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最后一缕光没入地平线时,林羽的靴底已碾过第三处叛军尸堆。他抹了把脸上溅到的血,将染血的令旗狠狠插入土中:“传我将令——左翼王虎部沿山脊切过去,断他们后路!右翼李豹部直插河谷,把这群杂碎赶进沼泽!”
夜风卷着血腥味扑来,他身后的义军将士们甲胄上的血渍还在往下滴,眼里的火却比天边残霞更烈。“将军,前哨回报,叛军主力往黑风谷跑了,看那样子像是要往老巢缩!”传令兵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
林羽冷笑一声,翻身上马,腰间长剑在月光下划出冷弧:“缩?今晚就让他们连老巢一起端了!告诉弟兄们,黑风寨的粮仓在哪,谁先摸到,赏十石粮!”
“杀啊——!”
呐喊声撕破夜幕。王虎一马当先,丈八蛇矛挑翻试图阻拦的叛军小头目,矛尖滴着血吼道:“想跑?问问老子的矛答不答应!”他身后的骑兵如铁流奔涌,马蹄踏碎夜色,将溃逃的叛军队列冲得七零八落。
河谷边的芦苇荡突然炸响弓弦声——是叛军的伏兵!李豹早有防备,猛地勒马扬枪,枪尖精准挑飞三支暗箭,厉声喝道:“盾阵!”前排士兵立刻竖起铁盾,箭雨撞在盾上叮叮当当,他趁机挥枪指向前方:“弓箭手,烧芦苇!”
火折子抛入苇荡的刹那,烈焰腾空而起,照亮了伏兵惊恐的脸。李豹带人从火墙侧翼杀出,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枪杆扫断叛军肋骨的脆响与惨叫声混在一起,“白天抢老子粮草时的狠劲呢?现在知道怕了?”
林羽亲率中军冲在最前,长剑劈开一名叛军的长刀,剑锋顺势抹过对方咽喉。他瞥见一群叛军正试图泅水过河,立刻从箭袋抽出三箭,弓弦连响,三名叛军应声沉入水中。“放火箭!把河面照亮!”
火箭划破夜空,映出水面上挣扎的人影。义军的投石机早已架起,石弹呼啸着砸入叛军群中,血肉飞溅间,林羽的吼声穿透厮杀:“黑风寨主在哪?交出粮仓地图,留他全尸!”
“将军快看!王虎将军从后山绕过来了!”
山脊上突然滚下无数火把,王虎的吼声震得山谷发颤:“狗娘养的!敢炸老子营地,今天把你们剁成肉酱!”他带领的骑兵如神兵天降,马蹄踏碎叛军最后的防线,将试图突围的残兵死死摁在河谷里。
李豹部此时已趟过浅滩,从右侧包抄过来,长枪阵如林推进,叛军被夹在火墙与枪阵之间,哭喊声此起彼伏。“降者不杀!”李豹的吼声在火光中回荡,立刻有叛军扔掉兵器跪地求饶,却被身后督战的叛军砍翻——负隅顽抗的,终究是少数。
战至三更,黑风谷入口已是尸横遍野。林羽踩着叛军尸体走上前,长剑指着缩在巨石后的黑风寨主:“地图。”寨主还想负隅顽抗,林羽剑锋微沉,割破他的耳郭,“最后问一次,粮仓在哪?”
鲜血顺着寨主的脸颊流下,他终于崩溃,颤抖着掏出羊皮地图。林羽接过地图冷笑一声,扔给身后的亲兵:“点五十人跟我去搬粮,其余人清剿残敌!”
月光下,义军将士们扛着缴获的粮草往回走,火把长龙在山谷中蜿蜒。王虎凑到林羽身边,甲胄上还挂着叛军的碎布:“将军,这次缴获的酒够弟兄们喝三天了!”林羽瞥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扬起:“先把酒埋了,等肃清残匪,庆功宴上再喝。”
夜风掠过河谷,带着硝烟与血腥,却吹不散义军将士脸上的笑意。火把的光映着堆积如山的粮草、兵器,还有插在黑风谷口那面染血的义军大旗——这一夜的追击,不仅荡平了叛军主力,更让方圆百里的百姓知道,敢犯境者,虽远必诛。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林羽站在黑风寨的粮仓前,看着士兵们搬空最后一袋粮食,长剑入鞘的脆响在晨曦中格外清晰。“传令下去,休整半日,下午进军下一个据点。”他望向东方渐亮的天色,眼中的光芒比朝阳更烈——这场仗,才刚刚开始。