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那里卖了会萌，恬恬走得相当满足，手里的盒子就这么抱着。
阿镜跟在她身后，想起之前那个不太雅的话题，脸不禁红了红。
看她宝贝似的抱着那个盒子，里面全是太后赏赐的珍珠项链，她说什么？很值钱？
真是个贪财又好色的小姑娘。
思及此，阿镜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此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马车边上，李夜笔挺的站立在那，身边还有一个垂着头的小宫女，看身形是那个很壮实的小宫女。
还未走近，恬恬已经闻到宫女身上的恶臭，很是刺鼻，可再看李夜，面无表情的注视前方，真不知道他是闻不到还是闻到没吱声，不过表情上没有太过嫌弃的意思，不管是不在意还是绅士风度，恬恬对于他还是很满意的。
“属下见过公主。”
“奴婢见过公主。”
两人依次行礼，恬恬示意两人起身，再次打量那个她救下的小宫女。
之前听另外的宫女说她脑子不好，见她眼睛澄澈，带着怯意还有恐惧和不安，恬恬未能看出哪里不对。
两人动作并不是很利索，恬恬皱眉：“你们在这站多久了？”
“回公主，一个时辰。”回话的是宫女，李夜是一个字都懒得说的姿态。
“干嘛不找地方坐着等？玩自虐啊？”
她差不多在太后那里耽搁了近一个时辰，他们就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真够可以的。
宫女怯怯的瑟缩了一下，身子微颤。
恬恬扫了一眼，边上马车边道：“全都给我上来，不听话的自己下去领板子。”
阿镜第一个上车，他似乎明白了一些恬恬的性子，总是喜欢跟下人平起平坐，不知是为了拉近关系还是天性如此，可......天性如此？怎么可能，她可是公主，那便是刻意讨好了，只是用这种方法拉近跟下人的关系，真不知道她是太蠢还是太天真。
那宫女见阿镜上了马车，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上去。
宫女体格胖，身上又有恶臭，根本不敢进去，只坐在马车外，惹得车夫苦着脸又不敢言语。
没见到两人进来，恬恬掀开车帘看去。
李夜依旧一副冷酷，跪下问道：“公主，是领多少板子？”
恬恬抓住车帘的手指泛白，给他气得。
“他们是领板子，你可是习武的，给我领刀子。”
依旧是面无表情，语气不改问道：“那公主，属下需要领多少刀子？”
恬恬探出头，表情高深莫测：“不用多，一刀就好，从此了无烦恼。”
一刀了无烦恼？
难道是脖子？
李夜终于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他觉得恬恬的视线在他腰间扫了一眼，再看时，那车帘已经放下来了。
李夜震惊了，瞬间寒从脚起，所以这一刀，到底是脖子还是......
再想到那个眼神，竟瞬间觉得腹部以下痛了起来。
愤愤不甘，再面无表情上了车。
不然呢？继续抗？
上头一刀，他没了命，下头一刀，他宁愿没了命。
见到坐得离她很远的李夜，她挑挑眉，满意了。
阿镜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一眼，他也看到了，绝对不是李夜多心了，恬恬根本从一开始说的一刀，就是指那，他不禁想起要是她知道他......是不是也会利落的给他一刀？
下意识的夹紧双腿，仔细想起了真有那一天，他怎么脱身。
“外面的再不进来以后就不用跟着我了。”
话音刚落，肥硕的身子挑开车帘挤了进来。
胆怯，害怕，无措，惊慌，呆滞，唯独没有不甘，奉承，阴险，得意。
对于宫女目前的表现，恬恬是满意的。
“我叫恬恬，你呢？”
宫女一惊，慌忙起身跪下，却因为在车上，她身子肥胖，震得马车摇晃。
“奴婢小蛮。”
恬恬笑道：“你乖乖坐着吧，再动我们可就要翻车了。”
话里直指她身材肥胖，但是并不让人讨厌的语气。
小蛮坐是坐下了，不敢坐实，虚的坐在边上，头垂得很低，恬恬只能看见她的头顶。
“李夜，你坐过来吧，马车都不平衡了。”
李夜应了一声，坐到了恬恬一边，但是一个车里，一个车尾。
马车活动起来，车内因为小蛮的进入，空气里流动着恶臭，让人难忍，李夜轻微的皱眉，还有阿镜不停的咳嗽。
那肥胖的身子微微颤抖，看着很是自卑。
恬恬坐到了小蛮身边，小蛮一惊要躲，却又想到恬恬吩咐的不能动，只得僵硬的低着头。
“你身上的味道，你自己能闻到吗？”
柔和的语气，丝毫不让人生厌。
小蛮细小的声音回话：“奴婢闻得到。”
“那是哪里的味道，可以告诉我吗？”
小蛮瞬间泪目，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跟她说话，征求她意见。
小蛮犹豫了下，再看恬恬时，见她大眼睛盯着自己，没有不耐烦，眼底的关切很明显，她一个低等宫女，这辈子哪受过这么高的待遇，瞬间就哭了。
小蛮这一哭，恬恬手足无措了，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了。
“你别哭啊，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
“不是的公主，公主对奴婢太好了，从来没人对奴婢这般好过，奴婢忍不住。”哭声停止了，小蛮是不是吸吸鼻子。
肥胖的手拉起裤脚，随着她的拉开，恶臭更明显了。
李夜也忍不住看去，胖乎乎的小腿烂了很大一块，难怪这般臭，只不过这些伤对于他见过的来说，是小巫见大巫了，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了。
伤口溃烂成这样，她还能在那站那么久，走路也看不出有伤，恬恬抬头看去，小蛮有些傻乎乎的，一点痛觉的表现都没有，难道天生痛神经不敏感？
恬恬那心疼关切的眼神落入阿镜眼里，再看那小姑娘不在乎的伸出手帮宫女拉好衣服，他又有些看不懂她了，为何会为了一个刚见面又是宫女的人流漏出心疼的目光，难道她天生心性善良？
恬恬帮小蛮拉好衣服后，眼眸暗沉，久久不语。
“公主，奴婢吓到您了。”小蛮还是很小声的说话，甚至都不敢抬头对着恬恬说话。
小蛮眼底的自卑和胆怯，不敢对着她说话是因为嘴里的恶臭。
“吓到我的不是你，是对你动手的人，心可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