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做出反抗的动作,童心便双手抱住了他的脖颈,整个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后。
“顾烨。”
她考拉似的抱住发愣的他,将脸颊埋在他坚实胸膛上。
“怎么办,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正好,你是单身,我也单身。”
“虽然你不喜欢我,但反正你早晚都是要谈恋爱的,和我谈好不好?”
“你放心,我不图你的钱,就图你的色,可以签婚前协议的。”
……
“大伯。”
“你不是很喜欢吃童心姐姐做的早餐吗,为什么都不去买了呀?”
“姐姐每天都有给你留诶。”
距离那晚约饭过去差不多一个月,顾期再也没看到过自家大伯去童心姐姐那里买早餐。
这天有空,他终于忍不住好奇询问起来。
顾烨没说话,只是注意到了顾期那句“每天都有给你留”。
“那你下次再去她那里买早餐,让她以后不用再给我留。”
“已经不用说了。”
顾期语气失落:“童心姐姐已经好久没出摊了。”
“我听小伙伴说姐姐最后摆摊那几天心情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我打不通她电话。”
他仰起小脑袋看顾烨:“大伯,你还有童心姐姐的其他联系方式吗?”
顾烨:“没。”
他微微垂眸:“她心情很不好吗?”
顾期:“是啊,反正听王杰说非常非常不好诶。”
他担忧道:“大伯,你说童心姐姐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顾烨沉默。
记忆不由自主回到了那晚。
被他严词拒绝后的女孩儿,失落又难过,不敢再触碰他半点,生怕惹他嫌恶,蹲到角落里不停和他道歉。
且自那之后她也的确说到做到,丝毫没有来纠缠他。
他本该开心的才是。
但是不知为何,心里却闷闷的。
午夜梦回之际,和她有关的这段温馨又轻松的记忆,一遍遍造访他的梦境,逐渐代替了那经年累月挥之不去的梦魇。
顾烨见过很多美人,童心并不是最突出的那一个。
但在商场上见惯了数不清的勾心斗角后,和她相处时,会不禁被她身上的淳朴和真诚所治愈。
以及过惯了死水一般刻板无趣的生活,也不禁被她身上鲜活的烟火气所感染。
当时不知道那股感觉是什么。
但现在……
顾烨垂眸,嗓音微哑:“不知道。”
他抬手揉了揉自家小侄儿毛茸茸的脑袋:“但我们可以一起去找她,要去吗?”
“真的吗?”顾期开心摇晃尾巴:“好耶,要去!”
于是晚上6点,顾烨下了班之后,头一次没有继续留在公司,也没有去参加任何会议和宴会。
而是没有任何犹豫,牵着顾期来到了童心出租屋所在的那处老小区。
A栋2单元,702.
顾烨清晰记得这个数字。
没有电梯,他抱着侠小家伙耐心的一步步走上去。
须臾后,他走到了她所在的出租屋门外。
他怀里的顾期立刻积极敲门:“姐姐,你在家吗?”
“我是期期哦,我和大伯来看你啦!”
“姐姐……”
话音刚落,不过几秒,门开了。
但出来的人却不是童心,而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
他盯着顾烨和顾期问:“你们找谁?”
顾期呆住了,“叔叔,你是谁呀,你怎么会在童心姐姐的家里?”
“我这儿租户呀。”
男主一脸莫名其妙:“什么童心姐姐,你是在说前租户吗,她已经搬走了诶。”
“什么,搬走了?”顾期瞪大眼睛。
始终一言未发的顾烨在这时开了口:“抱歉,打扰了。”
说完就抱着小侄儿走下了楼。
“大伯。”顾期小脸沮丧,“你说童心姐姐搬去哪里了呀?”
顾烨沉默。
须臾后,只能如实回答:“不知道。”
顾期:“可是大伯你不是很厉害吗,想要知道姐姐在哪里应该很容易呀?”
“你让你手下那些哥哥姐姐们调查一下就好了呀。”
顾烨:“期期,随便调查别人并不礼貌。”
顾期:“噢~”
然而,话是这么说,但回去之后,童心就被顾烨安排的人查了个底朝天。
……
日子兜兜转转,又过去了三天。
欢业传媒旗下某艺人住所中。
“啪!”
一张私人邀请函被拍到桌上。
朱芙叹了口气,对童心道:“我劝你不要挣扎了,没用的。”
“后天的酒局陈总点名了要你作为梁总的女伴出席,你最好老实听话一点。”
“不然别怪陈总到时候不怜香惜玉,听明白了吗?”
童心没说话,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眼神空洞,一言不发。
这是她被囚禁的第31天。
自由被禁锢,所有能够与外界联系的通讯工具被没收。
陈启文那老混蛋强了她两次,但每一次都被她打伤,或者用凶器以死要挟,没有成功。
可再一再二不再三。
童心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她挣的那点钱,以及借来还的那些高利贷,陈启文根本不放在眼里。
现在的她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无论怎么挣扎,想要逃脱都难如登天。
但那又怎样呢?
她看着那张私人邀请函,用尾巴卷起毫不留情撕成两半。
“你!”
朱芙气极,“邀请函就这么一张,你是不是找死?”
“童心,我发现你这个人是真的非常不识好歹。”
“陈总都说了,只要你愿意跟他,那么以后的酒局都不用……”
“滚出去。”童心没什么情绪打断她。
“你……”朱芙冷笑:“好好好,你就清高吧,我看你还能清高到什么时候!”
“一个破十八线而已,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们不仁慈了。”
她说完,深深盯着童心看了一眼,转身离开,然后对玄关处站着的几个保镖道:“把她扒光洗干净,然后绑起来,陈总今晚就要享用。”
话毕,门发出砰一声响,朱芙离开了。
但随之而来的……
童心看着步步朝她趋近的几个保镖,身体抑制不住颤抖。
……
两个小时后,陈启文满足的穿上衣服,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童心。
“没想到你还是个雏。”
“早说嘛。”他笑得一脸善解人意,“那样我就温柔一点了。”
“童心啊,我是真的挺欣赏,也挺喜欢你的。”
他说罢,将一张银行卡扔给她,“以后就跟我吧,反正你现在也已经不清白了,一次和多次,有什么区……”
“嗡~”
话音未落,刺耳手机铃声响起。
陈启文皱了皱眉,烦躁接起:“什么事?”
手机毫不避讳开了外放,一道男音传来:“陈总,YY文娱的向总刚才打来电话,说要买童心的艺人合约,并财大气粗开出了非常可观的价格……”
听到最后,陈启文脸色几经变换。
挂断电话之时,他表情已经没了刚才的嘲笑和轻视。
“童心。”
他看着浑身赤裸的女孩儿,勾唇道:“没想到你还是有点儿价值的,竟然能得到向世昌那个老狐狸的青睐。”
“哦,不对。”
他眯了眯眼,想到什么,笑道:“具体来说,是那位的青睐,我还以为你那天失败了呢。”
“不过还是怪你自己动作太慢了些,要是早一些让那位对你感兴趣,我就不会这样对待你了。”
“恭喜你,以后要换个更豪华的金丝笼了,开心吗?”
看着她依旧了无生气的样子,他假惺惺安慰:“好了,今晚的事情我会补偿你的。”
“往后跟了下家,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也该知道这件事说出去对你百害而无一利呢。”
“所以好好收拾收拾,明天用你最好的状态去见新老板,明白了吗?”
敲打的话说完,他提了提裤子,大摇大摆离开了房间。
童心始终沉默。
原本美丽的金色长发,凌乱蔓延在床铺间,沾染了污秽物,像是枯萎的花朵。
良久,她扯了扯唇角,开始慢吞吞的起身,去到浴室洗干净自己身上的污秽物,将自己收拾的整洁,然后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衫。
……
“据我们的人打探得知,童心小姐最近都住在这栋酒店中。”
酒店大楼下。
傅阳偏头看向身后的顾烨,“总裁,如果您想现在就见童心小姐的话,我可以……”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传来。
傅阳直接被吓得瑟缩了一下:“这,什么情况?”
他说着,就让司机放下了车窗探头看去。
然后就听到一阵隐约的惊乱声传来:“天呐,有人跳楼了!”
“@#&*……”
傅阳惊愕,然后同情的蹙了蹙眉,对司机道:“别看了,走……”吧。
话音未落,后座的顾烨忽然打开了车门,一步步朝着坠楼现场走去。
顾烨并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
但此时此刻,鬼使神差的,闻着那股沾染了血腥气的熟悉香味,他克制不住走过去。
步伐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直到看到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孩儿。
童心。
“嗡~”
世界好像失序。
心脏在一瞬间好像被什么狠狠攥住,疼的连呼吸都发紧。
他嘴唇翕张,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只红了眼眶,对上童心虚弱半阖的目光。
绝望、空洞、死寂。
当看见他那一刻,睫羽轻颤,最后晶莹泪珠从眼角滑落,彻底闭合。
这一觉,童心睡得格外沉。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走马观花一样,是自己平凡的前半生和操蛋的现生几年。
到了最后的最后,她又回到了第一次发情期来临的那晚。
在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她吻上了那个让她心动的臭冰块儿。
她鼓起勇气说自己喜欢他。
那是生平第一次,主动表白一个男生。
那晚她想的很美好,要是他同意就好了,那样她男朋友也谈到了,人生第一次意义非凡的发情期也完成了。
那样至少她的第一次是给了自己喜欢的男生,而不是一个老乌龟。
但命运就是这么造化弄人,你越是想要圆满,他就是要让你意难平。
于是再梦回这里,她抱着他哭的很伤心。
“不哭,不会再有事了。”
梦境中的他没有如同现实那般推开她,而是不停吻去她的泪水,反而比任何时候都温柔的安慰她。
他说他会帮她报仇。
说他也喜欢她,只是因为自己害怕和懦弱,才没有同意她。
他不停的执起她的手打他脸颊,和她道歉,忏悔。
到了最后,嗓音一度哽咽,无数次温柔呼唤她,哀求她醒来。
那样无比真实的场景,竟是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
但不管是现实还是虚幻,得到他亲口说也喜欢她,童心很开心。
可是开心又能怎么样呢?
从五楼跳下去,哪怕她是生命力天生比人类更强悍一些的魅魔,也是大概率活不了的呀。
难得他还愿意在梦里骗一骗她。
童心索性一边哭,一边开起了玩笑,“那我努力活下去,你就娶我好不好?”
他毫不犹豫说好。
但童心不信。
“骗子,我才不信你,谁让你之前不珍惜我的。”
“你第一次还说自己对魅魔过敏,明明就是嫌弃我!”
现在呢,她都这样了,肯定更嫌弃她了。
说着,她就推开了他,冲他挥挥手,“拜拜了,这操蛋的世界老娘不待了。”
下辈子投胎她就投成一个米虫,成天除了吃就是吃。
这破牛马她不当了,hhh……
……
“滴——”
检测生命体征的仪器发出刺耳的声音。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们满头大汗,最终面面相觑了一眼后,摇了摇头。
“顾总,您节哀。”
顾烨呆呆的看着脸色苍白躺在抢救台上的女孩,紧紧握着她还带着余温的小手,没说话。
医生们微微叹了口气,退到一旁,将最后的时间留给了他。
良久的沉默后,顾烨终于抬手,为她整理金色的长发。
“童心。”
他喉结滚了滚,嗓音艰涩:“你怎么这么胆小?”
他将她小手抵开,十指紧扣,“受了伤,就把自己藏起来,逃避这个世界。”
“真是……和我一样胆小。”
他亲了亲她了无生气的苍白脸蛋,轻笑:“我和你说一个故事,好不好?”
“以前,有一个20岁的傻小子,因为一次意外,被人玩弄,失去了重要的亲人,所以就此封闭自己的心……”
良久后,说完故事的他将额头轻轻枕靠在她手心。
“听说两个胆小的人凑在一起,也能互为坚固的铠甲,彼此治愈伤痛,抵挡灾厄与苦难。”
“所以你醒过来,我们一起试一试,努力努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