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有床头那盏暖灯始终亮着，像个沉默的看客，映照着这场没有尽头的纠缠。
木心觉得自己快要被耗尽了。
郭城宇像块甩不掉的膏药，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吃饭时要坐在他腿上喂，喝水时非要嘴对嘴渡，就连她闭着眼想歇会儿，他也会凑过来，指尖一遍遍描摹她的眉眼，呼吸拂在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
她连翻个身的力气都快没了，浑身酸软得像泡在温水里，可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却始终没松过。
恐惧和愤怒像藤蔓一样缠着心脏，勒得她喘不过气，眼眶早就哭肿了，现在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只剩下生理性的酸涩。
有时候昏昏沉沉间，她会恍惚觉得自己还在飞机上，窗外是云层，身边是姜小帅温和的叮嘱。
可下一秒，郭城宇低沉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响起，那熟悉的雪松味钻进鼻腔，瞬间将她拽回这令人窒息的现实。
“想什么呢？”
郭城宇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捏了捏她的脸颊
“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累了？”
木心闭着眼没理他，嘴唇抿得紧紧的。
累？她是快要被逼疯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妈妈做的糖醋排骨，是家里阳台晒着的棉被味，是以前受了委屈就能扑进去哭的怀抱。
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想，要是现在能放声喊一句“妈妈”，会不会有人来救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手腕就被郭城宇轻轻握住。
郭城宇俯下身，鼻尖蹭着她的耳垂，声音低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却精准地戳破了她的心思
“想妈妈了？”
木心猛地睁开眼，眼里的惊恐还没褪去，就听见他接着说
“心心，咱可以玩点别的。”
郭城宇的指尖暧昧地滑过木心的下巴，眼神暗得像深潭
“叫【 】？”
那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木心的耳朵里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抬起手臂，一巴掌狠狠甩在郭城宇的胳膊上。
“滚！”
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哭腔，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郭城宇没躲，硬生生受了这一下。
灰色的睡衣袖子被打得微微晃动，他看着木心泛红的眼眶，非但没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带着纵容，又藏着一丝被激怒的【 】，像猫捉到了炸毛的老鼠。
“脾气还是这么大。”
郭城宇伸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眼角沁出的生理性泪水，动作温柔得近乎残忍
“我更喜欢了。”
郭城宇重新俯下身，将她困在怀抱和床垫之间，滚烫的呼吸洒在她颈窝
“别想着跑，也别想着叫别人。”
“现在能看见你的，能碰你的，只有我。”
木心别过头，把脸埋进枕头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手臂还维持着挥出去的姿势，却已经没了力气再动一下。
窗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呜咽声透过厚厚的窗帘渗进来，像是在替她无声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