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机工作人员快要笑不出来了。
他目光沉下来，僵硬的笑透露着危险的意味：“客人，请您尽快做好决定。”
“行，最后一个问题。”顾若欣见好就收，露出一抹乖巧的笑，道，“如果人数不够，也就是邀请函没有全部发出去，马戏团还开放吗？”
工作人员神色彻底冷了下来，碍于规则不得不有问必答：“人数不够，表演无法正常进行，马戏团自然是不开放了。”
难怪巴不得她一人独占两份邀请函呢。
她要去马戏团，这邀请函就必须转赠，但白给不行，条件过分了也不行。
顾若欣沉吟片刻，拿起印有“1”的邀请函，道：“行了，我同意转赠，条件是在不危害tA自身性命的情况下，为我提供一次帮助。”
“好的，客人。”说完，工作人员端着托盘离开了。
顾若欣关上门，拆开信封，从中拿出邀请函。
只见上面写着客套的话语，末了才来了句有用的信息。
——请游客收到邀请函后于周日晚十点之前出园，接送的车辆将在园区外等候，过时不候。
邀请函背面中央还印着一个硕大的花体数字1。
她扭头看了下挂钟。
九点零八分。
因为刷项目的缘故，她目前住的酒店是最里面的那个，走过去要点时间。
谁也说不好会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早去早省事。
不再耽搁，顾若欣将邀请函塞回信封收好，揣上门票就出门了。
临近晚十点，已经没人再去刷项目了，街道上都是完成上一个项目急匆匆往酒店赶的人。
没人敢赌十点后园区会不会再次格式化。
顾若欣都不需要刻意避开人群，直接挑近道，半小时不到就到了大门处。
熟悉的闸机静静沐浴在灯光下，先前隔绝人群的护栏不见踪影，三辆大巴车停在门外的空地上。
隔着窗户，顾若欣隐隐约约看到车上坐了一些人。
她戴好口罩，沉默地上了最近的一辆车，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这估计只有百来个名额。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后筛选下来的人，应该不会出现迟到这么低级的错误。
顾若欣不怎么担心人数不够的问题。
……好吧，放心过早了。
看着那个无论怎么刷卡闸门都不开的人影，顾若欣的心沉了沉。
却不料下一秒，方才还略显慌乱的人影镇定下来，利索地翻越闸门朝大巴走来。
顾若欣眯眼望去，在他经过大巴前头拐去后面的车时，放出神识一探，发现了不对劲。
这个表情……好假。
就像戴上了一副微笑面具。
看来只要邀请函发出了，人数就一定会够，就是不知道来的是不是真人了。
记下那人的脸，顾若欣收回了神识。
她没说话，坐旁边的玩家也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人到齐后，车子便启程了。
车窗外是一片黑暗，只有下方露出一点路的模样来。
不知过了多久，远方投来的光线一点点驱散了黑暗，待大巴彻底沐浴在灯光下，马戏团便到了。
大巴停下，车门开启，玩家们宛如被无形的线牵缚的货物，在门外的吆喝声中下了车。
“叫到序号的上前来，按顺序排队！”
空地上，一群马戏团的人指挥着玩家排队。
一排十人，一共十排，总计一百人。
顾若欣偷偷瞄了眼旁边的二号，是个看起来很高冷的女生。
“接下来抽取你们学习的项目。”负责人走向顾若欣，将一个抽奖盒往前递了递，道，“从一号开始。”
盒子全黑，从外面看不到里面都有什么。
先抽的人有更多的可能，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顾若欣搓了搓指尖，伸手从里面抓了个白色的塑料球出来。
“一号，生死轮。”负责人扬声报道，随即走向下一个人。
后面有专人拿着纸笔，登记每个人的结果。
顾若欣一直听着，发现都是些很正常的马戏节目，空中飞人，环球飞车，猛兽表演，水箱逃生等。
比如旁边的二号抽到的就是叠罗汉，而那个疑似被取代的玩家抽到了猛兽表演。
抽完项目之后，玩家们就被各自的老师领走了，顾若欣跟着的是个身形纤瘦的男人。
他自称姓侯，让玩家叫他侯老师。
生死轮一共四人，需要玩家们在高速旋转的车轮内壁或外圈完成一系列高难度动作。
这对于能够存活到现在的四人来说并不算很困难，除了第一次的生疏，后续训练进行的很顺利，就连侯老师都说他好久没见到这么好的苗子了。
那双看向四人的眼里满是笑意与满意，更深处却掩藏着什么东西。
顾若欣眯了眯眼。
训练这么正常，正式表演就一定不会正常。
玩家们训练的时间只有一天，从周日晚到周一晚，然后休息一晚上，周二直接上台。
急得跟后面有鬼追似的。
时间很快过去，周二马戏团来了很多人，从后台偷偷望去，观众席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人头，荧光棒如海摇晃。
主持人是马戏团的人，简短的开场白过后便是赶鸭子上架的玩家们。
正式开始表演之后，还在后台的玩家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了，只能听到山呼海啸的喝彩声，似乎能够想象得到那副热闹场景。
顾若欣却只想到了在游乐园里的那些幻象，粉饰太平的虚伪。
很快，第一轮表演在后台玩家们的翘首以盼下结束，主持人重新上台，巨大的场馆内回荡着他的话语，却迟迟不见有人回到后台。
玩家们的心沉了沉，不远处的欢呼似乎都染上了恶意，变得挑衅起来。
第一轮的项目只有两个人，就像是开胃菜，极少的量吊足了观众的胃口。
紧随其后的，是足足有十几个人的丰盛佳肴。
后台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直到耳畔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那么，接下来就有请我们身手矫健的勇士，为我们带来力与美的震撼！”
雷鸣般的掌声如同催命符般从四面八方压来，不由分说地将玩家们驱赶到舞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