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是颜嘉宁骂的太露骨,颜家月一时难以当着这么多人面骂回去。
“姐姐,你真是粗鄙又无礼!”
颜家月捂着脸匆匆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
“我们虽是商户,但是也属良籍,又读过书,姐姐的言语实在粗俗。”
见颜家月拿对付真正颜嘉宁那一套来对付她,颜嘉宁冷笑一声。
“做人要言行一致。你和你娘文雅,可专门偷人男人,谋财害命!”颜嘉宁冲着四周挥挥手。“诸位看好了,这种人离远点为好!”
“我母亲,弟弟,都是被她们母女害死的!”
“我父亲本是入赘我颜家的,你们懂了吗?恬不知耻把自己的姓改为姓颜!不就是想自诩颜家人,霸占我颜家家产!”
周围都是秀女和宫女太监,颜嘉宁这么一喊,众人更是兴致勃勃地打量着颜家月。
“紫州颜家,那可是富了几代的大富商。”有一秀女斜了一眼颜家月,眼露不屑。“为了钱不要脸也正常,但是连姓氏都改了,祖宗都不要了,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颜嘉宁回头看了一眼那说话的女子。
她叫齐梦,是威州一个校尉之女。
“多谢齐姑娘仗义执言!”
颜嘉宁向她拱拱手。
随后颜嘉宁就吩咐抬轿的人继续前行。
等她出了宫,刚上了马车,马车外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嫂嫂。”
颜嘉宁挑开马车帘子,一看竟是姜莘言。
“这声嫂嫂我可担不起。”颜嘉宁也没生气。“姜四姑娘,我与姜淮和离了。”
姜莘言立刻红了脸,然后冲着颜嘉宁一拜。
“是莘言失礼。莘言来此特意谢谢颜姐姐。”
此时,颜家月也从宫里走了出来。
看到姜莘言向颜嘉宁卑躬屈膝,她不禁对姜莘言嘲讽起来。
“姜家人真是会见风使舵。选秀前,死皮赖脸求我帮你。现在见到颜嘉宁得陛下欢喜,就硬往她跟前凑。你凑得上去吗?你兄长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姜莘言脸色一变,冷声驳斥。“颜家月,我姜家与谁交好,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颜姐姐虽与我兄长和离,可我与她也好歹同一屋檐下相处五年。”
“我来向颜姐姐问候一声有何不妥!”
“你这人就是见不得颜姐姐好!”
马车上的颜嘉宁浅浅一笑,便放下了帘子。
“散了吧。平白被人看笑话。”
她不愿意看到颜家月好受,但也不愿再与临安侯府有任何牵扯。
等秀女都散去了,宫门旁一个马车里,丛誉露出头,吩咐了一声。
“去查查刚才起争执的人是谁。”
折腾了一整日,颜嘉宁回到家就瘫在床上。
武则天:接下来几日,你可有安排?
颜嘉宁一看到武皇的信息,立刻蹦起来。
武皇是这些人中对她要求最为苛刻的人,颜嘉宁真是不敢在她面前有半点散漫。
颜嘉宁:第二轮选秀要等四日后。我想借着这几日整顿一下广安号。
武皇:广安号需要整顿,但是你立人设的事情也不能停。你要走到百姓中去。
颜嘉宁:嘉宁愚钝,还请武皇明示。
武皇:走到百姓中去,让世人都认识你。不然你做了皇后之后,就只是困于后宫的皇后,生死皆是掌握在别人手里。
马秀英:你有了影响力,那就是你站稳脚跟的资本。得民心者,得天下。
吕雉:哪怕日后谢蕴章喜新厌旧,你依旧可以活得很好,不是深宫怨妇!
长孙氏:今日那个颜家月,虽是瞧着精明,但是不过是蝇营狗苟的卑劣手段。身为一国皇后,要放开眼光,将格局打开。
看着几位皇后的教诲,颜嘉宁琢磨了一下。
颜嘉宁:诸位姐姐,那我筹备粥棚可好?
吕雉:这是下策。虽说南边有水灾,还没乱到需要你在上京施粥的地步。一旦施粥,你这不是往谢蕴章脸上抹黑吗?况且人心都是贪的。施粥是个无底洞。
颜嘉宁:那我该做些什么?
武则天:民生大计。改善民生,效果最佳。乱世都是民生凋敝。这些日子我看晋国的百姓的日子也不算好。虽是战胜北羌,掠夺十城,可是上京却毫无起色。
马秀英:战争胜利,富的是丛誉。普通百姓能拿到什么好处,反倒家破人亡。
武则天:丫头,你别无其他就是有钱,有经商的头脑。那你就从你的长处下手。
武则天:你先寻一块适宜的地,修建集市,兴建贸易。让谢蕴章给你开通便利,取消宵禁,开通夜市。
那拉氏:你就盯紧有钱人的荷包。想办法把富人的钱掏出来,给更多普通百姓提供生计。
刘娥:经商这块,丫头你得向大宋取经。大宋别的不行,这块还是有点头脑。
看着她们的建议,颜嘉宁摸了摸唇。
上京确实缺少些烟火气息。
看看紫州,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一家挨着一家。
不过上次给南方送去赈灾物资,她已经快掏空家底,现在再想拿出大笔资金,恐怕有些难了。
武则天:谢蕴章这次选秀赚了那么多银子,让他出血!
对!
就得谢蕴章出血!
颜嘉宁立刻满血复活。
谢蕴章改了命,她的命还没改。她不能懈怠,必须逆天改命!
第二天,颜嘉宁先去了广安号。
平时颜嘉宁甚少踏足广安号,广安号的大掌柜胡长海一见她来了,赶忙迎到里头。
“东家,您怎么来了?”
胡长海以为是出什么事了。
“最近可有人来取钱?”颜嘉宁一边走一边问,目光四周扫了一遍。
“只有姓南的来找过事。旁的倒是没什么。”胡长海是颜家老人,对颜家绝对忠心。
南家?
颜嘉宁一摆手。“把上京的舆图拿来。”
看着上京的舆图,颜嘉宁点了一块地皮。“这片地皮离勋贵世家居住都近,也靠近原有的商业区域。”
她转头又问胡长海:“长海叔,这块地皮值多少钱?”
“都是些破烂房子,不值几个钱。东家,你想买下来?”
胡长海瞧着她神色不像是随口一问,然后压低了声音。
“您真是要买那块地,现在别以您的身份去买。容易被人加价,或者使坏。”
吕雉:你这个老奴说的有道理。现在你身份扎眼,长公主和丛誉都不愿意看到你成事。如果他们使坏,你大把银子撒出去,未必能干成事。
颜嘉宁看着舆图。
现在首要问题是她得筹银子。
从广安号出来,马车刚拐了两个弯,颜嘉宁就听见扑通一声。
紧接着就有人撩开帘子。
“你们是谁?”
颜嘉宁又颤抖着声音。
还没等她喊完,男人就拽着她出了马车。
颜嘉宁直接跌在地上。
等她再抬起头,就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她。
“姜淮!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