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愿意？”沈淮川挑眉。
“……”宋清雁不吭声，无声的拒绝沈淮川的话语，她目前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她心脏怦怦跳的地方。
“不愿意啊…也没事。”沈淮川应了一声，转身走回座位坐下，重新端起了茶杯。
宋清雁一听到不用练字几乎是如蒙大赦，行了个礼，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沈淮川才缓缓放下茶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阿亦悄无声息地上前收拾书案，看到纸上那勉强能看的几个字，以及王爷眼底的笑意，动作顿了顿。
“王爷，”阿亦低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您对她……”是否太过特殊了？后面半句他没敢问出口。
沈淮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目光依旧落在那些字上，半晌，才轻声道：“阿亦，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阿亦沉默片刻，老实回答：“属下之前觉得她是那人的爪牙…但是实际看，其实不是这样。说实话，属下甚至觉得她不像宫女的出身。”
“是啊…”沈淮川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说她胆子小，来本王这没多久就敢说实话然后在沈故那儿当双面人…说她胆子大吧，爪子伸出来碰一下，风一吹就跑了。”
他顿了顿，片刻后低声道，“你下去吧。”
阿亦低头：“属下明白了。”他不再多言，默默将东西收拾好，又悄无声息走了。
沈淮川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宋清雁院落的方向，那里已经亮起了灯火。
他想起马车里她低声嘟囔的那句“也不全是因为怕死”，想起她小心翼翼替他擦汗的手指，片刻后低低的笑了。
皇兄这次是真的送了个挺有意思的小家伙给他。
而另一边，逃回自己院子的宋清雁，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只觉得脸上热度久久不散，心跳也依旧飞快。
沈淮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今天靠这么近是想干什么！
她烦躁地在床上滚了两圈，最后认命地坐起来又躺下，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方才沈淮川靠近时的画面，他微凉的指尖，低沉的嗓音，还有那笼罩着她的、带着药香的清冽气息。她用力捶了捶枕头，试图把那张俊美又讨厌的脸从脑子里赶出去。
她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在说“冷静，宋清雁，冷静！那是沈淮川，是boSS，是随时可能要你命的神经病！”另一个在叽叽喳喳，“可是他真的很好看啊！”
她滚来滚去，片刻后坐起来掐了自己一下，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宋清雁你清醒一点！”
即使这样说，心跳却依旧不听指挥。她索性爬起来，灌了好几杯凉茶，又用冷水拍了拍脸，才觉得脸上的热度稍稍退去。折腾了这么一通，倦意终于袭来，她重新躺回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意识沉浮间，宋清雁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雾里。
“这是哪儿？”她疑惑地四下张望，周围空无一物，只有无尽的雾气缓缓流淌。
忽然，前方传来细微的水声。她循着声音走去，雾气渐渐散开，眼前竟出现一个热气氤氲的温泉池。而池水中，一个人背对着她，墨发如瀑，披散在光洁的脊背上，水珠顺着优美的肌肉线条滑落……
宋清雁猛地顿住脚步，心脏骤停，即使只看背影，她也认出来了，那是沈淮川！
她脸颊爆红，转身就想跑，可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池水中的人缓缓转过身来。水汽模糊了他的面容，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清晰地穿透雾气，直直地锁住了她。他的唇角似乎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与现实中一般无二，却因这朦胧的环境和氤氲的水汽，平添了十分的妖异。
“王妃……”他手肘撑着水池边，托着腮开口，声音比平日里更加低沉沙哑，“不是要练字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不是故意的！”宋清雁慌忙摆手，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过来。”水中的沈淮川朝她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手指修长，沾着水珠，在氤氲热气中仿佛带着魔力。
宋清雁心中警铃大作，告诉自己快跑，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地朝温泉池边挪去。
越靠近，药草香气越浓，也越发能看清水珠从他锁骨滑落的轨迹。她的脸烫得快要烧起来。
就在她快要走到池边时，沈淮川忽然从水中站起大半，水花四溅。
宋清雁惊呼一声，下意识地闭眼抬手遮挡，下一秒她感觉手腕一紧，被一只微凉而有力的手握住，拉下来，放在眼前人的心口上。
“看着本王，宋清雁。”沈淮川凑得很近，声音都带着暖融融的水汽，“看着本王，告诉本王，你在想什么？”
“感受到了吗，心跳。”
宋清雁张口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出浴图，尖叫一声跑了。
下一秒她醒了。
哪里还有什么温泉池，她摸了一把鼻子，手上湿漉漉的。
她居然在梦里看美男出浴图流鼻血了！
“……！！！”宋清雁一边止血一边心里骂自己没出息。
你没见过美男吗宋清雁？
好吧，像沈淮川这么好看的真没见过。
或许是因为心虚，宋清雁今天没去叫沈淮川吃饭，自己偷偷摸摸让春桃端到自己的院子里了。
“王妃和王爷吵架了吗？”春桃看着眼下有着明显黑眼圈的宋清雁，有些担忧的放下食物问。
“没有…和他有什么好吵的。”宋清雁戳着眼前的糕点恹恹道，“我和他不熟的好吗。”
要是给春桃说她在梦里轻薄了沈淮川那还得了，下一秒整个王府都能传出来这个消息了。
“不熟吗？”下一秒又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
宋清雁震惊的抬头，只见沈淮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看着她。
到底为什么她每次吐槽沈淮川都能被他抓个正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