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冬练三九（中）
他的爱徒李文疆虽然在他的教导之下熟读兵书战策，精通武艺，但是毕竟只是一个乡下少年，最远也只去过二十里外的小镇，平时接触最多的也就是清河村里的人，最多也就是自己这个外人，对自己的定位并不清楚，也并不清楚自己有多大能耐，还有自己也并没有和徒儿好好说道这外面的世界，李文疆对自己没有自信和迷茫是正常的。反而，这徒儿并没有说一些讨好自己的话这不正是成熟的表现吗。
这么一想，老道也就释然了，好在自己的一番苦心教导没有白费。他哪里想得到此时的李文疆是从另外的一世界来的，没有人比他对着天下更了解了。李文疆的迷茫正是由于对着历史有着充分的了解，这天下还得乱上几百年才能在杨坚的努力下重新一统。
老道看着李文疆迷茫的神情，欣慰的想着只要李文疆走出这个山村自会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疆儿，无须担心，也无须迷茫，等你再大一些就会明白你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好了，不谈论了，开始练武吧。”老道说。
李文疆三兄弟抱手拱拳道：“是，师父”
亭外虽然还下着小雪，但还好没什么风，对于常年练武做农活身体健壮的三兄弟而言并不会感受到有多冷。
小雪中，李文疆一杆长枪犹如蛟龙出海，在雪中化只能看见点点枪影，虚中有实，实中带虚，有虚实，有奇正，有虚虚实实，有奇奇正正。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看不清楚红缨枪到底在攻击什么方向。
李文虎练得破军刀法，和其名字一样，犹如猛虎下山那样刚猛有力，虽然招式之间还是能看得出来一丝不圆润，不那么的浑然天成，但已有一些意思了，假以时日，也必将有所成就。
李文凯刀法比起二哥来更加熟练和圆润，破军刀法路数上不仅刚猛有力威力惊人，简单有效而且刀法刁钻，让人防不胜防。李文凯小小年纪以深得破军刀法其中三味。
虽是三九寒冷之天，
看到三兄弟在雪中，穿着单薄的布衣劲装，嘴里哈着白汽，头上也冒着汗汽，老道右手贴背，左手抚须连连的点头，一脸满意的表情道：“武艺之道，要手与力合，力于意合，意与心和，方能做到人刀合一，人枪合一，刀枪就是你们双手和双脚的延伸，发挥出手中兵器最大的威力。放在其他兵器中意欲使然。”
李文疆听着老道的话，摸索着自己枪法，越练越觉得老道话中之意精辟的概括了武艺之道。后世不是常说月刀年棍一辈子枪吗，枪乃百兵之王，百般兵器之中，枪是最难练的，但杀伤力也最强，古往今来，有不少名将都会使得一手好枪法。何况自己的枪法实际是一套槊法，更是难练，可是再难练也得努力练好，自己要想在这乱世之中保命和保护好家人安全，就得努力练好武艺。可又想到自己前世的家人，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自己那年迈的父母能否接受自己离开的打击。一时之间，李文疆痴了。
只见李文疆手中枪刺，戳、点、扫、挑；格、拨、架、挡、淌。防守和进攻两动融为一体，攻防一次完成。防中带攻，攻中设防。雪中李文疆的枪越练越快。
李文疆越想越觉得心中的愤怒好像要憋炸了一般，自己要发泄出来。在有雪花的空气中传来“呼呼”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节奏也越来越快，就连飘在空中的雪花也被李文疆舞动的红缨枪挥落在一旁，地上也不时溅起雪花。李文虎李文凯两兄弟在一旁被大哥所舞动的枪法所吸引，停止了手中挥舞的刀，看着大哥舞枪。
只是渐渐感觉有些不太对，大哥的枪法之中产生了一股让人畏惧的气息。老道在一旁也发现一丝端倪，刚开始老道发现李文疆的枪法之中逐渐有一丝杀气，还以为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
可逐渐发现李文疆有些不对劲，只见李文疆的杀气越来越盛，眼睛也越来越红。“不好，疆儿这是陷入心魔了，文虎把你的刀给我”老道大喊一声。
老道接过李文虎的刀，直接奔向李文疆，只见老道一刀挡在李文疆的枪杆上。李文疆不管不顾舞动手中红缨枪杀向老道，只见老道左挡右挡，寻找破解之机。
一旁的李文虎李文凯两兄弟一脸沉迷羡慕的看向场中对战的师徒两。“二哥，大哥可真是厉害，居然能和师父对战不落下风”李文凯一脸羡慕的表情说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在和师父打，不过看大哥好像有些不对劲，难道真是师傅说的那样陷入心魔了？”李文虎说道。
李文凯顿时一脸担忧的道：“是啊，你看大哥那样好像对待杀父仇人似的，要杀了师父一样，可别真的杀了师父，师父虽然有时严格一些，烦人一些，讨厌一些，但总体还好的，他死了谁还能教我刀法，破军刀法我还没练全呢！”
李文虎听着老三的话真是无力吐槽了，一脸愤怒的道“说什么呢，大哥怎么会杀了师父，你没看见师父虽然左右格挡，但还是稳占上风，亏得师父平时那么用心教导你”。
李文凯也顿时感觉自己的话有些过了，但是在他从不服气的二哥面前虽然知道自己理亏，但还是人倒架不倒的“哼”了一下。
这时，只见场中老道已和李文疆走上二十来招，李文疆是越打越快，杀气也是越来越盛。老道也越感压力越大，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徒儿会被心魔控制伤害身体的。
突然，老道手中之刀由守变攻。只见几招之后，老道一招力劈华山，也不管连连退后的李文疆，反手又一招井中捞月把李文疆手中的红缨枪从手中击落，红缨枪飞了两三丈落下插入雪地中。
李文疆随着手中的红缨枪被击落，神情一愣，顿时清醒过来，心中的那股愤怒也随之消散，自己这是怎么了，转眼看见老道手中握着二弟的刀，并一脸关切的表情。
“疆儿，你没事了吧?”老道关切的问道。
“师父，徒儿没什么事啊，这是怎么了。”李文疆疑惑的道，他已经清醒过来了，还没有搞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情况。
“大哥，师父说你陷入心魔了，想要阻止你，但你却要杀死师父。”李文凯在一旁快速说道。
李文虎在一旁也点头道：“确实如此。”
李文疆也逐渐想起，自己刚刚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拼命的想要出去。好在老道及时阻止了自己。不然自己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李文疆对着老道跪下道：“徒儿多谢师父搭救。”
老道看着清醒过来的徒儿，右手一挥，把李文虎的刀还给了他，说道：“徒儿你刚刚怎么会心如心魔之中，是否心中想到了什么，遇到了难题？”
“回禀师父，徒儿只是想一些问题，不过没事了。”李文疆跪直身体抱拳道。
老道看着徒弟不想说，也没有硬逼着徒弟说出心中所想之事。说道：“徒儿起来吧，地上凉，文虎，文凯你们继续好好练习刀法。文疆你和师父来一下。”
李文疆起身随着老道朝屋内走去。
“师父不会要惩罚大哥吧，不会，不会，师父最是疼爱大哥，怎么可能舍得惩罚大哥。难道师父要传授大哥什么功法秘籍。不行，我也得过去看看。”李文凯自言自语的道。
旁边的李文虎一把拦住老三，无语的说道：“你连破军刀法都还没练习完全，还想那些有的没的功法秘籍，师父教大哥的武艺，哪一样没咱两不知道的，还是听师父的话好好练习刀法吧，省的挨师父教训。”
李文凯看着胆小怕事的二哥，撇了撇嘴，不以为然。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练习刀法。不一会两兄弟“唬”“哈”“唬”的声音响起。
李文疆和老道走进屋里，只见屋内正中间挂着道家祖师老子骑青牛的画像，左边一个木制床榻，这还是李父打造的呢，右边靠墙一排书架，书架上面大都是道家典籍，书架下铺着竹席，竹席上放着两个蒲团。老道叫李文疆盘坐到蒲团之上，老道相对而坐。
“文疆，师父传给你的呼吸之法可有练习。”老道看着李文疆那逐渐消红的眼睛道。
李文疆答道：“内容以熟记在心，只是还来不及练习”。
老道摇了摇头，他这徒弟还是不知道次心法的珍贵之处，被世人视为无上心法的《九鼎经》，很多人是万金而不得。
看着徒弟脸上那一丝无所谓的表情，老道无奈的道“闭上眼睛，跟随师父练习，双手立于腿上，指尖向前，手心相对，舌抵上腭，意守泉涌穴，抱元守一，三元功法意气连，松静刚柔任自然，龟息凤鸣意忘我，龙虎相交气灌顶.........”
李文疆随着老道的指引之下，静下心来，放松身心，依照《九鼎经》上面记载的运气法门开始练习运气之法。好吧，李文疆始终不是太相信什么运气呼吸吐纳之法。后世，气功之类的东西已经是臭不可闻了，骗了太多人。无奈，老道亲自带他练习，他只得照做。
丹田气足，督任并行。防危虑险，依脉运行。周天循环，畅通身融。气归丹田，功成法明，当丹田之气充足之时，意运此气过督脉三关入泥丸，顺任脉降中丹田，再降至下丹田。
李文疆循环了一周天之后，感觉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屋外的两个弟弟练武之声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他甚至能听出他们两个练得是哪一招。远处似乎有几只麻雀在找食，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李文疆感觉自己的听力变得好了，逐渐他还听出屋内有老鼠的吃东西发出的声音。李文疆感觉前所未有的愉悦，这些声音好像组成了一支悦耳的交响乐。李文疆睁开眼来，发现眼前的物件比以前清晰了一些。
“运行一周天，感觉如何”老道看着李文疆放松的神情，笑问。
“回禀师父，徒儿感觉全身心无比的放松，心情也好多了，看事物清晰了一些，听力更加好了，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徒儿辜负师父的一番苦心了，是徒儿的不是。”李文疆有些尴尬的答道。自己进屋坐下还在吐槽呢。
“嗯，知道就好，要勤加练习，对你会大有益处的。”老道摆了摆手道。
屋外的小雪已停，看看天色已到午时。兄弟三人一起做了顿丰盛的午餐。农家的孩子都成熟的早，再加上李父李母从不宠惯孩子。所以三兄弟早就学会了一手厨艺。再加上李文疆这个后市来的怪胎，使得一桌菜色香味俱全。
爆炒兔肉，放一些茱萸，冬季都能吃出一身汗。蘑菇炖野鸡，这道东北名菜在这个小山上显得更香。绿豆芽炒腊肉，再切一盘蒸熟了的腊肠。再来锅萝卜排骨汤，更是鲜美，配上李母的烙饼。师徒四人各个吃的满头大汗，老道也多喝两杯，一脸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