点头，“但我要你们私下调查这件事。”
她看向林骁：“你对这种波动特别敏感，我希望你能找到它的规律。”
林骁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长官，我昨晚又做了那个梦。”
“哪一个？”凌霜问。
“那个夜晚，你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林骁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我感觉……它越来越近了。”
凌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到现实，程楠站在主控台前，盯着那段仍未完全解码的信号。
它不像归墟那种冰冷、机械的频率，而更像是……一种试探，甚至带着某种情绪。
“你觉得它是什么？”他问女娲。
“还不确定。”女娲的投影微微颤动，“但它让我想起了第一次与你对话时的感受。”
程楠一怔。
“你说的是……好奇？”
“是希望。”女娲轻声说，“还有期待。”
就在这时，终端再次震动。
“波动强度提升至临界值。”女娲警告，“目标开始移动。”
程楠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他知道，这不仅仅是某种能量波动那么简单。
这是命运的回响。
也是新的风暴来临前的第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