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云淮要是做出了什么功绩来,那宋云淮代表的可就是普通百姓。
路知澜确实有赌的成分,如果赌赢了,那就是世家和百姓的斗争,他只需要从中得利。
好一招李代桃僵。
阿莲在一旁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同情:“这个宋云淮真是可怜,寒窗苦读好不容易功成名就,却成了皇帝的挡箭牌。”
许砚宁的手指在药碗的边缘滑动着,半晌才道:“必要时可以帮帮他。”
阿莲没想到许砚宁会想着插手朝廷上的事,疑惑问道:“夫人,我们为什么要帮他啊?他对我们来说没有利益关系。”
阿莲不明白,按照这些天她对许砚宁的了解,许砚宁虽然心善,但不是那种乱发善心的人,她的善心都基于利益之上。
许砚宁可不觉得没有利益关系。
如果宋云淮有了功绩,那么他能够拥有的权利不亚于路渠义,等他成为了权臣,那就代表着会有更多的寒门子弟参与科举,寒门与世家的对抗拉开帷幕。
而宋云淮成为权臣,自然有路知澜的授意,世家被打压才是路知澜想要看到的场景。
可有一句话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宋云淮能够帮助路知澜打压世家,自然也能够让路知澜从这个位置上下来。
虽然不是易事,但许砚宁有信心。
“原因不重要,”许砚宁不打算解释太多:“就当结个善缘。”
阿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有探子说,宋云淮有个弟弟。”
许砚宁挑了挑眉,她之前路过可从来没有看见过小孩。
许砚宁:“弟弟?”
阿莲点点头:“不过奴觉着他们不像是亲生的,哦对了,探子还说,他弟弟会些武功,虽然是花拳绣腿,不过武功路数很像是应国那边的。”
应国?
许砚宁手指在桌面上轻点着,宋云淮是燕国人,家境贫寒,从他摆摊卖画就能看出来。
弟弟却是应国人,之前路过也从未看到过小孩的痕迹。
难道是半路捡来的?
流民多,收养个人不算是什么问题。
许砚宁道:“可以先查查那小孩的底细。”
应国虽然战败,甘愿做燕国的附属国,但那也是因为应国内部的斗争。
待应国解决了内部斗争,可未必愿意继续做小。
如果那小孩是应国皇室中人,那么宋云淮的地位就会更加复杂了。
要是以后有人要以此来参宋云淮一本,以路知澜的脾性,那是万万不会让宋云淮活着的。
阿莲点头应下,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补充道:“夫人,刚刚主子传了信来,说是陕城有支怪异的队伍进城了。”
许砚宁皱眉:“怪异的队伍?”
阿莲也不理解这个怪异指的是什么,将知礼传来的信件递给许砚宁:“按照主子的描述,应该就是一支戏班子。”
许砚宁接过信件打开看了看,眉头紧锁。
按照知礼所说的,确实像是戏班子,这个戏班子擅长皮影戏,不过他们的皮影戏并非传统的皮影戏,而是利用人型木偶进行表演。
知礼特意提到的是,是那些人型木偶。
那些人型木偶有着常人的皮肤神态,就好像是活人一眼。
“江湖中有一种武功,叫做尸傀术。”
阿莲没有听说过:“尸傀术?那是什么?”
“人死后的尸体在一定时间后会慢慢腐败,但是有一种药可以保证尸身不腐,叫做定颜丹。”
定颜丹可以保证尸身不腐,让尸体如同沉睡一般,不过制作要求很高,需要的材料也很稀少,所以这个东西几乎没有人拥有。
而药阁也仅有一枚,并不外售。
阿莲更不明白了:“这与尸傀术有何关联?”
许砚宁继续道:“尸傀术是以尸体为媒介,吸食尸体的阴气以达到修炼武功的功法,这样的功法可以控制所吸食的尸体。”
“所以尸体就是傀儡,而定颜丹能够拥有尸身不腐的程度,也是因为这个丹药可以保存尸体的阴气,以阴养颜,所以不腐。”
也就是说,练习尸傀术的人是一定需要定颜丹的。
“不过尸傀术早已经失传,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许砚宁皱着的眉头并没有松懈下来,这个功法很难对付,只要手底下的尸体足够多,便能够达到炼成一支军队的程度。
不过普通人很难承受太多的阴气,所以这个功法是有限制的。
阿莲大致了解了,也觉得这个戏班子透露着怪异:“既然夫人担心,奴便差人去打探打探。”
许砚宁点了点头,小心为上总是没错的。
入了夜,许砚宁坐在墙头上往成王府的方向看,昨夜她没有仔细观察,现在才发现以往成王府的暗卫都不见了。
成王府安静得如同一个空巢。
兰灼池见许砚宁坐在墙头上,也跟着爬了上来。
挨着许砚宁坐下,顺着许砚宁看的方向看过去,问道:“你在看什么?”
许砚宁摇摇头:“没什么。”
兰灼池拉着许砚宁的手,语气里有些不开心:“你骗我。”
许砚宁不明白兰灼池的意思,疑惑地看向兰灼池,兰灼池才解释道:“你在看那里。”
兰灼池指着成王府,幽怨道:“你为什么要看那里?”
许砚宁收回自己的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想看就看了。”
兰灼池有些着急,拉着许砚宁的衣袖:“不要离开我。”
像是离不开主人的宠物,许砚宁心中叹了口气,问道:“若是有一天,有人要杀我,你会怎么做?”
兰灼池歪着头,理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不允许别人伤你。”
许砚宁笑了笑:“然后呢?你会保护我吗?”
兰灼池连忙点头:“我会保护你。”
兰灼池现在还是不太能理解很多话,许砚宁也没当真,指着成王府的方向道:“那里有我的仇人。”
兰灼池站起来:“我去帮你杀了他。”
许砚宁拉住了兰灼池的衣摆,“现在还不行。”
兰灼池不理解:“为什么?”
许砚宁摇了摇头:“不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