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行动悄无声息,纪律又十分严明。
他们穿的是适合在山林里行动的深色衣服。
脸上还涂着油彩,装备着吹箭、毒镖、短弓这类武器 。
正是那支最擅长山地作战的无当飞军。
聂大刚赶紧上前扶起王平,说道:“王将军快请起!有您和无当飞军帮忙,我们简直如虎添翼!”
他看着这两千精锐士兵,心里的底气一下子足了不少。
在南越这一带的山林里,无当飞军才是最厉害的队伍。
聂大刚高声下令:“王平听令!”
王平立刻恭敬地回话:“末将在!”
聂大刚接着吩咐:“你马上带领无当飞军,分散潜入前面那支大军要经过的山林里。”
“你们的任务有两个!”
“第一,盯着南越的军队,尤其要注意他们放毒雾的动静;”
“第二,找出所有能埋伏的小路和险要地形。”
“你们是无当飞军,是山林里的影子。”
“我要你们在这片山林里扎下根,搅得南越军不得安宁!”
王平眼里闪过一丝战意,用力抱拳道:“末将明白!一定不辜负主公的重托,让南越人好好见识见识无当飞军的厉害!”
王平一声令下,两千无当飞军就悄无声息地散开,钻进了山林,没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聂大刚望向二皇子大军离开的方向,冷冷笑了一声:“二皇子,你仗着自己兵多将广,不肯听劝。现在我有了王平和无当飞军这把藏在暗处的利刃,倒要看看你这五万大军会落得什么下场!”
不一会,他再将全能死士【高大壮】提取了出来。
这个【高大壮】的容貌平平无奇。
但他现在的修为却是武宗九重境!
比吕布、黄忠、关羽等猛将的修为还要高出一个大境界!
聂大刚知道,这个【高大壮】以后就是最强战力了!
————
二皇子一身金甲红袍,意气风发,将五万大军分为五路,如同张开五指的铁掌,浩浩荡荡向南越军盘踞的山地合围而去。
他亲率中军主力,马蹄声如雷鸣般震天响,扬起漫天尘土,直指南越大营所在的主峰。
其他四路先后与南越守军接战,虽遭遇顽强抵抗,却也能步步为营,稳步推进。
唯有二皇子亲自率领的这一路,刚进入密林深处,就发觉情况异常——林中雾气弥漫,隐隐带着一丝甜腥的气味。
“不过是山间瘴气罢了,继续前进!”二皇子不以为意,挥鞭催促。
谁知这竟是噩梦的开始。
前锋部队刚穿过一片洼地,那雾气突然变得浓重,无色无味,却让最前面的士兵开始眼神涣散。
“妖、妖怪啊!”一个百夫长突然惊恐大叫,拔出佩刀就砍向身旁的战友,“南越鬼兵杀来了!”
混乱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吸入毒雾的士兵们,眼前出现了可怕的幻象。
他们把身边的同袍当成了青面獠牙的南越鬼兵,或是要捕食的猛兽。
接着就红着眼睛嘶吼起来,对着自己人砍杀。
二皇子被亲卫护在中间,厉声喊 “住手!都住手!”。
可已经疯了的士兵根本听不进任何命令。
就在这自相残杀的混乱闹到最凶的时候,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
“举盾!快举盾!” 将领拼尽全力大喊。
可队伍早就乱了,士兵们只顾着互相砍杀,哪还有心思防御?
远处的南越军立刻用特制的长弓和劲弩发起攻击,箭像飞蝗一样密密麻麻射下来,正好对着混乱的大景军。
那些箭力道特别大,能射穿皮甲、钉进盾牌,甚至能把举着木盾的士兵连人带盾一起钉在地上。
二皇子躲在亲卫拼命举着的重盾后面,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在自相残杀和箭雨的双重打击下,成片成片地倒下。
他想组织士兵反击,可大景军穿的铠甲太重,在高低不平的山林里走都走不动。
南越士兵却像猿猴一样灵活,借着地形一会冒出来、一会躲起来。
打了几个时辰,山谷里到处都是血。
等其他四路大军终于冲破阻拦赶过来接应时,看到的景象已经惨得没法看了。
二皇子带领的中路军死的死、伤的伤。
活下来的人也都没了魂。
而穿着沾满血污金甲的二皇子,瘫坐在乱兵堆里,眼神呆滞。
这一战,二皇子亲自带的一万中路精锐,差不多折损了一半。
军营里满是浓重的血腥味,还有让人喘不过气的哭声。
其他四路军队虽然也打了败仗,但损失远没有中路军这么严重。
二皇子脸色铁青地坐在帅帐里,听着偏将带着哭腔禀报:“殿下!是南越人的毒雾…… 弟兄们吸了那雾,就把自己人当成敌人了啊!”
帅帐里一片死寂。
二皇子没力气地靠在椅子上,这才终于明白:是自己太轻敌、急着进军,才亲自走进了南越人早就设好的陷阱。
那将近五千条人命,成了给他的血淋淋的教训。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恐惧最终战胜了骄傲和立功之心。
二皇子急切道:“传令!拔营!即刻撤回城内!快!”
命令一下,军营顿时一片混乱。
士兵们仓惶地收拾,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们丢弃辎重,连同伴的尸体都来不及埋。
撤退的队伍毫无阵型,完全是在溃逃。
每次斥候回报,二皇子都心惊肉跳,连连催促加快速度。
来时浩浩荡荡,归时如丧家之犬。
当看到城池轮廓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残兵败将涌入城门,引来守军和百姓的侧目。
二皇子顾不上整顿军容,直接去找聂大刚。
在官署正堂,两人再次见面。
二皇子战袍上沾满尘土和血迹,脸色苍白,眼中满是屈辱和后怕。
一见到聂大刚,二皇子就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声音颤抖:
“聂千户!你……你是不知道啊!那些南越蛮子,何其卑鄙!何其无耻!”
“他们不敢堂堂正正对阵!只会用些下三滥的伎俩!”
“那林子里的毒雾……对,是毒雾!”
他眼神飘忽,仿佛又回到了那片丛林。
“那雾邪门得很!无色无味,吸进去之后,兄弟们……兄弟们就全都疯了!”
“他们看到了幻象,把身边的袍泽当成青面獠牙的鬼兵,当成吃人的猛兽!”
“就那么……就那么自相残杀起来!我喊他们,骂他们,他们全都听不见啊!”
他松开手,用力挥舞着臂膀。
“就在我们乱成一团的时候,箭!密密麻麻的箭就从林子里射出来了!”
“他们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我们混乱!”
“我的兵,我的精锐……他们穿着重甲,在山林里根本施展不开,成了活靶子!”
“而那些南越人,像猴子一样在树上林间跳来窜去,放冷箭,下毒镖……这哪里是打仗?这分明是谋杀!是陷阱!”
二皇子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他死死盯着聂大刚。
“我们败了,败得太惨了……整整五千精锐,就这么折在了那片鬼林子里!这都是南越人狡诈恶毒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