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个。”
顾元珍将帽子摘了下来。
那是一片光溜溜的头皮。
“舅妈,我像不像男娃?”
“你……你打算装成男孩子骗人?”
焦佳玥倒抽一口冷气。
“对。”
顾元珍点头。
“为了报复叶辞霜,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带我去见吴厂长,剩下的,我来搞定。只要我成了吴易养子,吴家的一切,就是我们的了。钱、地位、权势……全归我们。”
“行!”
焦佳玥原本还想着把顾大飞塞给吴家试试运气。
可那小子憨头憨脑,吴家人怕是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但顾元珍不一样。
她明明是个丫头,却有股男子气概,行事果断,狠得下心。
焦佳玥立马翻身下床,狼吞虎咽地吞完半碗冷粥。
顾元珍没说什么,转身去灶台烧了热水。
床上躺着的顾振兴冷哼了一声。
“没头发了还瞎折腾啥?整天照镜子、抹护发素,装什么爷们儿?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小白脸吗?现在连头都秃了,还逞什么强?”
“没头发怎么了?”
焦佳玥猛地扭过头。
“没头发我还能再长!医生说了,只要调理得当,三个月就能冒出新发!可你呢?天天躺那儿当个摆设,像个死人一样!就算我脱了衣服裸着跳舞给你看,你也只会流口水,屁用没有!别说翻身,连坐都坐不起来!”
“你再说一遍?!”
顾振兴猛地从床上弹起。
“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瞬间扑了上来,双手死死卡住她的脖子。
“若不是你我吃那过期的东西,我会变成这样吗!瘫在床上动弹不得,连大小便都要人伺候!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说是进口特效药,结果呢?是过期三年的毒药!你知道我吃了之后肠子都烂了吗?!”
“焦佳玥!”
“你不让我活,我也让你不好过!咱们谁都别想安生!”
焦佳玥也不怂,猛地一翻身,抓起床头的金属台灯,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闷棍。
“打我?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怪不得叶辞霜要甩了你!你这种废物,连条狗都不如!你就该一个人烂在臭水沟里,被老鼠啃了脑袋!”
“你放屁!”
顾振兴踉跄后退,额头渗出血迹。
“你却趁我不备,用迷药把她灌倒,还录了视频威胁她!你这个阴毒的女人!还有乔羽书!他也参与了!你们合起伙来毁了我!”
“滚!”
焦佳玥一脚狠狠踹在他胸口。
“这锅我不背!我告诉你,这事儿我认!但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我乐意!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是想毁你!可你那些烂事,别全推到我头上!你自己勾搭秦云莉那个寡妇,半夜三更钻人家被窝,被叶辞霜撞见了,还敢怪我?!”
“我没……我没有……”
顾振兴捂着胸口。
“闭嘴!”
她冷冷打断。
“我不想听你和秦云莉那点破事,听多了我都嫌脏耳朵。我现在只关心一件事,钱。你得把钱拿回来,一分不少地交给我。然后乖乖听话,伺候好我,否则,下一次就不是一灯罩的事了。”
“我可不像叶辞霜。”
她冷笑一声。
“你……你太无耻了!”
顾振兴颤抖着嘴唇。
“你根本不是人!你是个恶魔!”
“无耻?”
焦佳玥仰头一笑。
“你跟寡妇偷情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有耻’两个字?半夜翻墙,钻人家裤裆,被街坊拍了照你还有脸活着?真讲道德,你现在还在这儿喘气?从我抢了叶辞霜那份‘好人卡’那天起,我就知道,这世上,好人没好报,坏人才活得滋润。”
“怎么又闹起来了?!”
门口传来顾盘花的声音。
她刚给余大丫换完尿裤,听见屋里砸得山响。
“你凑啥热闹?!”
焦东一把将她扯到边上。
“要不是你非要把这废物往家里带,天天当祖宗供着,他们能在我家动手?这是我家!不是收容所!你弟?你弟就了不起?他瘫了你就得把他塞我眼皮底下天天膈应我?!”
“焦东,你真够冷的。”
顾盘花甩开他的手。
“他是我亲弟,我亲骨肉!我不养他,谁养?爸妈走得早,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你让我眼睁睁看他流落街头?冻死饿死?那我还算人吗?”
“你弟就了不起了?整天躺着啥也不干,一动不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你。还有你妈,天天瘫在门口,手里攥着个破抹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缝,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看得人心里发毛,瘆得慌。”
“你不赶他们,我就去你的厂里闹,当着所有工友的面揭你的短,让你在单位抬不起头。这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谁受得了?”
他想起今早尿急,上厕所忘了锁门。
裤子刚提上一半,人还没站稳,一抬头,丈母娘正死死盯着他,蹲在厕所门口。
顾盘花火冒三丈,抬手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
“我还没骂你在外头跟秦云莉搞出孩子,背着我在外头养小三,现在孩子都上户口了你才敢露脸,你倒先嫌起我妈了?谁给你的脸?啊?!”
“嫌怎么了?你在外头偷人生娃,我就不能找别人生?你不生,我换人生,有问题吗?你说啊!我找其他人生个儿子,光宗耀祖,天经地义!有问题?!有屁的问题!你管得着吗?你还有脸管我?”
“你混蛋!你配当男人吗?连最基本的担当都没有,还在这儿振振有词!我跟你拼了!”
顾盘花双目通红,指甲抓向对方的脸。
眼看两人要撕扯起来,突然从角落里窜出个小孩。
那小孩猛地扑上去,对着顾盘花的屁股就是一口。
“敢欺负我爸?我咬死你!看你还敢不敢打我爹!”
“啊!”
床上躺着的余大丫急着要起来帮女儿。
可人还没坐稳,一翻身就从窄窄的板凳上滚了下去。
她女儿慌乱中,一脚踩在她胸口。
余大丫一口气没喘上来,猛地吐了口浓痰,正巧喷在女儿脸上。
“这日子……没法过了。”
顾盘花眼泪哗地流下来。
另一边,乔文良和柳云巧一宿没合眼。
天刚亮,他就拉着柳云巧去银行取出五千块,随即直奔叶辞霜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