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梨，你没忘记你答应过我的约会吧？”
江屿澈幽幽地看着眼前这个从来不问他约会去哪，似乎已经完全把这件事忘记了的小姑娘。
手里还老实地帮她剥着橘子，和他幽怨似怨妇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
方梨浑身一僵。
【哈哈哈哈，妹宝确实忘记了吧？】
【看把我们江哥气的，跟怨妇似的。】
【哈哈哈哈，咱们江哥气的呀，跨年夜被周哥抢了也就算了，妹宝竟然还忘了和他的约定。】
嗯……
她确实忘记了，不过不是故意的。
过年家属院大家常常聚在一起，被各种活动占满，每天都闹到好晚才睡，自然而然就给忘记了。
既然记起来了她也不是毁约的人。
“那你想去哪玩？”
江屿澈很不满她把他们的约会称作是去玩，纠正道：“是约会。”
方梨无语，不都一样。
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行，约会，那你打算去哪？”
江屿澈神秘兮兮一笑：“那你把情人节那天留给我，前一天下午记得睡觉，一直睡到晚上我来找你。”
方梨更疑惑了：“你想带我去哪？”
还让她下午记得睡觉。
江屿澈却怎么都不肯说，非得留到那天揭秘。
只留下一句“绝对会让你终身难忘”。
方梨：“……”感觉背后凉凉的，有点不靠谱啊。
……
为了防止江屿澈搞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方梨前一天很早就睡了。
晚上十一点，江屿澈偷偷摸摸来到方梨家。
今晚刘梦当值不在家，他背着个大包，轻轻敲响方梨的房门。
“小梨梨，你醒了吗？”
方梨臭着一张脸从房间里出来。
被吵醒后的起床气让她很想骂人。
“江屿澈，你要是敢带我去做什么很无聊的事，你就完蛋啦！”
江屿澈轻咳一声，推着她的肩膀把她推进房门：“哎呀哎呀，小梨梨快去换衣服，不然等会赶不上大巴了，记得穿保暖一点哦。”
方梨压根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好乖乖去换了衣服，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两人刚出门就坐上了一辆来接他们的大巴车。
江屿澈在位置上坐下，把身后的包往地上一放，沉闷的声响张示着这包有多沉。
“你这背包里都装了些什么？”
凌晨的温度很低，方梨裹紧了还带着寒意的白色棉袄，外头积雪将整条街道都覆盖成银白色。
江屿澈从包里摸出一条白色围巾替她戴上：“都是一些等会儿你能用得到的东西，到地方还要一会儿，不然你靠我肩膀上再眯一会儿？”
方梨扯了扯唇，没有拒绝，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
……
约莫大概半个小时。
大巴停下。
车上熙熙攘攘的乘客一个接一个的下车。
江屿澈轻轻晃了晃方梨：“小梨梨，我们到了。”
方梨缓缓睁眼，就见窗外一片漆黑，车里的灯光明亮，玻璃上倒映着她迷迷糊糊的脸，根本看不清外面。
“这是到哪儿了？”
方梨还有些迷糊的嗓音带着点沙哑。
江屿澈一手提包，一手牵她下了大巴。
方梨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山，默了。
额角青筋突突突狂跳。
“所以，大半夜把我带出来，就是为了……夜爬？？？”
【哎哟，晚睡的孩子有直播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夜间档加播，不错不错，江哥带妹宝夜爬？？】
【不是甜甜的约会吗？？我看看剧情……】
【嘿嘿~包甜的，我必须要熬这个夜！】
甜个屁！！
方梨几乎要抓狂。
大半夜十二点多夜爬！！
这是人干的事吗？！
江屿澈轻咳一声，将一根登山杖递给她：“那什么，锻炼有助于身心健康嘛。”
方梨皮笑肉不笑扯住他的耳朵，附耳低语：“江屿澈，你完蛋啦！”
说着，她气呼呼转身就走。
嘴上生气，身体依旧诚实地往山上走去。
江屿澈乐呵呵地跟了上去。
【妹宝：怎么办嘞？来都来了，而且是答应好的约会，总不能耍脾气回去吧？】
【哈哈哈哈，妹宝也是很委屈了，为了江哥的浪漫，大半夜来夜爬。】
【妹宝再生气也不扫兴，谁像那位，之前明明是自己提议的要去哪，结果到了地方不合她心意就闹着要回去，是谁我不说。】
方梨撇撇嘴。
她才不是不扫兴呢。
你们看看这里，还有车回去吗？
刚刚送他们来的大巴车早就开走了，现在凌晨十二点，又是郊区山脚，哪来的车回去啊？
可上山的人却不少，更是让她感到疑惑。
这里好像也不是什么名胜古迹打卡点吧？
来的时候太黑了，她根本就没看清这里是哪。
现在已经进山了，她就更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爬了一段路，平日里她虽然跳舞，体力不错，但也比不上江屿澈这种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我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下。”
方梨撑着登山杖，想坐在楼梯上又嫌弃太脏，只能强撑着站着，宽厚的羽绒服里已经开始隐隐冒汗，浑身都热了起来。
心情更差了。
方梨的大小姐脾气又要发作。
江屿澈忽地在她面前的楼梯坐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坐这。”
方梨哽住。
她盯着少年被寒风吹得有些泛红的脸，眸光却在漆黑的夜里好似星星般耀眼明亮，似乎真的很期待这次约会，不是故意挑选了这么个鬼地方。
而且弹幕也都说了，爬上去有惊喜。
嗯……暂时相信你们一下吧。
方梨顿了顿，收起了自己的脾气，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什么人经过了，才磨磨蹭蹭走过去，在他怀里坐下。
刚坐下，江屿澈两只大手就附了上来，捧住她的脸：“很冷吗？脸都冻红了。”
呼出的白雾像一层无形的滤镜交缠在两人之间，朦胧间将两人的关系无形地拉近。
四周寂静无声，所有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江屿澈盯着她薄厚适中的唇瓣，心念意动。
想亲她。
方梨却忽地瘪瘪嘴，柔软的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把他的手拉了下来，哼声道：“爬山怎么可能会冷，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