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栎的声音平静得没有起伏,“如今我已是白府的婢女,不能离开。”
信王妃皱了皱眉,忽然厉声对着冉栎一顿斥责,“你就这么放不下白钰闻吗?为了他抛弃母亲也要跟他走。你现在倒好,在外面逍遥自在,让母亲一个人在教坊司受苦,你良心过得去吗?”
池杳如听着这话一股无名火窜起来,她挡在冉栎面前,“不是,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亲妹妹能脱离苦海,你不为她高兴就罢了,怎么还道德绑架。非得她和她母亲一起在教坊司受苦才好吗?她要是回去,受的苦和她母亲可不一样,你安的什么心。”
她母亲在教坊司做着奴婢的事,可冉栎不同,她当初是被充作官妓的!
当初霜芙说信王妃厌恶冉栎,她以为就是关系不好,没想到这么恶毒。
信王妃不悦,眉眼往下压了压,“我是她姐姐,当然是安的好心。你又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
“池杳如,她是信王妃。”白真真扯着池杳如的袖子,小声提醒道。
池杳如当然知道。
若是个寻常古代,她还要斟酌一下。修仙的世界,她怕什么?有靠山,争的就是一口气。
她帮的是冉栎,希望冉栎在黑化的时候能够想起她的好。
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有事大家一起解决,别一个人阴暗爬行悄悄黑化。
她扬起下巴,气势一点也不输,“你都是王妃了,这么担心母亲在教坊司受苦,怎么不把人救出来享福?”
信王妃的嘴角抖了抖,“无知小民,罪臣家眷哪里能离开教坊司。”
“你既然清楚,那你的话就是想让冉栎回去教坊司呗。还好心,真够歹毒的。”
“你!”信王妃指着池杳如,怒道:“对亲王妃不敬,给我掌嘴!”
身后两个婢女冷着脸朝池杳如出手。
池杳如抬手挡下婢女伸来的手,用力往上一折,婢女痛呼出声。
另一侧也有人袭来,她一脚踹过去,那人摔了个大马趴。
在修仙的世界她是废材,但人族面前不是。
她是孤儿,遭受不少白眼和欺凌,拳头不硬只有被欺负的份。
她一脚踩在婢女身上,另一只手掰着另一个人的手腕,打量着信王妃的装扮,“你父兄去世也不过几个月,就算你是出嫁女,但你穿着大红衣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不大好吧。”
信王妃沉着脸,“他们是罪臣,如何能守孝。”
“穿得素净点,多少是点心意,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哦,我懂了,你是要忠心不要孝心。”
怕被皇上忌惮,故意划清界限表示自己对冉修的事情不知情。
“胡说八道!”信王妃恼羞成怒还想让人打她,却见身边已没有人,带出来的两个婢女都伤得不轻。
她胸膛剧烈起伏着,盯着池杳如看了一会儿,气冲冲地走了。
池杳如这才放开两个婢女,她们忙不迭地追着信王妃出去。
冉栎躬身,“多谢姑娘替奴婢说话。”
“小事,就是看不惯她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
张嘴闭嘴指责冉栎不孝,抛下母亲自己享福。到了自己就是无能为力,身不由己。
霜芙戏谑地望着她,仿佛在说挺厉害呀。
白真真则更直接,满眼冒着星星,“你可真厉害,连信王妃的面子都不给。”
“是她欺人太甚,我们去别处逛逛吧。”池杳如主动揭过这一茬。
但是走出店门后她有点想给自己一巴掌。
在首饰店好歹能坐一坐,让白真真挑挑首饰。一出来白真真又热情地介绍着,她也不能辜负人家的热情,只能回应着。
她如今是筑基期修为,感受不到累,但白真真实在太能逛了,她已经有点眼花缭乱了。
正巧白真真遇到小姐妹,小姐妹邀请同行,白真真明明想去又担心她们不自在,池杳如顺势提出自己想回去了。
白真真没思考多久,就愉快地同小姐妹去玩了。
“我们回去吧。”
“好。”
霜芙除了对吃的感兴趣,别的没有一点想法,池杳如一说她就迫不及待地答应。
她们原路返回,却在路上遇到了拦路虎。
池杳如往左,那人也往左,池杳如往右,那人也往右。
几次之后池杳如终于发现不对劲。
“两位仁兄,这是何意?”
面前这两人人模人样的,看面相就不像坏人。瘦瘦高高那人看着也就不到三十岁,还有点气质出尘。
另一人看着像个孩子,脸上还有婴儿肥。
年纪小的那位开口,“就是你们说白夫人有血光之灾,阻止白夫人去庙会的高人?”
“你们是什么人?”池杳如警惕起来。
血光之灾这话,只有白府的人和她们知道。
小孩指着身旁的人,“这是山予道人。”
池杳如恍然大悟,摸摸鼻梁有些尴尬,毕竟抢了人家的人。
“找我有事?”
山予道人目光犀利,“同你们探讨一下道法。”
池杳如明白了,这是对她的行径感到不满要发泄一下。
找茬找上门,她也不怂。
她随手指着附近的巷子,“行啊,就这个巷子行吗?”
山予道人皱了皱眉头,好像有些嫌弃,但他还是朝巷子走了过去。
池杳如站在巷子口,严阵以待。忽然间,姜衍珘和绥昭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出现在她们身后。
池杳如一下底气十足,双手抱胸,对着绥昭道:“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师兄,给他们松松筋骨。”
绥昭歪头不解,但照做。
山予道人不动如山,但小孩明显怕了,双手摆在身前,“你们要干什么!”
“别紧张,给你们松快松快。”
绥昭走过来,抓住要逃跑的小孩,双手放在他肩上按压起来。
“哦吼吼吼……”小孩从一开始的紧绷变得享受。
池杳如原地一个趔趄,咬紧后槽牙道:“谁让你按摩了!”
霜芙接过话,“不是你让的吗?”
“我的意思是给他点颜色瞧瞧!”
这话绥昭听懂了,手上的力道骤然加大,小孩痛得嗷嗷直叫。
池杳如也没想到他们来找茬竟然这么弱,摆摆手让绥昭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