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凤钥是不是很重要啊？”尹玖茉好奇问道。
“执掌者权力等同于族长，可同使族长权力，驱使所有黎氏族人。”黎懋澜道，“所作决定所有黎氏族人必须无条件遵从。”
尹玖茉吓得马上把凤钥塞回给黎懋澜道：“我年轻了些，这凤钥太重要了，我拿着还是不太稳妥。”
黎懋澜笑道：“天不怕地不怕的，连皇上都敢开口呛声，这会儿倒是连个钥匙都不敢拿了。”
尹玖茉拍了他一巴掌，瞪眼道：“这是为了谁？”
两人一路手牵着手，竟有了几分谈恋爱正浓的喜悦，走上几步抬头看看，又各自忍不住笑出了声。
过年休沐，情浓时酣畅淋漓，又如胶似漆连一刻都舍不得分开。
黎懋澜在小榻上抱着尹玖茉，帮她轻轻的按着头皮，又随意聊着：“侯府的中馈你可要收回？”
“不收。她们干得挺好，隔一段查账便可。”
舒服得几近睡着的尹玖茉睁开眼，转过身趴在黎懋澜身上道：“江姨娘现在还是罪奴是吗？”
黎懋澜手一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是。你终于肯说起她了。”
“那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了。爱时得一心一意，不爱时好聚好散。”尹玖茉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要是对你那美人儿下手，你可不要心疼。”
“不会过问半句。”黎懋澜双手摊开。
“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不过，我就当她是你前任了。既然已经跟我这现任在一起了，那你自当与她断干净。”尹玖茉认真道。
说法虽然没听过，但黎懋澜还是听明白了。
“自然。只是善宁和徽月该如何才好？”黎懋澜问道。
尹玖茉又转过头去，看向窗外道：“记在我名下当嫡子嫡女，或是她愿意，带走也行。”
人生来各种束缚，尹玖茉挣脱了自己心中的枷锁，便不想再为这些事烦心。
“江姨娘的卖身契是官契，要如何才能脱籍成为良民？”尹玖茉问道。
黎懋澜沉吟片刻道：“我去办吧。”
可怜的古人，也是正月初五便要上班了。
黎懋澜入宫了一趟，又去了趟官府将江宛青的官婢改成了良籍。
“江姨……不，江宛青。”尹玖茉端坐在上首，对着面前的江宛青道，“有些事想与你商量。”
江宛青脸色一变。
“这是你的卖身契，你撕了吧。已经去官府帮你消了籍，现在你已经是良民了。”尹玖茉将卖身契递了过去。
接过卖身契时，江宛青的手还是没忍住微微颤抖起来。
“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些什么了。”尹玖茉道。
“你要赶我出府？”江宛青脸色一白。
“我这人有些自私，不愿与人分享感情。”尹玖茉道。
“不是赶你走。给你置了一座三进宅院，一个刺绣铺子，还有一万两银子。
你院里的首饰衣物，惯用的家具之类，都可以搬走。
而且你有什么事仍可以找侯府，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江宛青的手攥得紧紧地。她抬头问道：“这是侯爷的意思？”
“自是他同意的。”
江宛青脸色苍白，冷笑道：“我与侯爷六岁相识，直至今日已经有了二十多年情份，还育有一儿一女。他不可能会将我赶出府去！我要见侯爷！”
“人最怕就是看不清自己自己的身份。”尹玖茉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不过与侯爷说了一句，侯爷便去宫中求了恩典出来帮你消了籍。
你二十多年未曾得到的东西，我不过一句话一日便成了。
你觉得如果不是侯爷同意，他为何不把这卖身契亲自交予你？”
江宛青后退一步，怎么也不敢相信：“不可能！侯爷对我是有感情的！”
“江宛青，就算他对你有感情，那也不会是爱情了。如果这个男人朝三暮四当断不断的话，我又怎么会肯留在他身边？”尹玖茉叹口气。
“作为他的妻子，来处理这糟心的感情之事，我也十分不愿。
而同作为女人，我不想为难你，给足你安身立命的本钱。
江宛青，你应当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凭什么！”江宛青双眼发红，“陪在他身边二十多年的是我！陪他度过一切艰难的是我！凭什么你一句话，便要颠覆我的生活！”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尹玖茉看了她一眼，“你总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若说身份，你为婢我为主。之前我便是随意发卖了你，你也只能受着。
若说感情。如果一个男人真爱重你，怎么会让你顶着罪婢的身份，让别人拿捏着你命呢？”
江宛青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身不由己。
当尹玖茉放下心理负担时，她可以处理得很果断。
“徽月还小，善宁也需要母亲，我，我不能走！”江宛青语气里有了些许哀求。
“徽月和善宁都可以记在我名下，开族谱记作嫡子嫡女。或是你舍不得，也可以同你一起生活。”
江宛青不敢相信尹玖茉真有这般大方。
“善颢几人也不是我亲生的。既是侯爷的儿子，自当一视同仁。
江姨娘，现在的结果对你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有了自由身，有了安生立命的本钱，儿女都没了后顾之忧。”
尹玖茉闭上眼道：“我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哈哈哈。”江宛青笑得凄凉，“凭什么我的感情就要让路？”
“成亲了都还能和离，翊朝二嫁的也不在少数。”尹玖茉硬起心肠。
“夫人之前说的，只要找出是谁让黎善颢去赌，便将这侯府中馈交与她，可还算数？”江宛青收起眼泪问道。
这倒是将了尹玖茉一军。
之前她与黎懋澜还未说开，这侯府中馈不管是给江小姨娘或是刘姨娘，对尹玖茉而言都没有区别。
现在若是让一个离了府的前江姨娘执掌了侯府中馈，简直是前所未闻了。
尹玖茉第一次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突然不想听了。
江宛青冷笑道：“夫人自是不想作数了。不过夫人要想清楚了。这人不查出来，以后还能带坏大公子。接着再带坏小公子也不一定。”
“我自己去查也行。”尹玖茉有点想耍赖皮。
虽然有些无耻，但总比以后焦头烂额好。
“夫人想清楚了，证据便全在我手中，就算你查到了人，也指证不了。做不了任何事。”江宛青冷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