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防守严密,到处是巡逻的士兵,而百姓则是紧闭门窗,一盏灯都没有留。
宫余站在角落里,简单摸了一下城内的情况,就直接开传送阵进了当地最大的一家客栈,那里是为数不多还留着灯的地方,也是之前他炼制肉身回来后和东岸的人商量事情的地方。
进到客栈时,一楼还有几个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宫余认得其中一个,“文易。”
聊天的几人突然听到声音,吓了一大跳,其中一人还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于文易起身,十分惊讶道,“宫余公子?!”
宫余点头。
于文易上前,有些激动道,“我们可算等到你了!”
“等我做什么?”宫余离开东岸前,并未提及要他们等他回来,他只让他们保护好自己而已。
于文易义愤填膺道,“宫余公子,祁国和神门的人实在太过分了!你看他们现在把我们都逼成什么样了,城里的百姓晚上压根不敢再出门,就怕那些祁国士兵把他们抓去拷打审问。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如果你愿意带领我们,我们都听你的,不听祁国的,当初是你帮我们清理了控制东岸的恶徒,解救了很多东岸的百姓,大家都很感激你,也愿意信服你,不像那祁国皇室对东岸鞭长莫及,就一直对我们不闻不问,我们早就受够了,这段时间我们都已决定要起来反抗,不继续对祁国皇室俯首,我们都愿意拥你为王!”
宫余眉心一跳,道,“你先说说,祁国怎么会突然派人过来镇守?”
于文易道,“宫余公子,上次你为了保护我们,暴露自己引走神门的人,但是你离开后,他们也没有放过我们,你离开的第二天,祁国就派兵过来驻守,以前管理东岸的官员和兵将都是东岸的本地人,祁国的人来了后,直接把那些人全都换了,我们为此大闹了一番,后来祁国的驻守就变成了镇守……”
宫余找了个位置坐下。
于文易跟在他身后,神情严肃道,“宫余公子,只要你愿意带领我们反抗祁国皇室,东岸所有人都愿意听你差遣,你实力高强,一定能带领我们打退祁国的人,不仅如此,当下不满祁国的势力很多,要是我们开了这个头,打出东岸,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势力加入我们的!”
宫余看向和于文易一起的几个人,他们亦步亦趋地跟在于文易身后,显然与于文易是一个想法。
“文易,你很清楚,宫余不是我的本名,当初救你们也不是为了得到你们的支持,我只是刚好来到此处,恰巧碰到恶人在残杀东岸的百姓,顺手救了你们。你们后来选择帮我,我很感谢你们,有机会我也一定会报答你们,但你今日说的这些,就太过了。”宫余看着于文易,表情温和,“你所谓的要起来反抗祁国,说白了,就是造反,但是实力不足,反抗不起来,所以需要我,但是有一点,我不知道你想过没有,虽然你们说服了东岸的百姓拥护我,但这里的很多百姓都没有见过我,不对,是没有见过宫余,而他们很多人都见过红缇真予,如果他们知道宫余就是红缇真予,你说那时候,这股力量还凝聚得起来吗?”
于文易看向身后的几个人,“这……”
宫余一字一句道,“这里的百姓对红缇门的意见极大,对我的意见也不小,他们不会轻易向我低头的,再者,多年前这里不少人当着我的面杀害红缇门弟子,我虽感激你们后来的帮助,但我还是很难说服自己完全原谅这个地方的人,更别说和你们成为自己人。”
“可,可你不是改名了吗?”于文易表现得有些不知所措,“你改名不是因为要和红缇门断绝关系吗,这里的人针对的是红缇门,只要你和红缇门没有关系,他们就不会针对你了。”
和红缇门断绝关系?宫余认真思考了这种可能性,但还没想出个结果,他的脑海里就出现了红缇真予,烛光打在他的侧颜上,映照出了几分冷峻。于文易等人站在一旁,看他在思考,也都没有出声打扰。
过了好一会,宫余缓缓道,“红缇真予不会消失,宫余不会长久。”
于文易的神色陡然一暗,他明白宫余的意思是宫余的身份只是暂时的,而红缇真予的身份才是永久的。
宫余见他十分低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段时间只要你们配合,祁国不会真把你们怎么样的,这里也不属于要塞之地,他们不会一直派人镇守这里的。”
于文易低低道,“宫……红缇公子,如果我们能帮你说服东岸的百姓跟随你,你会考虑我刚才所说之事吗?”
宫余问,“我上次留在这里的东西呢?”
于文易不解看他,“什么?”
“我这次是来取那东西的,你们拿过来,待会你就知道答案了。”
于文易让身后其中一人去取来。
宫余道,“没有百姓会喜欢战争,除非是生活所迫,但你说的对,祁国皇城离这里太远了,管的不到位,以致此地总是会冒出些恶霸或地头蛇来欺压百姓,这些黑恶势力除去一批,隔一段时间又会冒出一批,没完没了,久而久之你们自然会对皇家失望,这种情况下,你们选择反抗是对的,但不该是造反,否则即便是东岸所有人都造反反抗,也无异于飞蛾扑火,不仅难以撼动祁国势力分毫,还会造成许多无谓的牺牲。”
“那怎么办?”于文易身后一男子上前道,“我们造反也只是想有个可靠的统领,能守护东岸的百姓就行,要是这也不行,那我们还能怎么做?难道要等着这里的百姓被逼得移居他处吗?!”
宫余问,“你们有没有上书向祁王说明过这里的情况?”
“当然有!我们经常写,几乎每月写一次,但不管是这里的官员递上去的,还是我们自己去祁国皇城投递的,都没用!那祁王根本不管我们!”
另一个人道,“我们了解过其他地方的情况,像东岸这样偏远的其他地方也是这样,上书后几乎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不像离皇城近的地方,或是富庶之地,只要上书就有回应。”
又一人愤愤不平道,“说白了,就是祁王瞧不上我们这些小地方,没把我们当作祁国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