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遇到南大公子了。”苏漫夕试着挑起话题,伸手轻轻搭上他的手臂,“他可能会把手伸进津城,南氏掌控大半个娱乐圈,九爷,我应付不来。”
陵九寒不置可否:“那夜招惹他的时候,不是不知道怕?”
“九爷……”苏漫夕蓦地红了眼睛,凝视着他,“我知道错了。”
陵九寒慢慢推开她缠上自己手臂的手:“老老实实待在津城,少见不该见的人,南辞这边,我来解决。”
苏漫夕轻轻点头:“上次苏二少是突然闯进来,我之前并不知情。他故意挑拨我与九爷的关系,后面被我下逐客令了。”
陵九寒不说话。
“九爷,什么时候和苏闻白走这么近了?”苏漫夕从苏二少转到苏闻白,“他看起来,也不是个善茬。”
陵九寒睨她一眼,眼神很凉:“你想试探什么?”
“没有,我对九爷全心全意的信任,哪里会试探。”苏漫夕讨好地拿了一份草莓果切伸到陵九寒面前,陵九寒没接,她脑海里浮现出宴会厅上陵西玥投喂陵九寒那亲密无间的一幕,压下心中酸涩,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
“工作室成立得很顺利。”她陪着他一起看灯火,状似闲聊,“招了好几个有潜力的艺人,剧本也接了很多,最近有得忙了。九爷什么时候去津城?我专门给你设计了一个房间,里面种了你喜欢的那些花花草草,你会喜欢的。”
陵九寒依然沉默,面色却隐隐有了不耐烦。
苏漫夕当没看见他的不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不来也没关系,我在帝都这边很多通告,只要来这边,就去见九爷。不过帝都遍地权贵,我的工作室还是有点不够看,我想做大,手里资金不大够……”
“需要多少?”
苏漫夕眼眶红得更厉害:“九爷,我们之间,除了谈钱,你对我无话可谈了吗?”
陵九寒低头,点燃一根烟:“两亿,够吗?”
“我不要九爷的钱。”苏漫夕语气微微颤抖,泪珠已经挂不住,“我母亲交给你代管的那百分之八的苏家股权……”
陵九寒看向她。他妖冶的面容在烟雾弥漫下看不透,眼神变得幽冷危险,语气却是轻嘲:“想要回股权?”
他不说拒绝,但拒绝的态度却强硬而明显,丝毫没有遮掩。
苏漫夕与他相处多年,几乎是一瞬间明了他的态度:他不肯给。
所以,他是真的打算和苏闻白一起,瓜分掉自己母亲托付给他的股权?
手心紧张得出了汗。苏漫夕以我见犹怜的泪珠驱散心中的寒意:“我没说要回股权,我刚刚是想说,那两亿,从我股权分红里扣,不必让九爷额外破费。”
陵九寒看着她,他见的魑魅魍魉不知凡几,几乎瞬间就看透她的小心思。
他一言不发,无形的压迫感如潮水般,束缚得苏漫夕有点喘不过气。
许久之后。
“股权的事,不要再提。”他撇下她,转身回宴会厅,声音凉薄,“帝都水深露重,让保镖早点送你回津城。”
露台。
比起外面的衣香鬓影、权贵如云,这里像是隔出来的一方小世界。
奢华却雅致的布局,白玉茶几上放着精致的吃食,舒适的双人沙发上,南斯御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衣襟的扣子,优雅而松弛地坐着在翻一本法语版金融学书籍。
似锦繁花点缀着露台的栏杆,皎洁的月色与露台调暗的灯光交相辉映,远处是城市影影绰绰的光影,一切看起来都很美。
但又不及沙发上的男人来得蛊惑人。
陵西玥放轻脚步走过去:“斯御哥。”
南斯御早在她出现在露台屏风处那刻已经发现,他轻轻打了个手势,守在露台的保镖恭敬退下,站到了露台之外隔绝着闲杂之人。
“西西,过来。”南斯御目光落在她身上就没再移开,“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们在里面开会的时候,我肚子都快吃撑了。”陵西玥挨着他坐下,在桌子上扫了一圈,挑了些看起来很雅致的食物,捏起一样递给他,“斯御哥吃一些。”
南斯御抬了抬手里的书:“手要翻书,不卫生。”
陵西玥默默将食物放到了他的嘴边。
“今天在这里很忙,都没和西西好好相处。”南斯御轻轻含住她手指上的食物,“明天周末,要不要和我一起出海玩?”
“出海?”陵西玥好奇,“怎么玩?”
“就一个极私密的游轮聚会。”南斯御顿了顿,“从魔都港口出发,海上玩三天。”
陵西玥听周则律提过南斯御那些七七八八的爱好,游轮就是其中一项。她想了想:“你喜欢海上垂钓?”
“垂钓,看海潮,都行,主要是那个环境比较放松。”南斯御轻轻道,“都是不熟的人,彼此互不相识,来自同一个网上游轮俱乐部爱好群,这一次是魔都那边一个豪门二代组的局。”
和陌生网友组队出海……
“没想到斯御哥平日里还这么能玩。”陵西玥眼里有期待,“一群天南地北的陌生人聚在一起,彼此不知道身份,想来应该挺有意思。”
“那西西是答应了?”
陵西玥点点头:“去,帝都圈子就这么大,早腻了。”
南斯御见她同意,便结束这个话题,只眼神落在她手里的点心上。陵西玥条件反射地继续喂他,南斯御垂眸看书,好几次似没注意力度,轻咬点心时连她的指尖一起咬住,温柔噬咬的感觉让陵西玥微微烫了脸。
露台正对着山庄的观月台。
时间太晚,露台的气氛又暧昧得恰到好处,两人都没有提去观月台看月亮的事,但观月台上早已经坐了人。
树木掩映间,南辞散漫不羁地坐在观月台最高处,从他的角度望过去,恰能看见露台上男人与女孩的互动。
两人亲密地坐在露台沙发上,那个平日里清贵淡漠的男人,正低了头看书,偶尔温柔地抬手摸摸陵西玥如瀑的发丝,陵西玥也没闲着,一边投喂,一边同他聊着天,灯影打在两人的脸上,把女孩的巧笑嫣然和男人的清绝与温柔,映得清清楚楚。
那是他再也融不进去的世界。
身后,谢家太子爷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一副失魂落魄的狗样,忍不住踢了踢他:
“要么去宴会正厅玩玩?那位港都来的风水大师灵得很,现在被那些疯丫头们围着算命呢,兄弟你也去算一卦,看看能不能求个新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