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叶凡和阿奴心事重重地回到了临时藏身的地方。
那是偏僻小巷里的一个简陋院落。
刚才在酒楼里发生的一幕幕,特别是江玉竹受辱的画面,就像烧红的烙铁,在叶凡心里反复灼烧。
他特别需要力量,得尽快提升实力。
眼下最快的办法,就是和阿奴进行双修。
两人正沉浸在运行功法里,完全没发现,窗外已经悄无声息地站了两道身影。
那两道身影像鬼魅一样,正透过窗纸的缝隙,冷冷地看着屋里的一切。
来者正是聂大刚和江玉竹。
聂大刚的嘴角挂着一丝算计成功的冷笑。
他凑到江玉竹耳边,幽幽说道:“玉竹,你看看,这就是你天天惦记、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心上人。”
“你在此处为我虚与委蛇,忍受屈辱,他却在别处与这胖女子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江玉竹的目光,穿透那狭窄的缝隙,清晰地看到了床榻上紧密相对、气息交融的两人。
“轰——!”
仿佛九天惊雷直接在脑海中炸响。
她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娇躯控制不住地剧烈一晃。
若非聂大刚揽着她,几乎要软倒在地。
这些日子以来,支撑着她忍受聂大刚种种轻薄与羞辱的支柱,无非是宗门安危,以及对叶凡那份坚贞不渝的信念。
她告诉自己,所有的隐忍都是为了等待叶凡,为了不连累他和他身后的天命宗。
可此刻,信念崩塌了。
她看到的,是赤裸裸的背叛。
原来她所有的牺牲,所有的坚持,都成了一个可怜的笑话。
一种彻骨的冰凉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痛!
原本明亮的眼眸,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而绝望。
“……为……什么……”
微不可闻的呢喃从她失血的唇瓣间溢出,轻得如同叹息,却承载了山崩地裂般的重量。
聂大刚很满意她的反应。
他轻轻一挥手,院落四周的阴影里,瞬间冒出十数道黑影。
正是他麾下的死士,已将这小院团团围住,杀气凛然。
屋内的叶凡和阿奴终于被外面的动静惊扰,双修骤然中断。
叶凡猛地睁开眼,跃下床榻、推开房门。
正好对上江玉竹心碎欲绝、满是泪水的目光。
还有聂大刚戏谑冰冷的表情。
“玉竹!” 叶凡心头一震,瞬间明白眼前的误会有多深。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是在……”
他急着解释,想告诉江玉竹他们只是在练功,用的是迫不得已的双修之法。
可江玉竹突然闭上眼,两行清泪还是没忍住滑了下来。
再睁开时,她眼里只剩一片死寂的灰败,还有让人心里发慌的疏离感。
她打断叶凡的话,侧头对聂大刚轻声说:“夫君,”
这个称呼她以前极抗拒,现在却叫得格外自然。
“放了他们吧。不过是对寻常野鸳鸯,跟我们…… 已经没关系了。”
她的话像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叶凡的心脏。
“玉竹!你听我解释啊!” 叶凡往前迈了一步,急忙伸手去拉她。
江玉竹却像被烫到似的,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她不再看叶凡,反而用力抓住聂大刚的手。
仿佛那是她现在唯一能抓的浮木,哪怕这浮木上满是刺。
江玉竹道:“我们走。我不想再待在这儿了。”
聂大刚得意地笑了,反手握住江玉竹冰凉的手。
目光扫过叶凡和阿奴,就像在看两只不起眼的蝼蚁。
“既然爱妃为他们求情,罢了。”
他摆了摆手,对身边的死士下令:“撤了,放他们走。”
死士们跟来的时候一样,悄没声地退进黑暗里,一下子就没影了。
聂大刚搂着像木偶似的江玉竹转身离开。
两人的身影很快融进了夜色里。
叶凡僵在原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胸口堵得难受。
江玉竹那绝望又疏离的眼神,还有那句 “跟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像魔咒似的在他脑子里转个不停。
阿奴走到他身边,担忧地看着他:“夫君……”
叶凡突然回过神,眉头拧得紧紧的,心里总觉得特别不对劲。
江玉竹的反应太快、太决绝,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她叫聂大刚 “夫君” 时,语气那么自然……
这背后,好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不对…… 肯定有哪里不对……” 他喃喃地说。
可刚才的冲击太大,脑子也乱得很,一时间像钻进了迷雾里,抓不住最关键的线索。
只觉得心一个劲往下沉,沉进了冰冷的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