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队？”小沈远远走过来看向神情复杂的老许，“现在孩子已经找到了，咱们该回局里查监控了吧？”
“不用了，已经结案了。”
“什么？结案了？哪个案子？是周越的案子还是林沐瑶的案子啊？”
“都结案了。”老许走进病房，将门反手关上后来到了陈晨的身边，“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晨转头看向老许：“我这里有周越杀害林沐瑶的视频证据，你会需要的。”
“关于周越开车在市民公园附近肇事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老许的眼神锐利。
“我想想看啊……”陈晨目光微动，“我很喜欢吃野味，尤其喜欢野蘑菇的鲜。
最近一周，他每天早上都会亲自煲一锅菌菇汤给我，叮嘱我一定要记得喝，说是对宝宝好。
我害喜很严重，闻见蘑菇味就想吐，没有喝。
下午怎么想都觉得太浪费了，就让住家阿姨加了鸡腿肉重新焖了一遍给他送去办公室了。
他真的很喜欢，当着阿姨的面喝的一点都不剩。
昨天晚上就接到了警方通知，说他出事了。”
“最近一周？”老许发现了问题的所在：“那些汤你都喝了？”
“我闻见见就想吐，一口也没喝。”
“周越知道么？”
“毕竟是我老公的一片心意，我怕他伤心就没有说。”
老许听到这里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他深呼吸一口气：“我听说你们是校园情侣，一毕业就就结婚了。”
“是啊，那时候不懂事，还以为遇见了真爱，稀里糊涂结了婚。”陈晨的目光微动。
她知道周越出轨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可随着她的调查之后才发现，人从来都不是一瞬间烂掉的。
那个周越本来就是个烂人。
在大学期间踹掉了高中一直帮扶他的前女友跑来追求自己，只因为陈家能给他更多的助力。
什么好好先生，什么二十四孝老公，不过是他精湛的演技。
那晚她跟踪周越到了湖边，亲眼看见那两个人你侬我侬。
那时候她真的很生气，拍下了那段视频，准备在离婚的时候为自己争取孩子的抚养权多一份助力。
可直到林沐瑶真的跳下去之后，陈晨懵了。
她虽然恨过这个第三者，但是她从没想过要林沐瑶的命。
更可怕的是，在林沐瑶因为求生本能想要爬上岸的时候，周越安举起了岸边的石头，砸在了林沐瑶的头上。
那盏小夜灯不够亮，却清晰地照出周越那张阴狠可怖的脸。
那一瞬，陈晨切身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人比鬼可怕。
她一手举着手机，另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就躲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她看着周越清理现场，看着周越在原地拨打电话订购了致幻剂，还听他熟练地指导对方如何转移婚内财产。
最后她听见周越说了一句：“我装孙子这么多年不是为了忍受那个大小姐一辈子的，把我惹急了，连她一块儿杀！
还真以为我签了婚前协议就没办法了？
致幻剂尽快给我，最好是对胎儿没影响的，纯植物提取的，医院查不出来的，我要把孩子捏在手里，让她们全家都当疯子！”
听到这里，陈晨的心咯噔一声，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谁在那里！”周越很警惕，他正要往陈晨的方向走去，就听见野鸟扑腾着翅膀从林子中飞过。
树杈上，一只猫头鹰扭着脑袋，发出“咕咕”声。
周越这才停住了脚步，环视一圈后转身离开。
直到车灯远去，陈晨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早已经被汗水打湿。
……
这会儿面对着老许，陈晨提了一口气，面带笑容：“我家中厨房、客餐厅、玄关都有监控，可以证明那碗汤从未经过我的手。”
“你知道汤里面有致幻剂吗？”老许眯起眼睛。
路口监控拍到周越的表情十分诡异，他好像看见了什么幻觉一时受到了惊吓才突然加速的。
“致幻剂？什么致幻剂？”陈晨眨了眨眼睛：“怎么可能呢？我老公那么爱我，每天起大早亲自给我煲汤，怎么会在汤里面放什么致幻剂呢？
我们可是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呢！”
陈晨将手放在腹部，面上浮现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最后一个问题。”老许的目光从陈晨的脸上缓缓移向她的腹部：“你现在还是怀孕的状态吗？”
陈晨的目光微动，苍白的脸上有一瞬的愣神。
脑海中再度浮现了那一晚的情景。
在经受惊吓之后，她的上衣被汗水打湿，她的裤子被血渗透。
她期待了两年的孩子，就那么没了。
她忍着痛和绝望，压着失去孩子的痛，去了一家熟人的私人医院做了清宫手术。
那一晚她自己都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只知道第二天，她强撑着回了家中后，却发现周越回来的比她更晚。
“老婆，对不起啊，我昨天应酬喝多了，就在小林家睡下了，那小子也是个粗心大意的，都没给你打个电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没事吧？”
“没事，只是我害喜有点严重，实在睡不着，就等了你一夜。”
“这个臭小子，还没出生就开始欺负我老婆。”周越一副好老公的模样将手贴在她的肚子上，“等他出来，我一定要狠狠揍他的屁股，给你出气！”
看着周越那张脸，感受周越的手贴在她腹部的感觉。
她只觉得恶心。
一种从心里蔓延的恶寒席卷了她的全身。
好冷。
比昨晚的手术台，还要冷。
……
一阵恍惚过后，陈晨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老许，露出一抹笑来：“是啊，医院不是有记录吗？”
老许深呼吸一下说了一句：“好了，我没什么想问的了，你……节哀。”
转过身，老许走出了病房，目光微沉。
人心，远比鬼怪更可怕。
另一边，在楼下的病房中，靠窗的椅子上，白宁舒的头歪靠在扶手上睡着了。
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头顶，毛茸茸的碎发被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
肉肉的小脸儿，软嘟嘟的嘴巴微张，嘴角还有一截亮晶晶的口水。
醒来后的陆清凝依偎在丈夫的怀中，看着白宁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老公，你拿我手机给小舒拍两张照片。”陆清凝单手捧脸：“小舒真是太可爱了！”
“好。”白擎宇立即听话的拿起手机对着白宁舒的脸拍了几张照片。
看见这一张张怼脸直拍的糟糕角度，陆清凝沉默了。
算了，还是她自己来吧。
“咔擦”。
陆清凝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再度露出一抹笑来，她家小舒最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