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少言先是一愣，然后一脸了然的笑了。
“哦~”他把尾音拉的很长，“原来是要查陆宁溪啊，直白点说不好么。”
靳少言笑眯眯的翻弄了两下文件，“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怎么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是不是？”
封呈衍：“你哪来那么多话。”
靳少言凑到他跟前，“这都过去好久了，你身边女人不是换了两个了吗？怎么还惦记着她呢？”
“我等会有个会议。”
封呈衍站起来，整了整西服便往外走了。
靳少言在他的位置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不羁的叠起。
望着他离开办公室的背影，靳少言笑的越发放肆。
避而不答从来就不是他的风格，除非……戳到了他的心事。
看样子，那个小奶妈还真的他心尖上的人啊。
有趣了有趣了，谁能想到封呈衍还能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
靳少言掏出手机把萧子晏跟慕寻都拉了个讨论组，然后发了条语音。“子晏，我看上你新买的车了，不如打个赌。”
那边很快就回复，问他，赌什么？
“赌封呈衍，不出一周，他还得跟那个小奶妈搞一起。”
【萧子晏】：你才知道？
【慕寻】：反应这么迟钝还好意思出来赌？
靳少言还没来得及骂回去，就看见两排灰色小字提醒。
萧子晏已退出讨论组。
慕寻已退出讨论组。
“难道真的是我太迟钝了？怎么他们都看出来了？”
“封呈衍对那个陆宁溪的在意居然有这么明显吗？”
靳少言忽然有些怀疑自己，而封呈衍已经走出办公室了。
等会的确有个会议，封呈衍没只是提早了两个小时。
要参与会议的人都还没去会议室。
本以为可以去找个清静，结果推开门，就看见封竞在里面带着两个孩子。
软软跟小存希两个小东西趴在办公桌上，绕着圆桌在玩。
助理跟护祖宗似的在旁边护着，保证两位小祖宗的安全。
封竞逗弄着两个孩子，一副好父亲的模样。
封呈衍觉着这画面看起来有点刺眼，他冷然的转身。
“封呈衍。”封竞叫住他，“不过来看看？”
封呈衍笑了下，“你的小野种，放心让我看？”
封竞当做没听出他话中的嘲讽，语气平和，“你也算是半个把小存希养大的人，真的不看看？”
小存希最小的时候，被封呈衍亲自养过三个月。
当时所有人都在担心，封呈衍这个的性子会不会把小存希给弄出个好歹来。
没想到，封呈衍把不仅没弄出事，还把小家伙养的白白胖胖。
“叭……爸……”小存希挥了挥手，含糊不清的叫了声。
封呈衍本打算走了，听见小家伙脆生生学说话的样子，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
小存希也盯着他看，却不再叫爸爸了。
封竞说，“很可爱是吧，他们很像她。那股聪明劲也像她，简单的称呼已经会往外蹦了。”
存希的鼻子和嘴巴像陆宁溪，软软的眼睛像陆宁溪。
封呈衍盯着这两个小东西看了看，本能的厌恶不起来。
“所以，故意把他们带到公司来给我看？”
“我没那么无聊。”封竞淡淡的说，“我等会是要带他们两个去打疫苗。”
两个小家伙娇气的很，又聪明的会看人闹脾气。
打针哭闹不说，还会乱动，佣人压根哄不住。
每次碰上难搞的事，封竞都是亲自照顾的。
即便知道真相，封竞也一直都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
而两个小家伙也是完全依赖他。
软软爬累了，就拽封竞的衣服要抱抱。
封竞也宠她，不管西服价值不菲，直接把她放在自己膝盖上站着抱，让她学平衡。
“哥哥都会走两步了，你也不能落后太多吧。”封竞柔声哄着软软。
软软抱着他的脖子撒娇，树袋熊挂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的偷懒。
封竞一向宠她，就由她去了。
其实软软没存希的五官那么像陆宁溪。
她更像封家的血脉一些……
封呈衍看着她肉呼呼的小脸去抱封竞，总觉得有些别扭。
特别是小存希还在歪着脑袋看他。
那双明亮的眼睛像封竞，也自然有些像他。
封呈衍呼吸顿了片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
特别是封竞还大方的说了一句，“要抱一下吗？”
封呈衍心里更堵的慌了。
他硬生生把心里那点怪异感压了下来，一如既往的冷傲，“你凭什么会觉得，我对你这两个小野种有兴趣？”
封竞说，“因为爸提议办周岁宴，你很配合。”
如果封呈衍一点都不配合，就算办周岁宴，也是四分五裂的局面，被人嘲笑的份。
而封呈衍呢，虽然跟着两个小东西接触不多，却本能的给这两个小东西面子。
如果不是封竞提出来，就连封呈衍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件事。
“你跟我，互相厌恶。但你挺喜欢他们的，这点，我没说错吧？”
封呈衍笑着，“所以呢？”
“真诚一点不好么？喜欢就是喜欢，脸面这种东西，没这么重要。”
封竞隐约在暗示什么，封呈衍冷了脸，“管好你自己，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一只软乎乎的小手忽然碰了碰他的手背。
他垂眸就看见小存希好奇的抓着他的手指在玩。
小存希其实不太记得他了。
却也不怕他。
看他低头望自己，小家伙甚至还还朝他笑，咧唇露出几颗小乳牙来。
封呈衍心里的躁动莫名被安抚了。
他捏了捏小家伙的脸。
柔软，温暖。
他想，如果陆宁溪没那么狠心的弄掉他的孩子，现在是不是也能感受胎动了？
“想抱就抱，何必硬撑。”
封竞的话把他唤醒。
封呈衍唇角微启，“不想。”
放开小存希，他转身离开。
封竞轻柔的抱着女儿，忽然朝他的背影开口，“我爱陆宁溪这件事从不想隐瞒，如果不是因为遇见她的时候娶了舒沁，根本就不会给你留机会。”
封呈衍脚步顿了顿。
封竞说，“其实她酒醉的那天，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他的声音平和。
千帆过尽后，再热切的爱和不舍最终也都归于平静了。
“封呈衍，你应该学会如何去爱了，再不想清楚，你就真的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