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野最终还是被赶出了内室。
终究是一腔好意被辜负。
但一摸到衣襟里那一叠厚厚的银票，胸口就莫名地发胀，嘴角的弧度怎么都下不来。
“咱爷被六夫人赶出来了还这么开心，是不是缺心眼儿？”
长胜凑近长赢小声嘀咕道。
盛星野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狗奴才皮痒了是不是？敢编排爷了。”
“爷，奴才错了，嘿嘿。”
“滚一边儿去。”
盛星野一脚踹过去，而后看向长赢，“跟爷来书房，爷有话问你。”
次日一大早，云昭昭就赶到了将军府。
今儿个要去城外的三个庄子实地考察。
为了节省时间，她们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骑马出行。
合魂后第一次骑马，云昭昭有点儿小兴奋。
一出城门，就忍不住策马狂奔。
“驾！”
“姐，走错了，不是那条道！”
云楚楚急忙扬鞭策马追上去。
金锤小刀几个见此也只能加速前行。
“这是哪家的女眷，这般没规没矩抛头露面？”
“还能是谁，将军府云家的呗。听说那云大小姐在边关时就时常上阵杀敌，杀人如切菜呢。只是没想到云二小姐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也这般莽撞。”
“要不怎么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一家子草莽出身，便是仗着军功成了新贵，也改变不了贱民的品性……”
人群不远处，十几辆马车缓慢前行。
孔毓灵放下车帘，对着丫鬟满脸阴狠地吩咐道：“派人去如意坊，让他们找人毁了将军府那两个贱人！”
“可是小姐，云大小姐武功高强，咱们……”
“啪！”
孔毓灵一巴掌狠狠扇过去，“叫你去你就去，还是说，你想背主？”
“奴婢不敢。”
丫鬟下了马车，走到一个护卫身边耳语几句，护卫很快匆匆离去。
隔了两辆马车的白婉儿面带微笑地放下车帘。
“小姐，看那样子，孔小姐应该是派人去对付云家那两位了。那云昭昭害小姐声名受损还给他们将军府美言了七日，咱们不如……”
白婉儿摇摇头，“她们之间的事，咱们不必插手，免得惹一身腥。”
“不过，可以让人去提点下，云昭昭可不好对付，除非用特殊手段，比如……迷药。”
“还是小姐聪明，奴婢这就去办。”
紧随其后的马车上，方雪薇正在看书。
“小姐，如你所料，那两家确实都有动静。”
“不必理会，一会儿找个借口，提前结束踏青回府避嫌。”
“是。”
一个时辰后，云昭昭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第一个庄子。
庄子里都是老弱病残，地里的庄稼也如庄子里的人一样，蔫黄蔫黄的。
唯一能入眼的，便是打理得十分干净，几乎没有什么杂草。
不过再看看周边的农田，其实也没好多少。
除了土地和种子，大胤传统落后的种植方式也是根本原因之一。
“大小姐二小姐，是老奴无能，将军待我等恩重如山，我却……”
“停。”
云昭昭直接打断老庄头的自责，“时间有限，我问你答。地里都种了些什么？往年收成如何？施肥频率及用量……”
接下来的时间，云昭昭问，小刀记。
随后又到地里实地考察了番，差不多做到心里有数，就马不停蹄地奔向下一家。
可怜如意坊找来的人在路上蹲了两个时辰还没蹲到人，觉察不对派人一打听，才知道人家压根儿没有原路返回。
“追！”
领头的人一声令下，跟随的小喽啰差点没跑断腿。
结果刚到第二个庄子，就打听到人在一刻钟前已经离开了。
“头，俺实在跑不动了，要不……咱们改天再来？”
“改天你妈了个巴子！你当人家大家小姐是你想什么时候碰到就什么时候能碰到的？接着追！”
就这样，云昭昭硬生生把三十来人的土匪团体给累摊在半道上却不自知。
“楚楚，我是这样想的，第一个庄子土地贫瘠，种粮食产出少，不如用来种水果，到时候可以嫁接一些新品种；第二个草木比较旺盛，咱们可以用来做养殖；最后这个离京近，土地也肥沃，可以种粮食和蔬菜，不过种植方式……”
“好的姐，书琪都记好了吗？”
“都记好了二小姐。”
“行，都记好了后面你就安排人执行下去，蛋糕铺和脂粉铺的装修也该提上日程了。爹那边之前回信，派回的人应该月底就能到，到时候咱们挑个下个月的良辰吉日开张。”
“嗯嗯，姐，你真的太厉害了！不仅能行军打仗还能管家经营，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云楚楚明亮的杏眼里满是濡慕与钦佩，看得云昭昭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轻捏她的脸颊笑盈盈道：“我们家楚楚怎么就这么招人稀罕呐，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家的臭小子！”
“姐！”
两姐妹打闹了一番，直到云柳赶人。
“你这一天天的不着家像什么话？别回头盛国公府上门来要人，你娘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昭昭心道，他们恐怕巴不得看不到她。
庆国公府。
“什么？连人影都没看到？那药粉岂不是也没用上？”
“一群废物！”
孔毓灵砸碎了一地的瓷器。
白相府。
白婉儿紧攥的粉拳砸在梳妆台上。
“果然不能指望孔毓灵个蠢货，这么好的机会竟然白白浪费掉。”
方尚书府上。
方雪薇听到回禀，只淡淡应了句“知道了”，便不再多言继续看书。
云昭昭压根儿不知道她出趟城引起了多少风雨，夜半时分，再次乔装后，偷摸到了青龙堂。
这一次，整个小巷都静悄悄的。
云昭昭反复试探了几次，都没有任何动静。
啧，多半有陷阱。
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借助着储物空间的空间之力，她将自己的气息几近与周边环境融为一体，这才跃进了青龙堂。
挨着房间仔细探查了番，确实没有任何气息。
难道，因为那天被发现，青龙堂就弃了老巢换地方？
要不要这么谨慎？
等等，还有密室。
再次摸进那间不起眼的耳房，云昭昭扫视一番，将目光落在一旁置物架上的花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