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轰！！！”
“嗷吼——！！！”
远处，大概几公里外，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恐怖咆哮！
紧接着是连绵不绝的剧烈撞击声、以及某种尖锐到极致的嘶鸣！
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脚下楼板的轻微震动！战斗的烈度极其惊人！
区域频道瞬间炸锅！
“卧槽！什么声音？！”
“打起来了！绝对打起来了！在东边！”
“是那个高级变异鼠吗？它在和什么战斗？”
“听动静……像是和另一个大家伙！难道是抢地盘？”
“能量源！肯定是因为能量源！它们是在争夺能量源！”
“机会啊！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利个屁！你去当渔人？小心被一口吞了！”
“频道人数又掉了！刚才的战斗估计波及了不少人！”
“最新消息！战斗发生在废弃化工厂附近区域！波及范围极大！不想死的千万别靠近！”
“……“
赵一猛地从地上站起，再次回到窗边，锐利的目光投向远方传来恐怖声响的黑暗天际。
高级变异生物之间的战斗……是为了那个所谓的“能量源”吗？
废弃化工厂果然蕴含着巨大的秘密和危险。
“云媛，感知！” 赵一的声音瞬间绷紧，右手下意识握住腰间的消防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精神链接同步扫过房间内的仆从：战獒依旧堵在门口，冰蓝魂火警惕地盯着楼梯方向。
骨刃仆从静立在窗边，惨白骨刃上还残留着墨绿色的鼠血。
仅剩的八具初级仆从分散在角落，虽有损伤但仍保持着警戒姿态。
云媛早已闭上眼，眉头紧锁，双手死死攥着反曲弓的弓臂，指节发白。
她升级后的【危险感知】天赋全力运转，无形的精神触角如同雷达波般向着震动传来的方向急速延伸。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微微发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很……很混乱，但非常……非常强大！”
云媛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她猛地睁开眼，瞳孔中残留着惊悸。
“不止一股！起码……起码有三股极其恐怖的能量波动在那里碰撞！”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组织语言，试图将感知到的模糊景象转化为具体信息：
“其中一股，充满了暴虐、贪婪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繁殖欲望。”
“像是无数细小恶意的集合体，但又有一个绝对的核心在统御它们……是鼠潮的源头，那只高级变异鼠！”
“它的能量范围很大，像一片黑色的乌云，现在波动得很剧烈，应该是在正面厮杀！”
“另一股……”
云媛的呼吸一窒，仿佛光是想起来就感到窒息。
“……更加厚重，带着一种……大地般的沉闷和纯粹的毁灭意志！”
“它的能量反应如同移动的山岳，霸道无比……”
“我……我无法准确判断它的形态，但给我的感觉，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领主级威压……不遑多让！它们正在激烈交战！”
赵一目光锐利如刀：“第三股呢？”三股？这超出了他的预期。
云媛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眼神中透出困惑和一丝恐惧。
“第三股……很奇特，也很隐晦。它不像前两者那样张扬暴烈，反而……带着一种冰冷的狡诈和……穿透力？”
“它的能量属性很尖锐，速度极快，像是在……像是在寻找机会，或者说，在……渔利？”
“它没有直接卷入那两只巨兽的正面碰撞，但它的恶意同样冰冷彻骨，绝对也是高级别的存在！”
三强对抗？赵一的心猛地一沉。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危险。
一只高级变异鼠，一只疑似达到领主级的恐怖生物，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意图不明的第三方高级变异体！
化工厂那个能量源的诱惑力竟然如此之大？
“继续关注，重点是那股隐晦能量的动向，以及战局的走向。”
赵一沉声道，同时飞快地分析着。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谁是鹬，谁是蚌，谁又想当渔人？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
外面，鼠潮的洪流受到远方高级变异鼠的召唤，依旧在向着化工厂方向奔涌，但密度似乎比最开始稀疏了一点。
天色已经彻底黑透，残月被浓厚的污云遮蔽，只有零星的光斑洒落，大地陷入一种令人心悸的深沉的黑暗。
在这种环境下贸然行动，无异于自杀。
“今晚走不了了。”
赵一做出判断，放下窗帘。
“鼠潮未完全平息，外面漆黑一片，未知风险太大。我们就在这里过夜，等天亮再看情况。”
他转向云媛：“卫生间检查过了吗？有没有水？”
云媛摇摇头，脸上还带着刚才感知消耗精神力的疲惫。
“没有，赵大哥。水管是干的，水龙头拧不出水。电也早就断了。”
这在意料之中，文明的基础设施早已瘫痪。
赵一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那捆在五金店找到的工业级荧光棒。
他掰亮两根，幽绿色的、不算明亮但足够稳定的冷光瞬间驱散了房间内的黑暗，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布满灰尘的墙壁上，显得有些光怪陆离。
赵一将亮起来的荧光棒放在房间中央的床头柜上，又接连掰亮两根，分别放在门口和窗边。
柔和的绿光笼罩了整个房间，将灰尘和污渍照得清晰可见，也给这压抑的末世空间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战獒冰蓝的魂火在绿光下显得更加诡异，骨刃仆从的惨白骨刃则反射着冷光。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霉味以及荧光物质特有的淡淡化学气味。
他又拿出之前搜寻到的压缩饼干、牛肉干和一瓶水，分了一半给云媛。
“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不知道明天会面对什么，必须保持最佳状态。”
两人沉默地进食，干硬的饼干和咸涩的肉干需要用力咀嚼才能下咽，冰凉的矿泉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
窗外，远方那恐怖的能量碰撞声和鼠潮奔涌的窸窣声构成了诡异的背景音。
吃完东西，赵一将消防斧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低声道：“安排守夜。前半夜更危险，我先守，你抓紧时间休息。”
连续的战斗和天赋使用让云媛的精神和身体都达到了一个疲劳的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