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一这边出了家门就往医院职工宿舍楼区。
要不是怕宋家人知道她拿到了一份高薪工作,她早就搬过来住了。
也因为如此,她没在这边准备铺盖。
只好把平常用来改衣服的边角料布料凑合凑合当被子盖在身上。
宋十一决定明天一定要去找个木匠给她打张床,再买上几床棉花褥子,和大棉被。
马上入冬了,她今年要过个暖和的年。
想着想着,宋十一就睡着了。
可不知是冷还是什么原因,进入睡眠的她眉头轻轻的拢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想替她舒展开。
两个小时前的林家。
林岸被林家的佣人叫回了林家。
他一回来,就被林佑生一顿臭骂。
“有家也不知道回,大过节的,还要你爹我派人去三催四请?”
沙发上,林佑生看了林岸那个弱不禁风的模样,就气的吹胡子瞪眼。
陈曼琴小心贴心的给他舒气。
“老林,孩子还小,不懂事,你别动气。”
“还小?都他娘的二十好几了,老子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做生意独当一面了,就他还是个扶不起的。”
陈曼琴看似劝说,却句句都踩在林佑生对林岸的不满上。
这时大门忽然被敲响。
佣人进来通报。
“先生,夫人,是表少爷过来。”
听到这话,陈曼琴立马笑的跟朵花似的跑去门外接人。
直到看到人,林岸才想起来这位“表少爷”是谁。
周文,当初陈家一个司机的儿子。
当初在林岸母亲出事后,司机便辞了职。
想不到,对方居然跟陈曼琴成了兄妹。
他的儿子也成了林岸的“表弟”。
周文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盒走进来,就热情的给林佑生行了个大礼。
别的不说,光是他两只手满满的东西,就让林佑生忍不住开怀。
可一想到林岸拿来的东西,他脸上的笑又消失了。
“看看人家,周文比你还小一岁,可人家懂事多了。”
林岸笑笑不语。
很快到了饭桌上。
林岸看着陈曼琴亲手夹到自己碗中的螃蟹,拿筷子的的欲望都没了。
偏偏陈曼琴跟看不出来似的,继续一副温婉的模样道,“小岸,快尝尝,这几天正是吃螃蟹的季节,这还是周文托了关系带来的,个头比一般市场上的大。”
被夸了一句,周文就客气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就是普通搞水产的朋友。”
见林岸不动筷子。
陈曼琴又道,“小岸,是不是不想脏手?你瞧瞧,阿姨都忘了,你怕脏,阿姨亲自给你剥吧!”
说完,陈曼琴就伸出染了十指红蔻丹,养的水灵灵嫩白白的手。
不等她手碰到螃蟹。
“啪!”林佑生的筷子拍到了桌上。
陈曼琴吓的抖了一下,回过头,语气娇嗔,“老林,明天就中秋了,咱和和气气的,别吓唬孩子。”
“孩子?”林佑生气闷道,“我林佑生没这种孩子,二十几了,还要人把饭喂到嘴边。”
“林岸,你让其他人剥就算了,她可是你妈,是你的长辈!”
“是后妈!”林岸强调道。
林佑生又被气的呼吸急促。
陈曼琴赶忙哄着,“老林,我错了,我不给孩子剥了,都怪我,叫佣人来剥,我还是专心伺候你吃饭吧。”
“小文快尝尝,都是我特意吩咐了厨房按照你的味口做的。”
这句话,陈曼琴说的轻快。
林佑生恍若没听到。
林岸看着眼前微妙的一幕,心里也起了微妙的心思。
惹毛了他,还想好好吃饭?
今天谁也别想好好吃饭。
“我这不是怕家里的锅有毒吗?”
林岸的话,让周文把送进嘴里的菜成功吐了出来。
“怎么回事?”
听到周文问话,林岸说道,“当年我之所以离开林家去了外祖家住,就是因为有人在锅里下了毒,我刚刚回来时还特意去了趟厨房,我发现今天炒菜的锅还是当年那个,就连如今吃饭的碗筷都跟当年一模一样!”
“有这么邪乎吗?”周文佯装不在意,不自信的语气却出卖了他。
林佑生闻言,表情也严肃起来。
陈曼琴笑的有些不自在,“小岸这孩子也是,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当年涉事的厨师都被抓走了,家里的锅碗也早都换,否则我跟你爸还能活到现在?”
林岸将自己跟前没动过的碗筷放到周文跟前。
“就当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反正在家,我觉得我还是饿着好,我看我这碗比较漂亮,要不给你用用?”
“小岸……”陈曼琴忽然出声,似是想阻止林岸,可对上他的眼神,后面的话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只是无奈又凝重的偷偷冲周文摇了摇头。
周文瞬间吓瘫了。
“小文!”
“快瞧瞧怎么回事?”林佑生说完瞪了林岸一眼。
林岸露出个不可思议的眼神,“爸,我说的可全是真话,你们说的他比我小,还比我成熟,结果这么两句话就成软脚虾了?”
……
林家乱成一片。
经过饭桌上这事,林家也没人敢在饭桌上吃东西了。
陈曼琴便招呼大家吃点心。
周文也总算缓过来。
林岸注意看了餐桌一眼,那个他推到周文面前的碗已经被调换了。
客厅里,陈曼琴似乎笃定了要让林岸吃瘪。
忽然说起,“说来,咱家两个男孩子都不小了,小岸的亲事已经快定下了,小文你这么有没有什么眉头?”
“要不小姨豁出去了,上陈家求求情,让他们帮你物色物色?”
周文吃着点心摇头,“姑姑,这个不用,我正在追求榕城白家的小姐。”
说起这个,周文就骄傲起来。
“白家在榕城是个中产,可白小姐的父亲是经济学教授,母亲是学医的,她本人也非常优秀,目前在榕城一高就读高三,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很有希望考上京市的大学。”
“她已经说了,等考上京大,就要报陆教授的专业,说到陆教授你们知道是谁吧?”
陈曼琴立马谦虚了,“哎呦,这可难为我们了。”
林岸也感到有些奇怪,他可没听说陆教授在京大开课。
手上的项目都还忙不过来。
却听周文道,“是老陆先生的女儿,老路先生是咱们国家前几批出国学成归来的大人物,如今在进行秘密项目的研究。”
“陆教授更是神童一个,十六岁便考进了京大,十八岁就独立带项目,如今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成为京大的教授了,说起来那陆教授也就大我一岁。”
“那不是跟小岸一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