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刚心中感叹:“妙!太妙了!文和先生这计策,真是一环扣一环,一点漏洞都没有!”
他心里暗自琢磨:确实,靠着关羽、吕布这些人万夫莫敌的本事,他完全能强行镇压,逼着那些将领服从。
可这么做,终究是不够高明。
他手下的关羽、吕布等猛将极其宝贵,他们更适合上阵杀敌、开拓地盘,而不是守着城池、处理军务。
他需要的是能把庞大战争机器运转顺畅的人,是能让后方安稳无忧的守军 —— 哪怕这种忠诚是被逼出来的也行。
贾诩这 “蚀心蛊” 的计策,不用动刀动枪就能把那些骄横将领的性命攥在手里,让他们从心底里害怕,只能拼命效力,这显然是眼下最完美、最高效的办法!
接下来两天,在贾诩的统筹下,所有事都在暗地里按部就班地推进。
伪造的书信做得跟真的一样。
听涛别苑也被悄悄改成了一个大陷阱。
两日后的黄昏,听涛别苑。
收到 “二皇子” 紧急召见的将领们陆续到了。
他们大多带着几分疑惑,可顾忌着皇子的威严,没人敢怠慢。
在别苑门口,他们带来的亲卫被仆人引到了偏院招待。
宴会厅里灯火通明,满是酒肉的香味。
将领们按品级依次坐下,互相小声交谈,猜着二皇子这次紧急召见的真正用意。
有人隐隐觉得气氛不对。
可他们环顾四周,没看到明显的埋伏,便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酒过三巡,菜也上得差不多了。
坐在主位旁边、负责陪酒的王府属官,见时机成熟,轻轻拍了拍手。
下一瞬,全部将领先察觉到不对,只觉得丹田处微微发堵,内力运转起来竟有些不顺畅。
“嗯?” 有人皱起眉,想运功探查,可那种不适感时有时无,就像喝酒喝多了的后劲,没太当回事。
可还没等他们想明白,心口突然炸开一阵剧痛!
“啊!”
“我的心……!”
“酒里有毒!”
惨叫声、惊呼声、杯盘摔碎的声响混在一起。
刚才还互相敬酒的将领们,此刻大多脸色惨白,额头直冒冷汗,痛苦地捂着胸口。
这种痛不是持续不断的,却像毒蛇咬心一样。
每发作一次都疼得人想死,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连站都站不稳。
有几个性格刚烈的将领,想突然发难或者冲出大厅。
可刚一运功,他们便猛地吐出一口血,整个人软倒下去。
这时侧门打开,贾诩缓步走入。
他扫了一眼或怒或惧的众将,平静地开口:
“各位将军不必惊慌。”
“这不是致命毒药,只是一种叫‘蚀心蛊’的蛊虫。”
“只要不胡思乱想、不起异心,各位与常人无异。”
“今日请各位来,并非二皇子之意,是奉我主聂大刚将军之命!”
“我主想邀各位共谋大事。”
“当朝景帝昏庸,猜忌忠良,残害聂氏一门!”
“我主要清君侧、整朝纲,需借诸位之力。”
“愿效忠我主的,可得解药缓解蛊毒,日后论功行赏,同享富贵。”
“若不肯答应……”
贾诩语气一寒,目光扫过全场,
“蛊虫便会噬心夺魂,立毙当场!”
这番话彻底打破了部分将领的最后一丝侥幸。
命在别人手中,反抗即死。
再看四周,不知何时已站满黑衣弓箭手,手持强弩,眼神冰冷。
绝望弥漫开来。
终于,一名老将强忍心痛,颤声问:
“若我们……归顺,真能活命?”
贾诩点头:
“我主一言九鼎。”
那将领长长叹了口气,第一个跪了下去:“末将…… 愿意投降,效忠聂将军!”
有人带头,其他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垮了。
“我愿降!”
“我也降!”
“求聂将军饶命!”
一时间,大厅里的将领们,不管是真心愿意还是迫于形势,全都跪了下来。
或许有个别硬骨头宁死不屈,但在绝对的控制和死亡威胁下,他们的反抗根本改变不了大局。
躲在幕后观察的聂大刚,看着眼前黑压压跪了一片的昔日同僚,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兵权,已经到手了!
——————
就在聂大刚控制都城兵权的同时,几百里外,一场关乎聂家生死存亡的秘密行动也在镇远侯的封地上紧急展开。
镇远侯府书房里,镇远侯听到赵高的话后,脸色难看。
“清君侧……”
他苦笑一声,心里百感交集。
他一生为景国效力,没想到儿子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逆子!你这个逆子啊!”他低声吼道,声音里满是痛苦和愤怒。
赵高站在一旁说:“侯爷,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大刚公子已经行动,朝廷的人很快就会到。我们必须马上走。”
镇远侯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好!传我命令,侯府马上关门,就说我病了,需要静养,不见任何人。”
“是!”赵高应声退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侯府表面上一切如常,暗地里却在紧张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侯府侧门悄悄打开,一辆辆马车悄无声息地离开。
镇远侯换上普通商人的衣服,在赵高搀扶下最后看了一眼侯府,然后上了马车。
赵高假扮成镇远侯,留在侯府里掌控局面。
他本来就是易容行家,戴上特制面具,把头发染白几缕。
再换上镇远侯常穿的袍子,看起来几乎和老侯爷一模一样。
他模仿镇远侯微驼的背和缓慢的步伐,连跟了老侯爷二十年的老管家见到他时都愣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景帝派礼部侍郎带着太医来了。
赵高提前在房间熏了药草,自己躺在挂纱帐的床上。
等仆人带人进来,他勉强撑起身,就开始剧烈咳嗽,瘦削的手腕从衣袖里露出来。
“侯爷……”
礼部侍郎弯腰行礼,抬头仔细看。
只见纱帐后的人脸色灰暗,眼眶深陷,嘴唇发青。
太医上前把脉,赵高已经吃了让脉象混乱的药,太医诊了半天,最后对礼部侍郎摇了摇头。
等人走了,赵高才慢慢坐起来。
他知道,他在这里多拖一刻,真正的镇远侯就多一分安全。
一个月后的深夜,八百里加急军报送进皇宫。
“他…他怎敢……”景帝后退时撞翻了灯架,热灯油溅在龙袍上也没察觉。
他突然想起什么,厉声大喊:“镇远侯!快把镇远侯给朕抓来!”
三千禁军举着火把把镇远侯府照得通明。
统领踹开卧室门,只见床上被褥整齐,桌子积了薄灰。
在书房里,他们只找到赵高留下的字条。
上面是满城尽带黄金甲七个大字。
“好一个聂大刚!好一个镇远侯啊!”景帝把字条撕得粉碎。
他看着散落一地的奏章,突然发出凄厉的大笑,笑声在深宫里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