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昕口中问着,唇角勾起,伏在枕头上阖上眼:“我累了,你来。”
付静言轻轻咬唇,没动。
容昕眼睛眯起一条缝:“快点,明天我伺候你。”
付静言浓睫微颤,桃花眼中氲上柔情,他翻身压在她背上,俯身轻轻咬她的耳朵,弄得容昕笑道:
“好痒……”
笑声渐渐变成呢喃,付静言伸手将床帏拉下。
此时,东宫。
殷墨寒也伏在床上,三个宫女帮他上药,他一边哭一边说:“母后,您看她把儿臣打成什么样了,她敢这样做,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皇后立在床榻前,垂目看着一身鞭痕的儿子,训斥:
“若不是你又擅自出宫,差点让殷天泽抓到,她岂会下这样的狠手?”
殷墨寒翻身坐起,甩了宫女一耳光:“疼死了,滚!母后,您就知道护着容昕,您不就看她帮您收服了神策军?”
皇后蹙眉叹了口气,对几个宫女摆摆手让她们退下,坐在床榻边。
“神策军太重要了,以前你父皇又不是没有给你带过,你不仅得罪了所有将士还成了别的皇子的笑柄。”
殷墨寒不服气: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十万人,全天下的兵马以后都是儿臣的。”
皇后摇头:
“不一样,神策军常年驻守京城,若是有起事造反的,神策军就是最后屏障,当年庸王叛乱就是因为神策军的保护,你父皇才得以保全。”
殷墨寒哼冷:
“您就护着他们俩吧,等他们把您跟我一样软禁在宫里,您就知道儿臣的感受了。”
皇后微怔,蹙眉不语。
殷墨寒拉住她的手臂:
“母后,您不能纵容他们,他们可以为您做事,但是不能让他们凌驾于您之上,这件事,您一定要管。”
皇后看着他,迟疑良久,点点头:
“本宫会训斥容昕,不过本宫现在正用得到她,不能对她说得太过分。”
“她才不怕您训斥,兄长是她的心头肉,不如您让兄长来给儿臣割血,给容昕下马威,她鬼精,一定能明白。”
皇后将手臂抽出:
“那怎么行?你父皇马上要让太子押运一批武器去禾州,他割血后身子虚弱,怎么去?”
“儿臣去啊!”
殷墨寒一听这种差事,眼睛都亮了。
素闻禾州江南水乡,美女如云,吃喝玩乐一条龙,这种事最适合他。
“母后,这趟押运走的是官道,没有危险,那么多御林军跟着,我就在前面做做样子,往返半月就回来了。”
殷墨寒看皇后犹豫,又说:
“割一次血兄长不痛不痒的,正好借此让儿臣去,顺便给容昕看看,不是没有兄长就不行,她现在就是拿着兄长来要挟您。”
皇后思虑片刻,点点头:
“也好,你若是以后能顶事,本宫才更有底气。”
殷墨寒唇边一抹冷笑。
到时候让医师多给付静言放血,报了自己的仇,给容昕看看,那才痛快!
翌日,清晨,侯府书房门口,明二叩门。
“三公子,东宫派人来了,说太子殿下昨日受惊发病,让您赶紧过去。”
帷幔被撩开,付静言推推容昕,容昕不情愿地回:
“知道了。”
付静言一边穿衣服一边抽空打手语:
【你昨日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他怎么突然发病了?】
容昕哼冷:“他活该,我看昨日他就挨打那一阵子老实,一爬起来还是那个德行,肯定是我打得轻了。”
付静言看了她一眼,抿抿唇,赶紧穿好衣服下床。
容昕伏在床榻边对他说:
“你们东宫有那么厉害的医师,就研究不出取代你割血的药?我去民间找点高明医师看看吧!”
付静言打手语:【医师不能给墨寒号脉,就没办法诊治。】
他匆忙收拾好,跟着明二离开书房。
容昕躺回枕头,嘟囔:
“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她也没心再睡了,起床,让小红帮她洗漱更衣,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不是个长久之策。
来到侯爷房中。
侯爷这里比他们屋起得早,已经收拾妥帖,翠芝正指挥丫鬟撤走吃完的早膳,看见容昕说:
“我刚才看静言出府了。”
容昕蹙眉坐在椅子上:
“又去喂吸血虫了,翠芝,殷墨寒那个寄生虫真要吸他一辈子?”
翠芝在她旁边坐下,垂目想了想:
“按理说,现在的医术比十年前好太多,上次付岳青昏迷,东宫那几个医师已经换人了,可能还没研制出来。”
容昕叹了口气,吐出三个字:“真、讨、厌!”
翠芝眼眸微闪,她看了容昕一眼,抿抿唇:“除非……”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容昕大惊。
“会是真的吗?!那她也太……”
翠芝用眼尾瞥向侯爷,侯爷本来有一搭无一搭听她们说话,此刻却浓眉紧蹙,将手中的书放下。
“不……至于吧……”
翠芝嗤笑,一边摇头一边摆弄手上的针线活。
容昕狠狠咬牙:“我去民间找一些德高望重的医师问问,等我查出这件事,若是真的,我咬死他们。”
眼看正午,付静言还不回来。
过午,容昕焦急难耐,让暗卫去东宫询问。
暗卫回来说,还在做药。
日暮,容昕几乎忍耐到了极限,她要亲自杀到东宫,还没出院门,人回来了。
两个暗卫扶着他,从月亮门走进来。
容昕冲过去,只见他脸色煞白,嘴唇没有血色,身子微微发抖。
“快扶到书房去!”
几人将付静言扶到书房,倚靠在床榻上,付静言静静阖着眸子,脸色白得透明,像个没有烟火气的月上仙君。
容昕心疼得身子一抖。
解开他的腰带,掀开衣衫,肋下绑着纱布。
容昕轻声说:“这次怎么这么严重?放了多少血?”
半晌,付静言缓缓睁开眸子,他抬起手,无力地打手语:【放了三次,说是这次他发病严重。】
容昕死死盯着他,她不相信这件事这么凑巧。
殷墨寒挨完打,除了恨意没有丝毫痛苦之色,怎么就突然发病,还说得这么严重。
“他们骗你的!你是傻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