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弄破了。”叶轻道。
这样一个大的氧气泡,耗费了鲛声不少的功夫才做好的,至少能够维持四五天。
鲛声无奈地看了叶轻一眼,凑近了一些。
叶轻心有余悸地避开,差一点就碰到她的小气泡了。
短时间内他再也不想体会到,没有氧气,窒息的感觉了。
鲛声却将人抓住,嘴唇都碰到了上面。
然后气泡开始肉眼可见的变大。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狼逸随之也陷入了黑暗。
如果主人体内的毒到现在还没有解,那么就算他们找到主人,恐怕也……
焦躁,怒火,担忧已经搅成一锅乱粥在狼逸的胸腔里窜来窜去,闹个不得安宁。
继续寻找着叶轻的下落。
那条小溪,更是在经历大火之后,又被翻腾的不成样子。
用了些时间叶轻终于又被气泡全部笼罩了起来,只是这次的气泡明显比上一次的小了很多。
“回家去,不许再到这里来了知道吗?”鲛声对小鲛人说道。
“好吧。”小鲛人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同意了,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看来海底不止鲛声一个鲛人。
“来,吃饭吧。”鲛声没有再追究叶轻把气泡弄破的事。
叶轻食不知味,她有点想念狼逸了,不知道对方找不到她会不会着急。
两人沉默地进食。
“族长,不好了,珊已经不行了。”鲛人慌慌张张道,打破了寂静。
“什么?”鲛声脸上出现了异常紧张的神色。
看起来这个珊对鲛声很重要。叶轻想这机会不就来了嘛。
“带我一起去吧,我会医术,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鲛声闻言倒是有些震惊,又给了叶轻脑袋罩了一个小泡泡,揽住她的腰,将人一起带了过去。
叶轻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颜色的尾巴,在鲛声来了之后众人纷纷退让,让鲛声能够走到那个叫珊的鲛人面前。
艳红色尾巴的鲛人,毕恭毕敬地给鲛声行了一个礼。
“族长,珊恐怕是不太好了。”
“还能活多长时间?”鲛声问道。
“最多活不过今晚。”红尾巴鲛人回道。
此言一出,鲛声还没有说什么,其他的鲛人却炸开了锅。
“这可怎么办?珊已经是我们部落里面最后一个雌性了。现在却也死去了。”
“难道预言是真的?我们鲛人一族终将要灭绝吗?”
“最近这二十年期间,也就出生了三个幼崽。这可怎么办是好呀!”
“这难道就是上天降下的灾难吗?”
“姐姐,你来看看。”鲛声看向叶轻问道。
众人循声望去。
“天哪!那是腿!那是陆地上兽人!”
“怎么会有陆地兽人出现在这里?”
“好像是族长把她带过来的。”
“怎么能让陆地兽人到我们的家里来呢?”
“这个陆地兽人已经中了毒,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的。”
“族长,让她去给珊治疗?!”
“他们陆地上的兽人向来阴险狡诈,怎么能轻信,还让她给珊治病?族长,这是怎么了?”
“或许族长这么做有自己的考虑吧。族长向来英明。”
“也是,但是还是要警惕这个陆地兽人。”
“反正连赤都治不好,就让她试试也行。”
……
叶轻走了过去,这下围观的鲛人们让出了更大的空隙,唯恐离这个陆地兽人过近。
床上的鲛人看上去年岁已经不小了,脸上已经有了皱纹,脸皮暗淡无光且松弛。
就算是侥幸保住一条命,就这个岁数也不可能再生育幼崽了。
而且显然对方已经到了老死的地步。
就算是救得了今天,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还能救吗?”鲛声询问道。
“抱歉,我救不活她了。”叶轻也不再做无用功。
寿终正寝已经算是很好的结局了,在兽人大陆。
如何还能续命。
“她已经到了年纪,再救回来也是徒增痛苦。”叶轻继续道。
鲛声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但是这毕竟是族群里最后一个雌性。
没有了雌性,就不会再有新的幼崽降生,族群也没有了未来,只能走向灭亡。
众鲛人一时之间都没了声响,一股子沉重地气氛弥漫开来。
等回到鲛声家,叶轻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和陆地上的兽人通婚呢?”
鲛声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叶轻,然后道。
“据说在很久之前,鲛人不是住在漆黑的海底的,而是在岸上。”
“但是陆地上的兽人都是坏人。”
“我们鲛人落泪就会变成珍珠。陆地上那些兽人很喜欢这种东西。”
“但是鲛人一生最多能流三百颗眼泪,要是超过了这个数目,就会变成血泪,眼睛是要瞎的。”
“但是血泪,因为颜色更为好看,反而更受喜欢。”
“最后我们只能退居海中,将所有试图靠近的陆地兽人全部杀死,以此来保证族群的安全。”
鲛声这么一说,叶轻瞬间觉得自己不该问的。
这下好了,还给自己找了一条死路,真是棒棒的。
“所以姐姐如果想要活下去,还是不要总想着回到岸上了,那样就是在逼我动手。”鲛声又道。
“我可以守口如瓶,对你们的存在保密。”叶轻试图讨价还价。
“我当然相信姐姐,但是姐姐还是留下比较好。”鲛声话说得好听,但是一看就是不信任她。
“现在的情况是,你们没有了选择,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继续退居海底,就只有等待着灭族的那一天。但是要是能和陆地上的兽人结成伴侣,那族群延续下去就还有一线希望。”
“而且并不是所有陆地上的兽人,都是你所说的那样可恶。”
“我也是陆地上的兽人,你不是照样也没有杀我嘛。”
叶轻不知道自己的话,对方能听进去多少,但是这是一次机会,一次能回到陆地上的机会。
“我会好好考虑姐姐的话的,太晚了,姐姐先睡觉吧。”鲛声一边说着一边非常熟练地挤了上来。
“你也要在这张床上睡觉?”叶轻用胳膊将两人隔开。
“这可是我的床。”鲛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