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灌了半茶缸子水才开口道：“别提了，刚才回来时遇到你婶子和张叔了。”
孔容和冯招娣对视一眼，“然后呢？”
王氏没说下去，回身去看正脱大衣的关元元，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没啥，不说了，不关咱家的事儿。”
王氏不说，冯招娣又看向了帮关元元脱大衣的丁玥。
丁玥可不会背后说人，再说了，发生了啥事儿都明摆着了，她咋说？当事人都是长辈，她直白地说了，王氏会咋想她？
丁玥就当没看到，帮关元元脱大衣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她们不说，可挡不住关元元嘴快，丁玥刚帮她把大衣脱下来，关元元就开开心心地跑到孔容和冯招娣身边道：“黄太奶和张太爷在说话，两人……”
王氏一看不好，手急眼快地一把捂住了关元元的嘴。
“小孩子家家的咋啥都往外说，你知道个啥？今天的事儿你赶紧给我忘了，忘不了以后也不能再提，不关咱家的事儿，咱可不管。”
关元元被捂着嘴，说话也不清楚，但众人还是听到了她的话。
“知道了，我不说。”
王氏这才放开关元元，瞅了眼冯招娣和孔容，“一会儿再说，你们该吃吃该哄孩子哄孩子。”
丁玥拉着不满的关元元去了西屋，一进屋，两人就锁上门进了空间。
“妈，你说，老黄婆子是不是白莲花？”
丁玥撇了撇嘴，“当然是了，不然老张头儿也不可能被她吊了这么多年，今年他们都有六七十岁了吧？这么大岁数了还一心惦记着她，也就白莲花有这功力了。”
丁玥抱出半个西瓜和关元元一起挖着吃，两人都可着中间部分吃，四周准备留给关大海，反正在一起住的这两年他就没吃过西瓜中间部分，都是吃母女俩剩下的，他都习惯了。
两人毫不心虚地吃完西瓜，剩下的西瓜扔进储藏室，两人才出了空间。
两人出来时关大海他们都回来了，正在东屋唠嗑。
一进门，母女俩就清楚地感受到了关大海的怨念。
关元元一眼没往他那儿瞟，专注地逗着女主。
王氏一言难尽地看着关元元，“元元啊，你妹妹刚睡，你就别逗她了，让她睡一会儿吧。”
刚睡着就给弄起来，不用你哄是吧？
关元元眨着懵懂的大眼看向王氏，“奶，这个点儿睡觉，半夜不会醒吗？睡太早明天早上肯定醒的也早，就不能睡懒觉了，我是为了妹妹好。”
王氏嘴角微抽，“你……你说的对。”
好吧，孙女想对妹妹好，是善心，她不能打击，不然这次吓到了她，以后该和小芳离心了，见到妹妹就躲，姐妹俩能处好就怪了。
孔容这个傻妈见了不但不在意，反而捂着嘴大笑，“诶呦，还是我们元元懂事，还知道让妹妹睡懒觉呢，元元啊，以后要带着妹妹好好玩儿，让她当你的跟屁虫，跟你还本事。”
王氏听了又忍不住抽动了两下嘴角，“你可拉倒吧，你是小芳的亲妈，亲妈有这么害孩子的吗？
让自己闺女当姐姐的跟屁虫，你是咋想的？”
孔容不在意地挥挥手，“这有啥？都是咱们家的孩子，元元还能害她？
再者说了，哪个当弟弟妹妹的小时候不是哥哥姐姐的跟屁虫，别人行，小芳咋不行了？
我小时候就是跟在我姐后面当跟屁虫的，大河不也是！”
一边的关大河乐呵呵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孔容话音刚落，他就不住地点头，“我媳妇说的对，我小时候就是大哥二哥的跟屁虫，要不是有大哥二哥护着，我也少不得被同村的孩子欺负。
跟屁虫咋了？又不是咱们家独有的，全国都这样。”
王氏看了眼心大的三儿子，感觉无比的心累。
这对蠢货夫妻以后还真得靠老大老二才能过的好，指着他们，难了。
王氏又看向了和关小天嘀咕的关小辉。
还好，她二孙子不是个蠢的，没随这对夫妻，不然她得郁闷死。
关小辉猛然回头，目光直直地对上了王氏，眼底闪过疑惑。
再聪明的孩子也是个孩子，见识没那么多，当然不理解王氏为啥一直盯着他看。
王氏见状默默叹了口气。
还小呢，不急。
王氏走神儿这会儿工夫，关长山已以拉着关大海兄弟三人出去了。
关长山一脸嫌弃地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三兄弟。
“我自己可以，你们非得要跟来，跟来干啥？”
关大海瞥了眼身后的关大江和关大河。
“雪还没化呢，路上滑，你岁数也大了，晚上出门我们哪能放心？”
关长山脸一黑，“你说谁数岁大呢？老子还年轻着呢。”
关大海连忙道：“对对对，你还年轻呢，还能给我们添个弟弟妹妹呢。”
关长山脸更黑了，“你还是回部队吧，在家净气我，早晚我得让你气死。”
关大海笑兮兮地扶住了关长山的胳膊，“哪能啊，你也说了，你还年轻呢，哪能生次气就气死了。
爸，咱不说这个，快过年了，说这个晦气，让我妈知道了咱们爷仨少不得挨训。”
关长山气呼呼地瞪了关大海一眼，快步朝关长明家走去。
前来开门的是关大兴，见到父子四人赶紧冲院子里喊，“爸，我三大爷过来找您了。”
关长山抬头瞅了眼黑漆漆的天儿，白了关大兴一眼，背着手走进了院子。
这个孩子是彻底废了。
这会儿都晚上八点多了吧？邻居都该歇下了，你突然一嗓子不得把邻居吓到？
再者说了，我们这么晚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儿，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你这么一嗓子，邻居们能不知道我们来了？不会怀疑我们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儿？
万一再有爬墙偷听的呢？
一天天的心里除了媳妇啥也没有，脑子都不带转个的，废物点心一个。
关长明从屋内走出来，将关长山一行人迎进屋，然后对想跟进屋的关大兴道：“天儿晚了，你回去睡吧。”
怕儿子多想，又加了一句，“你媳妇该等急了。”
果然，还是最后一句好使，有些犹豫的关大兴想都没想，转身便走，连跟关长山招呼一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