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清幽的草屋前,樊优之停下脚步。这小屋依山而建,四周灵气氤氲,比之外门弟子居所浓郁数倍。
“此地灵气充沛,本为长老居所。”樊优之转身面向林修,目光温和,“掌门虽让你当记名弟子,却也交由老夫安排。林修,宗内其他长老论修为尚不及你,老夫痴长你些许,修为也暂时高你几分。若是不弃,就由老夫收你为徒,如何?”
林修心中五味杂陈。他自幼被逐出家族,靠着自悟的红尘诀一步步走到今日。虽实力强横,但一身本事都是在生死搏杀中感悟而来,诸多修行困惑从未有人为他解答。如今能得名师指点,他自是求之不得。
当即不再犹豫,撩衣跪下:“师尊在上,弟子林修,承蒙不弃。”
樊优之本以为林修会自恃身份,没想到他如此干脆,心中不由激动。以林修元婴期的修为,战力更是东域顶尖,却能毫无架子地行拜师礼,足见其道心纯粹——这正是剑修最重要的品质。
他连忙扶起林修,眼中满是欣慰:“好,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樊优之的亲传弟子。”顿了顿又道:“你身上还有些伤,今日就先好生休息。一会我差人送些伤药过来,过几日伤愈后,可来上峰处寻我。”
送别师尊,林修在草屋中打坐调息。不过片刻,伤势便已恢复得七七八八。此时门外传来轻叩声:“林师弟可在?大长老差我送药来。”
等林修推门而出,那弟子早已不见踪影。他发现这天剑宗内似乎比外界少了许多人情世故,弟子们大多独来独往,倒也别有一番纯粹。将地上的药盒拿起,林修心中涌起一丝久违的暖意。
两日后,林修状态调整至巅峰,沿着小径一路向上。穿过一片苍翠竹林,眼前出现一处洞府,洞口有金光流转,显然是护府结界。
林修以神念传音入内。片刻后,樊优之微笑着走出:“林修,伤势如何了?” “多谢师尊记挂,已无大碍。” 老者抚须颔首:“随我来。”
二人来到一处悬崖绝壁前。陡峭的岩壁上刻着一个巨大的“剑”字,那字铁画银钩,仿佛要破壁而出。站在字前,竟能感受到隐隐的锋锐之气。
“林修,你我名为师徒,但老夫能教你的其实很少。”樊优之目光深远,“老夫知道,你还有很多未竟之事,在此不能久留。接下来要传你的,就是击败南宫御的方法!”
林修面色一凛。 樊优之指向那个“剑”字:“你可看出什么?” 林修凝目细观,却未见任何奇异之处;又以神识探查,仍无所获。 “师父,此字并无任何不妥。” “你用手去摸摸看。”
林修依言伸手。指尖触到字迹的刹那,只觉一阵冰凉。当他轻轻抚过石刻表面时,掌心竟无声无息地破开一道口子,鲜血缓缓渗出。
林修大惊。以他如今的肉身强度,寻常法宝难伤分毫,竟被这石刻所伤! “现在是什么感觉?”樊优之问道。 林修沉吟片刻:“像一柄利剑。” 樊优之哈哈大笑:“没错,这就是剑意!”
“剑意?” “剑意并没有那么玄奥。”老者负手而立,衣袂在山风中飘动,“你可以把剑理解成肉身,意理解为灵魂——只是这个灵魂是你所创造、赋予的。它是你最强的执念,是你挥剑的理由。”
“有的人挥剑是要变强,有的人是为了守护,有的人是为了复仇。当他们将自己的心意赋予剑中,就会诞生出剑意。不过剑意虽然起源于执念,效果却不一定与执念相同。”
樊优之继续解释道:“比如有人想变强,他的剑意效果通常会让攻击更凌厉、速度更快,这就是‘常’。但在少数情况下,虽然执念是变强,悟出的剑意却是打破空间、穿越时间这样的特殊效果,这就是‘无常’。南宫御的空间剑意,就是极为罕见的无常剑意。”
他转身凝视林修,目光如电:“想打败他,你就要悟出自己的剑意。” 林修眼中精光闪动,一字一顿道:“属于我的剑意!”
悬崖之上,青年凝视着那个仿佛蕴藏着无上剑道的“剑”字,整个人仿佛化作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