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我的小祖宗哎……你可悠着点吧,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哟。”天道直呼,“您说的,我立马安排就是。”
隔天。
周雨萱一路摔跤一路走,连喝水都会噎住。头发更是大把大把掉,连同一排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也保不住。
她变丑了。
很丑,很丑。
她站在池水面前,看向倒映在水面的狰狞面孔。
有无数次,她想自寻了断。
可是,大仇未报、她还没爬到最高的位置。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去,她铁定会遗憾终生。
毕竟她说过的啊。
她、会、杀回去!杀回京城。
比起周雨萱的长途跋涉,夏浅浅始终如一日地沉浸在欢声笑语里。
时光如梭,两年转瞬即逝。
边境捷报频传。
京城内外,普天同庆。
夏诗媛抱着妹妹到了香满楼。入目的,是红色彩绸飘飘。
还有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激昂掌声、欢呼声,令人热血沸腾。
几乎人人都在讨论。
“赢了?又赢了?”
“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领兵打战?”
“战神就是战神,到底是不一样的。由他出马,蛮夷那等宵小之辈还不得屁滚尿流的滚回他们的老窝?!”
“……”
夏诗媛为他感到自豪。
她让妹妹坐在板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信封崭新,但边边角角泛起褶皱,可见她平日里没少拿出来翻看。
把信件展开,内容充斥爱意,荡漾着粉红色的泡泡。夏诗媛青葱似的白嫩手指轻轻拂过纸张,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浸满浪漫和甜蜜。
眼前,似乎浮现出夫君那一张英俊刚毅、满是柔情的面庞。
【笑笑笑,大姐还笑呢!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该哭了。】
妹妹这突如其来的心声令夏诗媛神情一滞。
夫君打了胜仗,她不该笑吗?
还有,为什么她过一段时间会哭?
“这难以理解。”夏诗媛想不通。莫非是夫君出现了危机?
【那我要不要告诉大姐,姐夫他……】
夏浅浅对着手指,面带犹豫。
说。
妹妹,你倒是说呀!
夏诗媛焦急如焚,却不好出声催促妹妹。
可等了又等,都没等来妹妹的爆料,她看了过去,只见妹妹望向端上桌的一道道菜肴,两眼放光。
她不由得无奈:“哪有人说一半留一半,这么吊胃口的……”
夏浅浅:“姐,大姐。吃饭饭,浅浅饿。”一遇到吃的,她便什么也顾不上。
“行吧,你个小馋猫。”夏诗媛宠溺地刮了刮妹妹笔直的鼻梁。
饭后,她们下了楼。
到处人山人海,满满的热闹,弥漫喜庆的轻快气息。
可这些,早已无法感染夏诗媛。
她捂住怀里滚烫的信件,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愁绪。
十天后。
再度传来夫君的消息。
他们说,夫君受伤了。
他们还说,夫君不安分,有了外室。
他们甚至说,夫君一旦回来,指定会抛弃她。
夏诗媛趴在窗棂,眼神空洞。她从没有相信过流言。
但妹妹那一天爆出来的心声,令她忽视不了。
她担忧夫君。
所以,她日复一日祈求上苍,希望夫君有朝一日能够凯旋而归。
可事实,却不如所料。
“姐夫啊,他受伤了。”是妹妹说的。
她指尖泛白,狠狠一颤:“我夫君他、他伤到哪里了?”
“只是一点擦伤。”夏浅浅本来不知,但一次外出,住在地底下的土地公公告诉她的。
土地公公日行千里,管辖范围甚广。
知道的,自然也多。
“只要不是伤筋动骨,我能够接受。”夏诗媛绷紧的神经慢慢缓和下来。
“可他的身边,带了个医女。”为此,流言四起。夏浅浅仅仅听了土地公公三言两语的描述,不清楚其中的细节。
她无法判定哪一种说法正确。
“不过,姐夫是病娇忠犬,贼深情、贼专一,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要不然,夏浅浅不会撮合他们,“他嘛,干不了糊涂事。”
病娇忠犬?
这是什么形容?
但还别说,蛮贴切的。
夏诗媛彻底放松下来,“嗯,他哪哪都好。”
夏浅浅恍惚记起一件事。
【前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姐夫不慎中了烈性春药,敌方将他困于一隅,还体贴地为他安排了十八个蛮夷美女,她们前凸后翘,个顶个的漂亮、性感,堪称尤物!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犯罪。】
【对此,姐夫是怎么做的呢?】
夏浅浅一想起话本里内容的呈现,她嘴角流下了可疑的口水。
唉。
多好的温柔乡。
换做是她,唯愿长醉不复醒。
【可惜,姐夫是个榆木脑袋,怎么也不开窍。宁肯刀刀见血、刀刀入骨,以此保持清醒,他也不愿意碰她们一下。】
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
可以说,他去了半条命,才从那一间逼仄的房间逃离出来。
【但从此,外人便传他阳痿……】
姐夫听闻,不曾解释过。
夏诗媛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阳痿?
夫君阳痿?
那新婚伊始,每晚跟一头牛似的,在她身上总有使不完蛮劲的人,又是谁?
“大姐,你怎么脸红了?”夏浅浅从回忆里抽离,却见大姐眼含春水,满脸娇羞:“咋的,你想男人了?”
这虎狼之词……
夏诗媛给妹妹后脑勺来了一记叩击,“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夏浅浅别过头,不看大姐。她嘴上不住地嘟囔:“切,双标。”
明明,有时候大人做事还征求她的意见。
这会儿用不上她了,便把她往旁边一丢。
她是什么很廉价的东西吗?
结果,大姐掏出亮晶晶的翡翠吊坠。
吊坠成色极好,触之冰凉。夏浅浅看了一眼就禁不住喜欢。
“给、给我的吗?”
她睁大眼,嘴唇哆哆嗦嗦。
“妹妹,你拿去玩吧。反正,东宫里多的是。”夏诗媛语调平平。
多的是?
原来,大姐这么财大气粗……
“好哦。”她收下了,“从此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双标又怎样?
人廉价又怎样?
她得到的翡翠吊坠,却是实实在在的不菲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