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嘉宁一把攥住了碎纸,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立刻让人悄悄封锁祭台,把所有的纸片回收回来。”
夏长芦心里惊叹她的遇事不惊的态度,赶忙安排人去收回碎纸。
此时台上戴着面具的谢蕴章已经看到了碎纸的出现。他心里立刻清楚不会是好事。
但是傩舞祭礼不能停,他只能继续跳舞。
好不容易找个间隙,看到了碎纸上的文字,他立刻明白了。
这与当年妖道玄清诬陷他是妖星祸世的手法一模一样。
这回是有人想对付颜嘉宁。
这些人还真是不安宁。
夏长芦安排的人虽然将散落在祭台下的收回来,但是仍有一些散落到人群中。
他赶紧向颜嘉宁禀报。
颜嘉宁坐在高台上,早就将祭台下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当目光看向李晋,就看到李晋冲着他阴恻恻一笑,手中捏着一张纸。
颜嘉宁的脸上依旧就是淡漠的表情,荣辱不惊。
不过她又看了一眼文安长公主,见文安长公主仍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颜嘉宁在心底轻轻哼了一声。
武则天:嘉宁,你可想出对策?
颜嘉宁:几张纸说我是妖后就是妖后了吗?我可不认。谢蕴章也不会认!
武则天:这可不是你不认就能说得清的。
这回颜嘉宁没回答,只平静地看着祭台。
祭台上,傩舞祭祀已经结束,谢蕴章带着人缓步走下祭台。
夏长芦是谨慎的人。他没有让阉人上祭台,而是让几个侍卫上祭台清理祭台上的碎纸。
“启禀陛下!”
刚刚走下祭台的桓王谢庚严捏着纸片走向谢蕴章。
谢蕴章刚摘下面具坐稳,见状面色不悦。
“桓皇叔,有事等祭祀结束再说。”
“启禀陛下,此事等不得!上天降下警示,妖后当道,不能不管!”
桓王走到人前举起了手里的碎纸。
“妖后乱世,这是上天提醒晋国!”
被他这么一喊,有不少人都探脖子盯着他手上的纸片。
这个时候有两个人也站出来。
“陛下,上天警示,不能置之不理。”
这回谢蕴章笑了一声,从颜嘉宁手里拿过那一片碎纸挥动了几下。“几片纸就说皇后是妖后乱世。那朕问你们,你们想让朕怎么处置皇后?”
“是废后?还是将皇后送往奉仙观,像朕一样修行十三年?”
“朕是妖星,朕的皇后是妖后,夫唱妇随,天作之合!”
说完谢蕴章拔起身边的一把剑就扔向了谢庚严的面前。
长剑直接戳在谢庚严面前的地面上,迸溅起石子。
谢庚严吓得跳后几步。
等他再抬头就看到谢蕴章阴沉的脸,还有颜嘉宁云淡风轻的表情。
谢蕴章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人。
“妖道拿几张破纸就将朕困在奉仙观十三年!你们也想效仿妖道来除掉皇后吗?”
“朕身为皇后的夫君,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皇后!”
“敢犯朕之禁忌者,朕便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祸世的妖星!”
他这么一喊,原本丰神俊朗的面容真的带着一丝邪气。
颜嘉宁侧脸看他,正好看到了他嘴角的那丝邪气。
颜嘉宁:这个人就不是好东西。只不过是藏得深而已!
赵飞燕:嘉宁妹子,咱也不吃亏。皇后之位到手了,龙椅也坐了。权利嘛,慢慢拿便是。最主要,他服侍你挺卖力气的。有脸蛋,有身材。
颜嘉宁:还有技术,并且干净。
赵飞燕:我的天呀!咱们嘉宁心里啥都懂呀!那姐姐就不用担心你沉溺于情爱之中了。
吕雉:不行就做个妖后。妖后就妖后,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赵飞燕:老祖宗,你对我可不是这么说的。横挑鼻子竖挑眼,就看我不顺眼。
吕雉:你祸害的是我老刘家的江山,那天下都是我费心费力守的,我能愿意吗?
此时谢蕴章缓步走到谢庚严面前,拔起那柄长剑。
“桓王叔,朕的皇后,你见了也要跪!”
看着谢蕴章手中的长剑,再看也没什么人附和他,他识趣冲着颜嘉宁跪下。
“皇后娘娘万安!”
见他服软,颜嘉宁也不咄咄逼人。“免礼。陛下,祭祀大典还得继续。”
谢蕴章拎着长剑回到座位坐好,一手拄着长剑,一手握住颜嘉宁的手。
“朕与皇后,同甘共苦走来,就如圣皇与圣后一般,携手共理天下!”
谁都看不懂谢蕴章,不知他为何会放权给颜嘉宁。
要知道他在奉仙观待了十三年,他还没把完全掌控朝堂,又将手里的权分出去,简直是自毁前程。
李晋瞟了他一眼,然后冲着文安长公主一笑。“他对皇后倒是大方。”
“至少比你大方多了。”文安长公主耸了一下肩头,缓步走到前头。
她仰着头看着颜嘉宁,目光灼灼。“皇嫂,文安恭喜你。皇嫂与皇兄同心同德,是我晋国的福气。”
她转回头看向李晋。“驸马,你说呢?”
李晋上前也是俯首称臣。“公主所言极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共理天下,是我晋国的福气。”
见他们夫妻二人一反常态,颜嘉宁立刻警惕起来。她生怕这对狼子野心的夫妻在暗地里搞小动作。
于是她环顾一圈,就看到谢庚严看着他们夫妻的背影面带愠怒,像是极力忍耐火气。
可见这个谢庚严是真心不愿意她这个皇后有出头之日。
但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室宗亲,颜嘉宁并不放在眼里。
“陛下,”颜嘉宁盯着文安长公,却对谢蕴章说话。
“既然陛下允许臣妾与陛下共理天下,那臣妾也当跳一支傩舞,为我晋国祈福。长公主,驸马,你们随着本宫来跳这支傩舞可好?”
说完她拿着谢蕴章戴过的面具走向祭台,丝毫不给文安长公主和李晋拒绝的机会,立刻招手让人给文安长公主与李晋送去面具。
颜嘉宁走在祭台中央,回头透过面具看向文安长公主和李晋:“长公主和驸马不愿意为晋国祈福?”
被她这么一说,这对夫妻就是再不愿意做她的陪衬也得登上祭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