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眠重新钻进被窝里,翻了个身,背对着谢沉屿,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瞧着她闹小脾气的模样,谢沉屿心头的痒意再次滋滋冒出,格外欠地将她掰回来。
两人面对面,在她发火前,谢沉屿低头,鼻尖在她侧脸及下颔骨处若有似无地碰了碰:“行,以后只做不说。”
“……”
男人湿热的鼻息洒在她肌肤,庄眠闻到他身上冷冽好闻的沐浴露味,混着淡淡的琥珀沉香熏衣调子,撩得她眼睫轻轻颤动。
看她实在困倦,谢沉屿不再逗她,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便松开手,为她掖好被角。
“睡吧宝宝。”
卧室里光线昏沉,庄眠很快又沉入梦乡。绸缎般的长发散落下来,浅色调的枕头上一捧墨黑。
她穿了条白色睡裙,在冬日的清晨里柔雾般包裹着她。谢沉屿担心光线惊扰到她,便没开窗帘。
……
这一觉睡得极沉,庄眠再醒来时已是中午。她洗漱更衣后,谢沉屿正好走进卧室,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向餐厅。
餐桌前,庄眠将长发随意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际和颈后。她一边用叉子吃着美食,一边垂眸回复手机消息。
林安歌给她发了几条信息:
「你说,一个男同学和女同学谈恋爱的同时,又跟另一个女同学走得很近,这是什么情况?」
庄眠:「想八卦直接点,不用拐弯抹角。」
林安歌:「那我直说了。我有点理不清你和钟景淮、谢沉屿的关系。」
林安歌:「据群里的两张照片来看,你和谢沉屿高中时谈过恋爱。」
林安歌:「可那时候,我明明看到他和另一个女生走得很近。所以他一边跟你谈恋爱,一边和其他女生暧昧不清?脚踏两条船?」
庄眠:「不是。」
林安歌发了条语音过来,佯作嗔怒:“坏蛋!你让我直接问,我问了你又不说!”
庄眠看着语音转成的文字,都能想象出她的语气,不由弯唇笑了笑。
庄眠打字回复:「另一个女生也是我。」
放下手机,她专心用餐。
谢沉屿是雷厉风行的人,庄眠也不遑多让,决定好了元旦搬家,便没有任何拖延。
饭后,谢沉屿安排的团队准时抵达格曼公寓。
大部分物品由御公馆的管家和佣人整理,而那些不容别人经手的私密物品,庄眠亲自打包放进箱子里。
所有物品都被精细分类,应季衣物、书籍、藏品、日常用品皆用特制材料妥善包裹。
一行人工作高效,轻手轻脚,加上庄眠向来重质不重量,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整理好了。清理出的箱子里,多是衬衫西装、高跟鞋、手袋、高定礼服、珠宝首饰及零碎配饰。
确认没有重要物品遗漏,庄眠牵着谢沉屿的手,一同往外走。
站在玄关处,她回头望了一眼。
察觉到她的情绪,谢沉屿问:“怎么了。”
真奇怪,在没有他开口之前,她觉得一切还好,可他一开口问她,庄眠心里那点不舍和心酸便不由自主地漫上来,下意识伸手抱住他。
就像在大海上漂泊许久的小船,终于被人拽住绳索,往岸边平稳停靠。
“我在这里住了四年。”庄眠轻声说,“有点舍不得。”
谢沉屿手臂抱住她细腰,大手在她头顶用力揉了揉:“要是喜欢,以后有空回来住几天。”
庄眠心里的那点感伤顿时消散,仰头笑道:“那你不就得独守空房了吗?”
谢沉屿挑眉,手指往下挪动,捏了捏她的脸颊:“想得美。我们一起回来。”
两人牵着手刚走出公寓,便看见沈若楹抱着波斯猫cookie站在隔壁门口。
“谢先生。”沈若楹开口问候,对这位谢家的权贵各自仍有些出自本能的敬畏。
庄眠暂时松开谢沉屿的手,对他说:“你先去电梯那边,我等下就过去。”
待谢沉屿走远,沈若楹才放松下来。她探究了几眼庄眠的房子,问:“今天就要搬走了?”
“嗯。”庄眠伸手轻抚cookie毛茸茸的脑袋,“我们领证了,总不能一直让他将就住在这里。”
格曼公寓作为高档公寓,生活水平不算差,但比起谢沉屿的生活条件,终究差距明显。
“恭喜。”沈若楹笑语嫣然,“没想到你们进展这么快,这算闪婚吗?”
“不算。”庄眠说,“我们以前谈过恋爱。”
沈若楹恍然:“所以之前传闻中谢先生那位神秘的前女友......”
“是我。”庄眠不打算多聊自己和谢沉屿的事情,适时转过话题,“你呢,以后有什么计划?”
“我也准备搬走了。”沈若楹苦笑,“跟了钟先生三年,开始得不清不楚,结束得不明不白。一场游戏,两个各怀鬼胎的人,本来也谈不上真心。”
庄眠尚未开口,沈若楹洒脱地笑了笑,接着道:“放心,这笔账我不亏。”
杨三小姐已故,钟亦珩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而她离开钟亦珩,照样能活得风生水起。
庄眠见她如此通透,便也安心:“元旦快乐,祝你演出顺利。”
……
告别沈若楹,庄眠坐上等候多时的墨黑色加长版宾利,跟谢沉屿一同前往御公馆。
不同于上次深夜送他回来时的朦胧,白日的御公馆展现出广袤奢华的恢弘规模。
别墅依湖而建,建筑巍峨壮丽,法式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穿梭铸铁严密的大门,可见两侧精心打理的法式园林,即便在深冬,郁金香和玫瑰花仍然灿烂盛放着,与百年松柏构成一幅蓬勃美丽的画卷。
就像庄眠曾经和谢沉屿看电影,偶然描绘的梦想未来一样。于生机盎然的时刻,永远热恋。
宾利直接抵达地下车库。
下了车,庄眠也不清楚布局,全程被谢沉屿牵着走,乘坐电梯上楼。
别墅的安防系统已经提前录入了庄眠的指纹和面部信息。
两人站在主卧门口。
谢沉屿执起庄眠的右手,慢条斯理地将她的食指按在感应区。
智能锁传出细微的解锁声时,他状似随意说了句:“除了我们,没人有这里的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