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一来,这个钱富怕是要恨上你了。”
“我会小心。”
裴之砚道,“眼下解决圣血遗毒才是首要。”
“嗯,我这就给桑师兄传讯。”
玉符另一端,桑晨的声音很快传来:“正要告诉你们,这三人虽然修为已废,嘴却硬的很,本想强行搜魂,但他们的神魂都被下了极厉害的禁制,险些当场魂飞魄散,如今虽保住性命,却也变得痴痴傻傻,问不出什么了。”
果然如此。
两人对视一眼,并无太多意外。
黄泉宗行事诡秘,对核心弟子定然有此防范。
“不过,在禁制触发前,还是抓到了有用的东西。关于圣血他们三人确实不知具体炼制法门,此乃黄泉宗核心机密,由更高级的司命掌握。”
“司命?!”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别说陆逢时,就是桑晨也才知道,“没错,据得到线索,黄泉宗内,尊使之上,尚有左右二司命。圣血的具体炼制法门,便掌握在这两位司命手中。
“而真正见过那位圣主真面目的,也只有这两位司命。”
左右二司命!
地位尤在九位尊使之上。
也就是说,黄泉宗目前为止,还有八位尊使。
这个消息让裴之砚和陆逢时的心都沉了下去。
原以为铲除一位尊使,擒杀霍青已是重大胜利,没想到只是掀开了敌人庞大的冰山一角。
也足可以想象,百年前的黄泉子强大到何种地步。
蛰伏百年,这次重新出现在人前,是做好了充分的打算。
桑晨传来的消息,让陆逢时又想起范鄂在牢狱中那句话,他说黄泉宗的手,已经伸进了朝堂。
不过这些都不是朝夕之间的事。
眼下重要的,还是要清除圣血带来的麻烦。
陆逢时想了想,道:“这样,我列个方子,你让人去将这些草药找来,我或可暂时先压制圣血带来的影响,至于祛除再来想办法。”
裴之砚接过药方细看:“这宁神花、清心草、玉髓枝等物都不寻常,我立刻让人去寻找。”
言罢便唤来承德,细细嘱咐。
承德领命疾步而去。
虽不常见,两日不到,药材也还是集齐,又两日,桑晨来了。
因那些人服用过草药,加上两人用灵力针对性祛除,虽然也累,倒也算将此事逐渐摆平。
如此一晃,便到了腊月。
圣血的事,总算是渐渐平复。
腊月十二,是陆逢时的生辰,桑晨本来是要提前回宗门的,知道明日是她生辰,便留了下来。
他亲眼看着裴之砚如何在忙碌之时,细心为她准备生辰宴。
当真事无巨细。
得夫如此,桑晨也替陆师妹高兴。
“今日是你生辰,你虽没有拜入玄霄阁门下,但我们也是有缘,你既称我一声师兄,这个生辰礼,便莫要推辞。”
说着从芥子袋里拿出一个丹药瓶出来。
“这是一颗聚元丹,可在你结丹时服用,必定事半功倍。”
聚元丹是修士结丹时必备丹药,宗门内弟子到了结丹之期,基本都算是内门弟子,宗门会提供给弟子。
可外门弟子,想要得到一颗,难上加难,就更别说散修。
可见其珍贵程度。
陆逢时想推辞,她筑基时便没有用到丹药,结丹应该也用不上。
可这事又没有经验可寻,她也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
见陆逢时犹豫,桑晨轻笑:“丹药珍贵,但也不是说吃了这颗就没了,放心收下。”
“如此,多谢桑师兄。”
裴之砚目光落在桑晨身上,桑晨似有所感,看向裴之砚:“裴兄,这里事也了了,我今日便回师门。若有紧急之事,可传信给我!”
“好,我送你。”
直接从府内御剑肯定不行,还需从城外御剑回宗门才行。
马车上,两人对面而坐。
“此次杭州之事,多亏桑师兄与玄霄阁鼎力相助,方能化险为夷。尤其是阿时几次得桑师兄相助,这份恩情,墨卿在此谢过。”
“裴兄言重了。
“铲除黄泉宗,本就是我玄霄阁分内之事。至于陆师妹……”
他顿了顿,语气自然而关切,“她天资卓绝,心性坚韧,只是修行路上难免孤寂险阻。我既称她一声师妹,力所能及处,自当照拂一二。”
裴之砚眸光微动,顺着他的话道:“桑师兄待阿时确实不同。
“便如今日这聚元丹如此珍贵,说赠便赠了。这份心意,未免太过厚重。”
桑晨闻言,抬眼看向裴之砚:“丹药再珍贵,也不过是身外之物。能助陆师妹道途顺畅,便物有所值。”
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倒是裴兄,公务如此繁忙,不知平日可有闲暇之时,与陆师妹探讨修行之法?她修行之上若有疑难,独自摸索,总归艰难。”
裴之砚闻言,袖袍下的手微不可察的蜷了蜷。
这话看似关心陆逢时修行。
何尝不是在试探他作为丈夫,能否真正融入她的世界。
这其实一直都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只是如今被桑晨这般摆在明面上来,向来稳重的裴之砚也没表面那么淡定。
“桑师兄有心了。
“内子的修行,我虽无法亲自指导,必会护她周全,不使她为俗务烦心。”
桑晨若有所思颔首:“也许吧。不过陆师妹上次外出历练,便遇到了危险。裴兄可知阴氏?我觉得,你若真的为她好,还是劝一劝她,若能成为玄霄阁弟子,我们也能名正言顺的护着她,不致被阴氏伤害。”
裴之砚眸子动了动。
上次历练,她回来的时候只说一切顺利。
当时又因为赵玉瑶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一直忙着处理此事。
他都不知阴氏出现在那。
更不知,阴氏曾对阿时下过手。
“桑师兄的提议,我会转达给阿时,不过如何抉择,都是她自己的事,便是我这个夫君,也不能干涉。”
“如此,甚好。”
之后一路,两人都未再言语。
直至城外,桑晨御剑离去,身影消失在天际。
裴之砚站在原地,寒风拂面。
一刻钟后,承德小心问:“家主,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